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便是封太子的大典,锦绣与景沐暃携着颜若书站在众臣子最前,看着金色大殿最中央,龙座上的老皇帝也是难得好气色,笑眯眯的宣读了复夜痕太子之位。夜痕重新拿回了太子的金册宝印,接受重臣祝贺。齐声道贺的声音,震耳欲聋。看着站在龙座下一台阶,身穿大红蟒袍无限风光的夜痕,锦绣三人也由衷露出祝贺的笑容。“今日本宫想借着吉日,宣布一件大事。”
夜痕磕头谢恩之后,面向诸大臣说到:“本宫欲求娶大荣国容若公主为妻!”
此时殿外礼炮声响,大臣们应声祝贺,也朝着景沐暃与锦绣道喜,大喜之日门外宫人放百鸟祈福,一片繁华景象,景沐暃转头看向夜痕,夜痕一脸郑重,遥遥抱拳想谢。景沐暃回礼,隔空道了一句恭喜,便乘着这欢喜的喧闹声,带着锦绣与颜若书启程了。八辕马车后跟着百米挑着礼担的士兵,浩浩荡荡出了南夜国。马车中,锦绣掀开车帘,皱着眉往外看了看,除了挑着聘礼的士兵,还有两队共三十人的侍卫,护送她们归国,一路声势巨大,引来不少百姓侧目。“这样是不是太夸张了?这万一有人意图不顾,都不用费心找,就能知道我们的位置。”
想起那宫女,锦绣还是有些担心,她就算了,如今颜若书也在,不能不小心。“放心,还有这些侍卫呢。”
景沐暃拍了拍锦绣的肩膀,帮她放下车帘i,低声说道:“且南夜才有了一场兵变,多少人对此虎视眈眈,夜痕又是被废后复立,此时若不拿出一些声势来,怕是镇不住那些人。”
“也是。”
听罢,锦绣也点点头,握紧了颜若书的手:“只是这日夜兼程,辛苦母亲了。”
连日赶路,颜若书是有些吃不消,此时也是强打精神笑了笑:“我没事,眼瞧着快到了,母亲心中也高兴。”
这马车十分大,其中座垫全是厚厚的棉,丝绸做表,倒也还算舒适,扶着颜若书躺下睡着,锦绣也有些累的靠着景沐暃。带着一堆金银珠宝她们也着实不敢休息,一路也路过不少,山清水秀之地,也没停下来游玩,颜若书一路看着,无比艳羡,却也知道现在的不是游玩的时候,眼中有些落寞。锦绣见状立刻拉住她的手说到:“母亲要是喜欢这里,待堂姐婚事过后,我带母亲来玩。”
“好。”
颜若书拍了拍锦绣的手,笑着却想到了过去的事情,那时候她才嫁给皇景梧,没想到后来竟然会有这么多事情,闲来无事两人闲话,总说会畅游大江南北。那是她还是如花的年纪,如今却是白发丛生,就是这么就过去,这愿望也从未实现过。“母亲……”锦绣见颜若书表情不对,想再问,景沐暃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打扰。颜若书就这么靠着窗,看着窗外飞啸而过景色,陷入沉思之中。先她们一步离开的信使早就到了大荣,故此回城时竟也是浩浩荡荡,皇上派来迎接的队伍,从城门口一直延伸到宫门口。而皇景梧带着容若公主与文武百官就站在金銮殿前,亲自迎接他们归来。离开时是锣鼓喧天,回来也是热闹非凡,这样的欢喜场景,也冲淡了一些别离与再相见的愁绪,锦绣扶着颜若书,一步一步朝着皇景梧走去。还未踏上阶梯,皇景梧便率先走了下来,脚步竟有些虚浮。他鬓边丛生的白发被很好的遮掩,却也掩不住苍老的痕迹,万人之上的高贵皇帝,此刻也不过是重新得回挚爱的凡人。皇景梧死死抓住颜若书的手,执手相看,两人皆是蓄满热泪,久久不能说出一句话。锦绣看着如此场景,也不由的眼眶一阵湿润,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一双温暖的手扶住锦绣的肩膀,锦绣回头一看,是景沐暃。他就这么沉默的站在她身后,坚定如山,让锦绣一颗慌乱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锦绣勾起嘴角,景沐暃也点点头,虽然没有开口,一切也尽在不言中。不知过了多久,皇景梧才颤抖着嗓子,说:“你……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颜如书点点头,她深深望着皇景梧,即便过了这么久,即便有些事情她早已忘记,可这双眼睛,仍旧是记忆中的样子。“皇上,该开宴了,外面南夜的礼队还等着呢。”
皇景梧的近身太监小声的提醒着,皇景梧这才反应过来,他拉着颜如书的手,缓缓登上台阶。在沉稳的声音中,宫宴正式揭开序幕。景沐暃也被特许留在宫中,与锦绣一起居长乐宫,与内命妇一同商议容若公主出嫁之事。只是这事情,早就是你情我愿,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和礼部以及内务府的人商议了嫁妆,又伴着容若公主挑选了陪嫁侍女。锦绣如同陀螺一般转了一整天之后,这件事情也算是终于落定了。回到房中,却见景沐暃一派闲适的坐在椅上,闲闲的翻看着一本书,好不清闲。“看我这么忙,你也不知道帮忙?”
锦绣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坐在景沐暃旁边,一手拍在书上。景沐暃也不生气,笑着抽出那书,合上后放在一边,单手支着头笑道:“公主出嫁,自然是你忙。”
“难道你就没有事做么?”
锦绣不服气的说到。“我么?我当然有事情做,你过来,我告诉你。”
景沐暃够了勾手指,锦绣奇怪,忙了一天脑子也转不过来,就这么呆呆站起来靠过去,侧耳听。却不料脸上一湿,竟是景沐暃吻上了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