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沐暃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沫沁柔,火红色的衣服早已被血染得更加鲜红,妖艳起来。脑海里不停地翻滚着他们的记忆,从此,记忆中那个总是喜欢用一双包含爱慕眼神,脸颊微红,喜欢叫他“哥哥”的女子,就再也不会存在这个世间。她没有错,如果有,也只是爱错了人罢了。沫沁柔如果没有爱上景沐暃,她也不会心生嫉妒,也不会为了伤害锦绣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通敌卖国!爱,有什么错!沫沁柔用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静静的看着景沐暃,那里面汹涌着的疯狂爱意让人心惊,但又令人动容!直到那漂亮的眸子一寸寸的变得灰暗,再也看不出往日的风采!锦绣静静的现在那里,担忧的看着那个她喜欢的男子,她的夫君。景沐暃此刻的眼里只有他的表妹,锦绣有些不高兴,但是锦绣也知道,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景沐暃一张美的令人摒息的脸,额前几缕乌发翻飞,在的眉梢前飘荡。只是他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眼眶微红。笔直的背微弯,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了一种名为孤寂的情绪。“沐暃?”
锦绣轻轻换景沐暃。不想他把注意力放在沫沁柔身上,锦绣不得不说,沫沁柔是真的死有余辜!但她不是景沐暃,不能理解他的悲痛。景沐暃偏了偏头,终于把目光对向了锦绣。看着景沐暃乌黑深邃的眼眸,顿时放下心来。“嗯?”
语气轻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锦绣有些心疼,“让人把她的尸体带回去,好好安葬了吧!”
语气是从所未有的温柔,仿佛怕声音大了就能把他吓着一样。“嗯。”
景沐暃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只是简单的答应了一声。锦绣看着他的样子心疼极了,轻轻地从身后抱住他精瘦的腰,开口安慰道,“这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吧!如果她知道自己死了,却能永远活在你心里,我相信她是愿意的。”
锦绣觉得她这话有些不好,但这也是事实,如果爱到了极致,却又求而不得,不如用另一种方式在喜欢的人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不过锦绣一点儿也不担心,什么活人永远也争不过死人的话,是永远也不会出现在她和景沐暃的身上的!历经了两世,他们早就情比金坚了!锦绣坚信,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的心分开,除非死亡。况且景沐暃对沫沁柔不是男女之情,就算景沐暃心里有沫沁柔一席之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让景沐暃去怀恋他的妹妹好了!锦绣把柔软的小手塞进景沐暃的大手中,景沐暃熟练地和锦绣十指相扣。锦绣满意的笑了。突然想起自己的母后还在夜弘手里,如今夜弘死了,也不知道母后怎么样了!“沐暃,我们去找母后吧!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锦绣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景沐暃最怕她哭了,女人的眼泪是对男人最有杀伤力的武器,特别是心爱的女人的眼泪!看到锦绣的样子,景沐暃只感觉心口被人挖了一把,疼得无以复加,这和沫沁柔死时的疼完全不一样,也完全没有可比性!更何况他也很担心他的岳母!景沐暃握了握锦绣的手,似乎在给她力量一般,他沉沉的开口,“无事,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不用太担心,我们这就去看看。”
说完就打了个手势,立刻就有侍卫上前抱起了沫沁柔的尸体,抬走了。景沐暃带着锦绣去了夜弘的府邸,一进门,立刻就有人上前,“报告王爷,府邸里到处都搜查了一遍,都没有。”
锦绣急的都快哭了,“怎么会没有呢?如果不在这里,夜弘会把我母后藏在哪里呢?”
景沐暃目光一沉,“别慌,我们亲自去找找。”
景沐暃直接问旁边的护卫,“夜弘卧房在哪里?带路。”
一旁的护卫立刻就招到一边,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王爷,您请这边走。”
景沐暃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虚礼!滚去前面带路。”
护卫额头直冒冷汗,“是,王爷,您跟我来。”
景沐暃一到夜弘的卧房就四处观察了一下,最后在床上敲了敲,付耳听了听。“怎么样了?发现什么没有?”
