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御林军的人为何会带走他?”
“据说,是,是萧大人安排的。”
开口回话的小太监被秦太妃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吓得不敢抬头。“萧大人?莫不是萧衡?”
秦太妃问。“不是,是萧将军。”
“萧福郁!竟然是他!”
“哀家瞧着他不声不响的,谁曾想,他竟敢如此行事!”
“呵,哀家可真是小瞧她们夫妻两人了。”
秦太妃冷笑着。“太妃娘娘,那徐大人那边……”那小太监试探的问道。“无妨,他的人还在哀家手里捏着。”
“哀家相信,他不会那么的不识抬举。”
已经恢复了冷静的秦太妃坐在那儿慢悠悠的把玩着指甲上带着的景泰蓝指套。随后,她松开手,那长长的指套有一搭没一搭的敲落在桌子上,发出不太和谐的声音。可她充耳不闻,继续慢悠悠的敲击着桌面。“你先下去。”
“记得,多盯着那边。但是,莫要轻举妄动。”
“是,奴才告退。”
那前来报信的太监闻言连忙退了出去。“方嬷嬷,你也退下吧,哀家想自己静一静。”
“是,那老奴先出去了,您若是有什么吩咐,随时喊老奴。”
“嗯。”
秦太妃点头。自从她经历了上一次的突然犯病后,她便安排方嬷嬷有事没事就在她的身边不远处候着。还有那几个暗中保护她的人,也被她再三叮嘱过了。她想了许久,仍然没想出来之前突然犯病的缘由。太医告诉她,只是受了风寒,加上陈年旧疾被这一波风寒激发,这才导致上一次的犯病来势汹汹。而后,她也的确在太医的救治下恢复过来了。可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她上一次的犯病不是偶然。或许,是那白乔薇对她出的手!对,一定是她!只可惜,她没有证据!不过,有没有证据并不重要。反正,不管如何,她们都得死!“呵!”
秦太妃冷呵一声后,回到自己的梳妆镜前坐下。她伸手在梳妆镜柜子下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匣子,打开上面的锁后,将放在最上面的那封信拿了出来。那封信,正是她最近刚刚收到的那封。她将信展开,一字一句的看着。看完后,摘下指套的她将手放在那纸上,轻轻的慢悠悠的划过。而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当的复杂。那一抹深邃的回忆中夹杂着淡淡的怨和忍不住的念。良久后,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婉约。将东西放回去锁好后,她起身对着外面喊了一声道。“方嬷嬷。”
“太妃娘娘,老奴在。”
方嬷嬷快速走了进来。“算算日子,永平公主也该回来了吧?”
“回娘娘,再过三五天,公主便可以到达京城了。”
“嗯,许久不见,哀家对她甚是想念。”
“哀家没记错的话,永平公主最喜哀家宫里的清江红豆糕。”
“你记得安排人提前帮永平公主备好。”
“是,老奴遵命。”
——长乐宫里。白乔薇一家的正围坐在一起吃饭。得益于对白乔薇和两个小家伙的维护照顾,萧衡也被允许跟他们坐在一起吃饭。眼瞧着萧福郁的表情看起来臭臭的。萧衡不由双手叉腰,得意一笑道。“老夫算是看明白了!”
“指着你这个儿子没用,还得指望乔薇和妮妮大胖他们才行。”
“老夫就不相信了,有你媳妇和两个孩子给老夫撑腰,你还能强行赶我走不成?”
萧福郁面色一黑,语气淡淡的开口。“吃饭就吃饭,聊什么天。”
“赶紧吃,吃完就回去。”
“那可不成!老夫还要帮你们带孙子呢,怎么能这么快就走!”
“再说了,好好的一出大戏,都还没看。”
“你这会儿让老夫走,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走,我不走!”
萧衡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无赖。“啧啧啧,相公啊,没想到,你爹竟然是这样的你爹。”
白乔薇啧啧了一声后,又继续开口。“大胖,妮妮,你们可千万不要学他。”
“嗯呐,我是爹爹和娘亲的小宝贝!”
“对爹爹和娘亲不好的人,妮妮才不喜欢呢!”
妮妮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嗯,才不会学。”
大胖语气淡淡的,那小表情跟萧福郁的如出一撤。“你……你们这两个小没良心的!”
“之前在我家吃了多少好东西,指挥我做了多少事情,现在都忘了?”
萧衡假意指责道。“哼!”
“哼哼!”
两人哼哼了两声,不搭理他。萧衡:“……”得,这可真不愧是萧福郁的孩子。这臭脾气真是像极了他。“好啊,老夫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夫妻两压根就是一丘之貉!”
“需要用到老夫的时候,各种安排老夫。”
“如今用不到了,就一脚踢开。”
“哼,老夫生气了!”
萧衡双手抱胸,一脸生气。“来,王爷,先吃饭,吃饱了你再继续生气也不迟。”
白乔薇帮他盛了一碗饭递了过去。“哼,还算你有眼色。”
萧衡也没客气,接过白乔薇递来的那碗饭后,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吃饭的过程中,他眼瞧着白乔薇用公筷帮萧福郁和两个小家伙夹了菜。萧福郁和两个小家伙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愉悦。他不由面露深思。下一刻,他也捏着公筷分别给几人夹了菜。“给,多吃点儿。”
“来,妮妮,你爱吃肉,这块给你。”
“大胖,你也多吃点儿,看你瘦的。”
看着自己碗里多出来的那道菜,萧福郁面色复杂的顿住了。他记忆中,他这个父亲以前可从未给他夹过菜。他的爱他的温柔全部留给了他爱的人,也就是他的母亲。他母亲去世之后,他这个儿子便成了多余的存在。亦是被指责,被嫌弃害死母亲的存在。记忆中,在他离开家之前,他的父亲何曾对他露出过如今这般的笑颜。他总是不耐的,冰冷的,面带嫌弃的,恨不得他从来没存在过的。关心?小时候的他,哪里会关心他半分半毫?他那次发热到迷糊,快要死了的时候,他的父亲在哪里?他置身于冰雪之中,浑身湿冷潮寒,还被他言语犀利的讽刺指责时,他可曾想过,幼小的他有多痛。可今天,他竟然……给他夹菜。所以,以前他需要这个父亲的时候,他做什么去了?怎么如此,他又眼巴巴的过来了?他承认,萧衡是一个极好的丈夫,对于他母亲而言。可对于他这个当儿子的人来说,他压根算不上一个好父亲。“我自己有手。”
一想到那些,萧福郁的面色和语气骤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