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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大人能有如此见地,了不得啊,后生可畏啊。”
黎顺水来见梅老他们,叟和等人自然是让他坐下说说话,正好想好好瞧瞧,如今这可不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了。 梅老一直没怎么做声,都在听他与叟和等人对话。 直到听得才不多这才开口。 “梅老先生过誉了,晚辈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以后…还请诸位长者不吝赐教。”
谦虚态度,瞬间又让人增添不少好感。 他的谦虚,并非停留表面,而是从他的行为举止,从他的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 方源暗暗看了叟和一眼,挑了挑白眉,示意这小子,看着好似还不错,不过他觉着,人要相处久才能知本性,暂时还是不要下定论,再看看,再看看不着急。 “赐教谈不上,老了,也就是经历稍比你们年轻人多些,你最喜欢读什么书啊?”
梅老说着说着,竟问了一句这样的话,旁边几人都忍不住挑了挑眉,看来,梅老对他影响也不错,否则不会问这样的话题。 其实,梅老还真对这个新科状元颇有好感,不光是好感,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觉得这后生挺亲切的,也早就对这个黎顺水好奇了,尤其是听了初雪的评价之后,再有就是知晓赐婚圣旨之后,越发好奇,今儿算是正式见上了。 原本应该心思颇为复杂才是,然而并没有,反而有几分喜欢。 “回梅老,晚辈平素读书,好似也没有特别喜欢的,都还好,晚辈觉着,每一本书都有其存在的意义,都看看也挺有意思的。”
黎顺水并非敷衍,他便是如此,没有特别喜欢的,而是都喜欢,他对每一本书,都很认真。 这个回答,让梅老望着他一时间有些晃神。 他就说,对这孩子有种莫名的感觉,很是亲近的感觉,他觉着是合眼缘了。 可听得这一句,他终于明白是什么缘由了,眼前这个状元郎,和他已故的孙子梅时九有些像,不是说容貌,而是给人的感觉,感觉很像,还有这句话,时九年幼的时候,他见着他没事就在看书,便也问过这么一句话,问他看了那么多书,最喜欢什么书。 而他孙儿的回答,和眼前这状元郎的回答差不多,因为那些书他都觉得很好,所以,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是书都喜欢。 “这话倒是和…” 叟和听着也意识到什么,赶紧看了梅老一眼,他也想起来了。 刚听着,觉得这话耳熟,可此刻却想起来了。 这不是和他那个学生梅时九当初的回答差不多吗? 难怪梅老这个表情,当日梅老就是这么问自家孙儿的,他就在边上。 “先生,师父、梅老,你们聊什么呢?”
初雪收拾完刚好过来,算是恰当好处的缓解了一下气氛。 “雪丫头收拾好了?”
叟和招了招手让她坐下。 “嗯,聊什么呢,聊这么久,师父和先生一路舟车劳顿,来日方长,该多休息才是,正好,让文郁给祖父瞧瞧,祖父一把年纪,被我折腾到这儿来帮忙,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是交代不起啊。”
初雪俏皮说着,说话间就到了梅老旁边,并没有做下,而是自然而然的帮着揉了揉肩。 “我们虽然年纪大了,身子骨倒是比你这丫头还健朗,不过你倒也没说错,让吕公子瞧瞧放心。”
叟和也笑着跟了一句。
“祖父,之前就说,有机会给您介绍一下黎大人,怎么样,不错吧?”初雪歪着头笑看着梅老,说着黎大人,却是没有看对方,这是一种不见外的表现,几位老人都看在眼里。 怎么有种带着夫婿见家长的感觉,反正有点怪怪的,担忧说不上具体哪里怪了。 “状元郎,自然是不错的。”
黎顺水突然有些腼腆,刚才还一派泰然自若的样子,初雪一来,他就有些紧张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感觉氛围一下都变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这丫头八成是要找你姑父和黎大人聊正事,我们就不打扰了,先收拾一下去,梅老啊,一会儿还是让吕公子给你瞧瞧。”
叟和说完就起身了,方源也跟着起身了。 “那师父和先生先去休息一下,晚些再一起用膳。”
自己的地方,怎么都束缚,随便。 “祖父,您到这儿虽然没多久,但是大概情况应该是知道一些,咱们说说吧。”
初雪也不耽搁,说正事就是说正事,其他的晚些时候再说。 她并非没有留意到老人家的眼神,包括先生也是,离开的时候分明是有意打量黎顺水。 刚才他们应是说了什么,梅老的眼睛更是一直在黎顺水身上打转。 “我这不着急说,你这三年多不在,这儿可是你的封地,你不应该先了解一下情况吗?”
梅老说的也在理,初雪倒是没介意,“无妨,这三年虽然不在,但是这里的所有大小事,萧爷都让人及时告知我了,也算是了解,回头我再跟萧爷详细说说,咱们现在说说工事,也开工这么久了,现在困难点应该也爆出来了,一年时间,眨眼就过了,现在工程到什么进度,我大概有数,但是具体情况还想听听…,另外还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以及眼下迫切需要去去解决的事情。”
事有轻重缓急,这儿是她的封地,她自然心里有数,不着急。 梅老这才点了点头,看她这般稳重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番感慨。 “初雪,那我就详细说说。”
楚萧景刚才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听着,几乎没插嘴,一是没插嘴的点,二是在这几位面前,他总还是显得有些拘谨。 毕竟这么多年来,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种观念在,自己是个商贾,而眼前几位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他默默听着就好。 “这几年,把您困在这儿,初雪实在过意不去,要不是萧爷在这儿帮着操持,我还真不放心出去,多谢萧爷!”
一码归一码,该谢就要谢,她也知道,这三年,萧爷的压力可是不小,不光是事多且杂,还有就是楚家的压力,他这三年的重心都不在楚家的生意上,而是被她占用了。
这些她心里都清楚,她自然也不会亏了人家,且不说别的,她虽然喊一声萧爷,这只是习惯,实际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姑父。 一家人。 “说这些就见外了,你能让我在这帮衬,那是看得起我,我也乐意,不说这个,想说说修路的事,再说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