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
女子站起来,眼中含着祈求的看着锦绣。眼看着自家小姐想要管这档子闲事儿,小翠拉了拉锦绣的衣角:“小姐,您现在的处境,管这事儿,怕是不大好吧?”
“你……你少管闲事啊,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噗嗤……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锦绣出行并没有坐云家的马车,而是带着颜相标志的颜家的马车。原本追赶着人的公子还不大信,这会儿听着她的语气,心底倒是闪过一丝惧怕:“你……你当真是颜相家的?”
锦绣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面上遮着轻纱,只留一双眼睛在外,明亮透彻的眸子,很是令人沉迷。“你……你……我……我们走!”
只盯着锦绣的眼睛瞧了一会儿,他的舌头已经打结,细看耳根子还有些发红。锦绣也有些好笑,这样一个纨绔居然还能有这般纯情的一面!这个时候,女子才真真儿的舒了一口气,直直的跪在锦绣面前:“姑娘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小女子自问女工不错,也识得几个字,若是姑娘不嫌弃,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姑娘。”
锦绣倒是不惊讶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这个女子面容姣好,若是同云溪站在一处相比较的话,甚至胜过云溪不少。尤其是那眉睫盈盈,声音若水的样子,只怕大部分男子见到了都会想要将她纳入府中。而她又没有任何的势力相庇护,如此跟着自己,倒也算是极为不错的归宿了。只是,她现在这般处境,根本不敢收留来历不明之人。上辈子的经历实在太过惨痛,这辈子她注定是要活在阴谋当中,注定是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能将自己处在那样的境地。只是她的心终究还是做不到狠绝,犹豫了片刻,说道:“府中仆役皆有定数,我不便随意从外面带人回去。这里有些银两,姑娘拿了另谋出路吧。”
女子两行清泪倏然挂了下来,“哪里还有出路?姑娘您这会儿抬脚便走,下一刻我便已经魂归西天了。”
锦绣心中多有不忍,就连小翠瞧着都有些动容。只因着这姑娘长相确然是美人级别,这样美丽且又柔弱的面容倒是极其容易让人生出好感。原先小翠是极力反对带着麻烦入府的,这会儿竟然也拽了拽锦绣的胳膊:“小姐,虽然说您身边伺候的也从相府带来了几个,不过终归有些不够的。您……”“姑娘,小女子名唤袁红袖,爹爹是杏花村的秀才,前些日子染病,家中余钱全部用来给爹爹看病,可惜终究这命还是争不过老天爷。爹爹两天前去世,而我竟然连给爹爹买副棺材的钱也拿不出,无奈只得卖身葬父。却不想遇上那等禽兽。小女子虽然下定决心要卖身葬父,可是沦落那般境地却也不愿,姑娘,您就大发慈悲救救小女子吧。”
这般哀婉的身世,配合着她柔弱的身姿,越发的让人心疼起来。旁边甚至有不少路人在叫喊着:“是啊,这姑娘太可怜了,唉。”
“帮帮她吧。”
“就是啊,帮帮她吧,我这是没有那个能耐,不然早就帮了。”
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锦绣原本还对袁红袖有些好感,但是这会儿这些好感却有些散了。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话,锦绣有了被逼迫的感觉。她再次看向跪着的袁红袖,皱眉深思。难道她是故意在众人面前表现的这般柔弱,好以此要博得众人的同情,用这些围观的老百姓来逼迫自己不得不将她带回府中吗?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些阴暗的。但是,谁又能保证没有这个可能呢?她的心便冷了去。摆摆手,冷声说道:“既然这样,你便跟着我吧。我身边的差事都有专人负责,既然你说你的女红不错,那便去针线房吧。到时候我院子的一些衣物便由你负责。”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那以后,你便叫红袖吧。”
“是。”
她看上去当真十分高兴,同样的泪盈于睫,却是让人有了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锦绣却是心情不大好的上了马车。景王府中,书房里。景沐暃手中拿着一册书卷,淡淡的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是的王爷,红袖已经到了云小姐身边。”
“嗯,办得好。”
看着青锋还凑在眼前没有要走的意思,景沐暃不禁有些烦躁:“你还有何事?”
青锋说道:“没……没事。”
这时门口有人喊道:“王爷,沫姑娘来了。”
景沐暃捏了捏眉心,问道:“可有端什么东西过来?”
“端了一碗鸽子汤。”
景沐暃:……他又不是怀孕的妇人,喝什么鸽子汤?上次受的伤这会儿已经大好,听到这些汤汤水水的他的心里便泛出一股恶心味来。青锋一听立马说道:“王爷,若是无事属下告退。”
天知道,沫姑娘炖的那些汤全都进了他的嘴里,这才几天?肚子上已经长出了一圈膘!沫沁柔还没到,他便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味道。偏偏景沐暃说道:“谁说本王没事的?”
青锋:……您不喜欢喝你自己倒是说呀!您这不拒绝倒是让美人高兴了,可是难受的是我的肚子啊!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表哥。”
“嗯,汤放下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好,那表哥记得喝。说来也是奇怪,表哥这次的伤好的可真快呢。”
“是啊,习武之人嘛。”
沫沁柔眸光微微闪了闪,接着盈盈拜下:“那表妹就不打扰表哥办公了。”
沫沁柔从书房退出,眉头微皱。这次的事情确然是有些奇怪的,她猜测景沐暃一定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人才能好的这样快。从前景沐暃也不是没有受过伤,偏偏只有这一次非同寻常。而刚刚自己试探着问了问,景沐暃明显是在敷衍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人,才让表哥不愿意同自己说?她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的门,只露出一个淡漠的微笑,不管遇到什么,表哥终究只能是属于我的!回到尚书府,云雷岩便将锦绣叫到了书房。“你外公身体可还好?”
“回父亲的话,外公毕竟年纪大了些,不过身子骨还算硬朗。”
云雷岩点点头,“他可有说什么?”
“什么?”
锦绣装作不懂的回问过去。吏部三年一评,内阁那边的位置也该动一动了。他只怕问的是这个吧?就凭他那样不给母亲体面,居然还想外公替他谋划?当真以为把人娶回来就是对她好了吗?真是笑话。云雷岩面上一沉,锦绣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说颜相什么话也没让锦绣带回来?他好歹还是自己的岳父,却半点不为自己打算,真是让他恨到了极点!“知道了,你下去吧。”
“女儿告退。”
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是涌起一波波的难受。他让自己走,用的是‘下去吧’,而不是‘回去吧’。可见他对自己,根本就不曾有半点儿父女之情,全然是拿自己当他官场谋划的工具呢!纵然在重生之前就已经被伤透了心,看透了这个所谓的父亲。但是如今再次经历一遍,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原以为已经不在乎,但刚刚她甚至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狠声问一遍他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难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儿吗?回到院子,底下嬷嬷已经将红袖的住处安排妥当,天色已晚,锦绣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