锦绣焦急地问。急,是真的急,她简直一刻都等不了了!景沐暃摇了摇头。锦绣一张美丽的小脸上写满了失望。景沐暃揉了揉她的发,安慰道,“别担心,我们在书房找找看。”
说完,就看了侍卫一眼,那侍卫被看得寒毛直竖,只觉得毛骨悚然。这关他什么事啊!又不是他把大荣的皇后藏起来的!不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王爷要侍卫死,侍卫不得不死!侍卫战战兢兢地把他们两个领到了夜弘的书房,等他们进入,自己就立刻推了出去,仿佛后面有猛兽在追他一样!景沐暃一如刚才,仔细观察了一番,将目光落在了书桌后面的一排书架上,直觉以及自身的能力告诉他,这排书架没有那么简单!景沐暃仔细把书都检查了一番,用手抠向其中一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书籍,却不是将书拿出来,而是使劲转动,果不其然!这排书架居然动了!有个安室!锦绣高兴极了,自己看上的夫君,果然不一般!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呢?“走在我后面。”
景沐暃不让锦绣和自己并肩而行,唯恐里面有什么机关伤到了她。“嗯。”
锦绣幸福地应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都相信他,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乖。”
景沐暃满意地说。往前有一个狭长的通道,黑黑的,也不知道通往哪里。令人庆幸的是这里没有设置什么机关,当锦绣暗自高兴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有光亮了!四周的蜡烛并不少,将一间小小的暗室照的很亮。暗室里没有窗户,除了刚才通往这里的一条路,也没有别的能去的地方。暗室里也简陋得可怕,除了墙壁上的一些蜡烛,就只有一张脏兮兮的床,而有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正缩在床脚,用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们。尽管她狼狈不堪,但是锦绣和景沐暃一眼就认出了她!大荣的皇后颜若书!锦绣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狼狈的女人就是她尊贵优雅的母后!这让她怎么能接受从前在云端处的女人一下沦为泥土呢!“母后……”锦绣含泪扑上去,就想着要抱一抱自己的母后。夜弘这个畜牲!居然敢这么对自己的母后!“啊,你干什么!走开!有鬼啊!”
颜若书用惊恐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看着扑上来的女人害怕极了,为了保护自己,只知道用手去抓去捞。母后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不认识我了?锦绣惊呆了,“母后,我是念念啊,你看看我,你不认识我了吗?”
颜若书毫无反应,只是把头缩在一起,嘴里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锦绣和景沐暃对视一眼,难道颜若书疯了?!怎么会这样!锦绣绝望地扑进景沐暃的怀里。景沐暃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怕,让阿琪给母后看看,阿琪的医术那么高明,母后肯定会没事的!”
锦绣霎时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地揪住景沐暃的衣袖,猛地点头,“对,还有阿琪!我们快去找阿琪!”
看着他们一靠近就扑腾不止的颜若书,景沐暃只好暂时打晕了她,亲自将颜若书抱在怀里去找阿琪。“阿琪,阿琪!快开门!”
锦绣大力地拍打着门。阿琪不耐烦的开门,“又有什么……”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景沐暃怀里的颜若书,顿时就什么抱怨都没有了,让他们赶紧进来。“阿琪,我母后怎么样了?可以治好的对吧?”
锦绣靠在景沐暃怀里,抽泣着问。阿琪收回看诊的手,“这毒是可以治……”话虽这么说,但是阿琪的脸色一点也不好。“有一味草药名为哭草就可以医治,但是它生长在阴暗的地方,这种地方多毒虫猛兽……”景沐暃看了看伤心欲绝的锦绣,亲了亲她的唇,“不用担心,我亲自去寻,定把哭草给你带回来!”
“别,你若去了又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景沐暃半喜半忧,喜的是锦绣对他的在乎,忧的是怕她不让他去。“我的功夫你还担心什么,相信你的男人,嗯?最终锦绣还是在他灼灼的目光中妥协了。景沐暃当即就安排人手,同自己及懂草药的一些人出发了。锦绣在皇宫内亲自照顾颜若书,三个月来,日日的倾心相伴,颜若书终于不再害怕锦绣了。这日,锦绣亲自给颜若书梳妆,颜若书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可这时间一长,就开始闹腾了,锦绣正要安抚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暃,你回来了!”
锦绣哭着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嗯,我答应过你的。”
景沐暃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说。阿琪很快就制好了草药,在她们的精心调理下,一个月后,颜若书终于解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