“于是,你们又动了重操旧业的念头?”
沈清宁气得头晕脑胀,血压飙升。也就是说,她成了何栓眼中的肥羊,准备把她卖了冥婚。一时间,沈清宁的心情难以言喻。“牵扯到命案,人暂时留着。”
洛云斓说完,在窗户放了信号弹。片刻后,暗卫们齐齐赶到,把何栓拖出去。房内已经清场,沈清宁久久无语。“夫君,我们在矿山上如此努力地救命,为什么……”一时间,沈清宁很难受。冥婚,是民间传下来的陋习。尽管在《大齐律》中已经明令禁止,可还是架不住百姓们的迂腐思想。传言,打光棍死的人,在地下会受欺负。如果只是合葬,倒也不会造成如此大的影响。玉矿塌方,本就是为求财铤而走险的人祸。那些无辜的矿工是受害,却因为冥婚的黑产业,再次牵扯到无辜之人。“并且,何家兄弟死不悔改,又找人下手。”
已经害死人,还敢再次铤而走险。“赌徒就是如此,眼里只有银子。”
好不容易赚五十两,不晓得见好就收。“清宁,幸好他遇见了咱们。”
如果今晚,何栓没有犯案,说不定就与他们擦肩而过了。那姑娘的冤屈,这辈子都难以被洗刷。而尝到甜头的何家兄弟,只会越干越大。洛云斓三言两语,一针见血,沈清宁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一晚,沈清宁无心睡眠。夫妻俩彼此对坐饮茶闲聊,一直等天明。天亮以后,车队的人折返回碧水县衙,把何栓和何山兄弟俩扔到公堂上。冯检还在处理玉矿的后续,听说牵扯进人命案,那表情别提多精彩了。帝后路过碧水,怎么就不能留个好印象?矿难就罢了,何家兄弟真是好样的,直接对皇后娘娘下手,离了大谱!有何栓和何山作为人证,矿山死难者的家眷很快落网。他们承认,是在停灵的时候,听见有敲击棺椁的响动声。“看到人活着,老婆子意识到上当受骗。”
五十两银子花出去,下葬又进行到一半。如果再去找冥婚的女尸,已然来不及。“老婆子不忍心儿子在地下被人欺辱,于是狠下心来假戏真做。”
被抓上公堂,家眷面色淡定,早已料到有这一日。杀人偿命,这是她应该得的报应。至此,案子水落石出,在碧水再次引发震动。沈清宁听了堂审后,决定不再耽搁,当日离开碧水。如果不走,指不定还遇见别的事。这一次,一行人更加低调。在碧水进货了一批玉石,伪装成商户出行。一夜未眠,沈清宁靠在洛云斓怀中,很快地睡着了。忙于赶路,赶在日落前出城,一行人只得露宿荒野。夏日天热,车队只带了点干硬的饼子。露宿后,护卫们跑到附近河里捞鱼。迷迷糊糊昏睡一日,沈清宁从马车里下来,腰酸腿疼。“清宁,咱们去附近走走吧。”
正值夏日,白日里闷热,只有夜晚,才有些许凉风。夫妻俩携手,走在山野小路上,头顶一轮弯月。“等以后咱们回京,就只能在宫内牵手了。”
宫墙深,隔绝外面的一切。宫内清冷,没有什么人气。由于没有后宫,很多宫殿已经上锁,时不时地有宫女嬷嬷打扫。宫内比山野还要荒凉几分。“还好吧。”
沈清宁平日在医馆里看诊,偶尔腾出时间,陪着两个儿子。她始终认为,陪伴很重要。夫妻俩正闲聊,突然听见前面村里,传来小娃的哭声。小娃哭声刺耳,沈清宁又心软了。“听起来,是饿哭了。”
夫妻俩闻声,来到一户人家门前,那户人家的汉子刚好要出门。“二位是……”汉子看到夫妻俩站在门前,穿着贵气,一时间愣住了。“我们夫妻是路过此地,听见小娃子的哭声,所以循声过来看看。”
沈清宁主动问道,“听起来是饿了。”
如果没有奶水,先用小米粥熬出米油,也能顶一顶。“正是。”
汉子很发愁,他打算出门,去邻村找稳婆来看看。他媳妇自从生产后,就没有什么奶水,整日以泪洗面。他一个糙汉,对此一窍不通。儿子饿得嗷嗷哭,汉子听着心里也跟着难过。“我是郎中,不知可否为你媳妇看看?”
沈清宁表示,她就是路过管个闲事,不要诊费。“那您快请进。”
汉子瞬间狂喜,十分客气地请沈清宁进门。转过头来,看到洛云斓,汉子又有点纠结。他家小,请外男进门,有点不方便。“不必,我在这里等夫人。”
洛云斓去了对面的树下,用匕首截断树枝,以此来做哨子。汉子绝对想不到,进入他家门的是皇后娘娘,而吃了闭门羹的,则是大齐最尊贵的男子。这边,沈清宁已经进门。年轻的妇人吸了吸鼻子,看到沈清宁的眼神有些迷茫。“你先出去。”
沈清宁回头,把汉子赶出门。她接过小娃,看到小娃的脸已经哭得通红。看到桌上有米汤,她耐心地喂了一点,把小娃哄睡着了。“多谢您来帮忙。”
妇人擦了擦眼泪,她现在发热,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难受到管不了孩子。胸口,像有一块石头一般,碰一下就疼得叫唤。“你这是堵奶了,引发的高热。”
沈清宁用热毛巾给妇人擦了下,做检查。如果不疏通,未来会更痛苦。“接下来会有点疼,你嘴里最好塞个帕子。”
沈清宁问妇人道,“你生产的日子不长,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妇人上火,引发堵奶。因而小娃吃不饱,脸色蜡黄。“唉,当初嫁人,以为男人好就行了,没想过家里没有人帮衬。”
妇人唉声叹气,她娘没的早,生产后娘家无人来伺候月子。婆家娘家靠不上,身边没个说话的人,妇人钻了牛角尖。“想开点,每个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沈清宁已经算是心大的人了,还是免不了产后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