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的他们因为被人舍命相救而活了命,但是救了他们的人则快死了,他们会如何?他们会向孟旺财那样,嫌弃人家多管闲事吗?不,不会的。也许他们的确会害怕,但是他们绝不会这样。人家的的确确是救了他的命。不管于情于理,都应该感激人家,担心人家,帮人家出治病的医药费。之后人家若是活了,自然要好生照顾人家。若是人家没活,那他们……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们也许会为了给自己脱罪而狡辩,也许会跪地恳求,让人不要将他们送去坐牢等等。但是不管如何,他们都做不出反咬一口的这种事情来。“hei~呸,你当大家都是你呢?”
“再怎么样,我们也不会这么说自己的救命恩人。”
东子率先呸了一嗓子。“就是,旺财啊,你这样可不对啊。”
“人家为了救你都这样了,你还不关心人家的伤势,你咋这么坏心眼?”
“姓刘的,你说谁坏心眼呢?”
孟旺财顿时不高兴了。“我就说的是你,怎么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就说我就说,你小子坏心眼,怎么了,有种你来打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是不,看我……”说着,两个人就真正的开战了。“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都是认识的人,何必啊!”
“松手,别打架!”
“……”其他人纷纷加入到了劝架的行列。看到这一幕的阿二不由皱眉,开口道。“主子跟夫人还在里面救人呢,被他们影响到可就不好了。”
其他几个潜伏在厂子里装打工者的暗卫此刻也忍不住动手了。相比其他人的拉架,他们的架势更加凛厉快速。不过分分钟功夫,一场混乱的战事就此宣告了结束。看到那些人依然还在嘀嘀咕咕的,阿二忍不住出声。“闭嘴,谁在吵吵,信不信我让东家将你们的工钱全部扣光,一文都不剩!”
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巨大的。此话一出,大家都安静的跟鹌鹑似的,大气都不敢出了。就连方才在被人拉架的过程中,不知道被谁踩了好几脚,又打了好几拳的孟旺财也不敢哔哔着喊委屈了。屋子里。白乔薇已经在萧福郁的帮助下帮受伤的那人处理好了伤口。其实,这人的伤势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并不算太严重。只是流的血一直滴哒滴哒的落了一路,才给其他人造成了他命不久矣的假象。进了屋子后,白乔薇先是帮他行了针,然后消毒,上药,包扎。事后,还挂了一瓶药水。所以才耽搁了一些时间。外面的争吵他们两人自然是听到了的。一想到大胖说过的梦中那个孟旺财的家人那般难缠爱生事,又亲耳听到了孟旺财的这般言论。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再让这样的人继续留在新房这里干活了。两个人微微思考过后,顿时有了主意。“东家出来了!”
“东家,方才那个救人的小兄弟怎么样了?”
一看到她跟萧福郁两人的身影出现,在那儿等候的工匠忍不住问出了声。至于明明站在人群当中,却被人故意隔开了一些距离的孟旺财此刻格外的紧张。“哎,情况不太好,就看他今晚能不能挺过来了。”
白乔薇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众人,然后叹了一口气,语气显得很沉闷。“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东家,东家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不是我主动求他让他帮我的。”
“他如今成了这样,与我无关啊。”
“我家里还有爹娘跟媳妇孩子要养,我不能为了他去坐牢的。”
孟旺财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跟身子都在颤抖着。饶是方才在里面的时候已经听到了他的话,可此刻再次直面听到后,白乔薇仍然觉得寒心。“所以呢?你怎么想?”
她声音带了些微冷问道。“我……我回去拿钱给他付医药费,再向老天爷祈祷,让他快点儿好起来。”
孟旺财说着。“哦。”
白乔薇淡淡点头。这人,果真还是没有诚意。不然,他也不会光想着怎么将自己摘出去,而不是怎么样才能让救了他的人真正活下去了。“我实话跟你说吧,他被木棚塌伤了脊柱跟双腿,只怕是站不起来了。”
“倘若今晚挺不过来的话,人就没了。”
“就算今晚侥幸挺过来了,只怕以后也要被人照顾一辈子才行。”
“这……”那孟旺财的脸色顿时更白了。他,他怎么这么倒霉!他就是因为家里穷,才跟着这些人过来干活的。结果呢,钱赚的不多,倒是出了这档子倒霉的事。他可是连自己家的人都养不过来呢,若是再养一个废人的话……一想到这里,孟旺财顿时站起身直奔着人群中的一个人而去。“李三郎,都怪你!”
“若不是你喊我来这里干活,我也不会遇到这事。”
“那人的后半辈子你得管!”
“若是他死了,要坐牢也是你去!”
孟旺财扯着那人的衣服大声嚷嚷着。孟旺财口中的李三郎是黄泥村的工匠,他跟村子里的二虎他爹他们熟。家里后院盖起来的鸡圈什么的,便有他的一份功劳。当初李三郎还在她们家卖过鸭蛋什么的。而且这人也的确还算不错,干活勤奋用力的很。她好像隐约记得,之前二虎他爹跟李三郎一边干活一边聊天的时候说起过要扩招工匠的事。李三郎表示,他们村有个叫孟旺财的,家里情况不太好,但是手艺还不错。人虽然有些小气吧啦,但影响不大。若是能将他招来,倒也能顺便拉他家一把。毕竟东家这边给的工钱挺高,还管吃的。可如今,谁又能想到……哎!白乔薇能想起这些,作为当事人的李三郎如何想不起来?他听着孟旺财这脱口而出的怪罪之语,整个人简直惊呆了。震惊过后,便是浓浓的失望,气恼,委屈,难过,心塞,愤怒等等一系列夹杂在一起的情绪。之前倒也有村子里的人在他耳旁说过,说孟旺财这个人不可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