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天未晴。姜伊和邪月走于街道之上,来往行人神色匆匆。“喂,出什么事了?”
邪月干脆地拦下一男子。那男子面色慌张,碰巧地瞄到了男子那黝黑的眸子,就莫名打颤了一下,结巴回复“要……要打战了,快逃吧!”
随之,男子就迅速地跑了。两人相视一眼,顺着人跑来的方向行去,看到一个地方有很多人围着,发现,原来是放皇榜了。而皇榜大致的内容可不就是要打战了。邪月似有似无地笑说:“姐姐咱们这是赶巧了?这一南一北的,僵持了这么多年,咱们一来就要打了!”
“是巧了,但这事不是我们该管的,等办完这里的事我们就立刻离开。”
姜伊远看着那人群中的皇榜平淡道。“我自然是不会惹尘埃,不过这马上兵荒马乱的,多危险啊!”
“你害怕?”
“呵,自然不怕,就是若到时血流成河,只怕我体内的那玩意儿一嗅到血腥味,就会躁动不安,烦人的很!”
听此,姜伊静静地看着男子。邪月也不躲,如往常一样带着笑意满满。“你可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记得,自然记得,不暴露身份,不使用法术,不暴虐杀戮吗!一字一句弟弟我都记得,也一定会做到,只是我就是希望姐姐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在那玩意儿不听话时,姐姐能不能……牵着我的手?”
“为何?”
“这样应该能舒服些。”
姜伊一直看着男子,没有忽视刚刚说那句话时,他那漠然的眼中竟有了许,犹豫?“我该相信你吗?”
“弟弟我可没骗过姐姐,为什么不能信呢?”
“到那时再说。”
说完女子转头径直离开。没有拒绝就是答应了,邪月这样想着,随之周围的气息就像能看得见的喜悦,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跟上前面的人。……摄政王府?姜伊寻着记忆来到这个位置,只是,没想到当初的丞相府竟成了摄政王府。“这府宅巍峨有余,就是有些老旧了,姐姐要进去看看吗?”
“嗯。”
然后两个虚无的身影就进了宅子,无任何人察觉。两人在一个点着灯的房间停下,里面传来不同的声音,邪月看到姜伊的手势,便一同进了房间。房间里有三个人,两男一女,皆约三十来岁,相对而坐,其中一个男子身穿盔甲,而另一个男子身穿锦袍,在某一瞬间,这两人的眉眼间竟让姜伊有些熟悉。“李兄,你可是决定好了?”
身穿锦袍的男子与身旁的女子相视一眼,“嗯,大战已至,这隔阳关要不太平了,我身为摄政王,若是此时离开,必会人心惶惶,所以我和夫人已经决定留守,只是李家香火不可断,所以还请林兄帮忙将我那三个孩子带至重城。”
“唉!非得如此?”
“嗯。”
“行吧!你们夫妻而二人都倔的很,我也不劝,他娘的!这事也怨那小皇帝,这打战是儿戏吗?一点征兆都没有!”
“林兄慎言。”
“知道知道,这不是这里只有你们吗!”
“夫君,其实林兄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这战打的属实突然。”
锦衣男子沉默片刻,肃穆道:“据前朝传来的消息,北边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血染的楠木。”
“什么?那龟孙子竟然送这晦气玩意儿!”
“嗯,有人还肆意宣扬此事,只是还没传到这里。”
“夫君,所以说其实这战是北边想打的?”
男子点头。“打就打呀!上赶子找打,我还能怕那下作玩意儿不成!”
“没那么简单,僵持不下这么多年,北边怎么突然就有底气要打?除非……”“兄弟快说快说,你可要急死我了!”
“除非,他和那几个国家联合了。”
这句话一出,几人皆面带愁色。……后面的话,姜伊和邪月也没再听,他们来到了府中的一个隐秘的地方,祠堂。祠堂内,两股烛光摇曳,烛台牌位都很干净,可见这家人很看重这些。两人解了法术,姜伊眼扫过诸多牌位,在一个牌位上顿住。手一伸,那牌位便飞到她的手中。姜伊手指慢慢地划过那牌位上的名字,似回忆又似哀悼。“姜妩?姐姐,这女子和你同姓,是亲人?不对呀!”
“如何不对?”
“岁数不对。”
姜伊难得带着些许愉悦的对着男子,“我唤她阿妩,是我此生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啊!”
邪月自语着,看向那牌位,眼中闪过羡慕,还有一丝的渴望,随之消失“姐姐看,这里还有一本族谱。”
他从长桌中央一红色木盒内拿出递给女子。姜伊接过,翻着泛黄的书页,停在一页,发现那一代李钰的子嗣竟皆出自阿妩,她还记得那时李公子答应过自己会好好照顾阿妩,不过自己虽想过这两人会在一起,可却没想过他能一生一世只与一人。“她该是过得很幸福了。”
“她既过得幸福,那姐姐为何还要难过?”
姜伊收敛了表情,合上族谱,放回原处,“并非难过,遗憾罢了。”
“好好好,是遗憾,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去重城,皇宫。”
话音刚落,外面就听到声响,很匆忙混乱。“快快快!将公子小姐都叫来,收拾好他们的行李,放到门口的马车里!”
“是,老爷!”
随之而来的就是众多的脚步声。联系到之前听到了,两人都知道怎么回事。邪月:“那几个小崽子也去重城,姐姐要不要关照一二,毕竟这天还阴着,恐有不测风云啊!”
男子这话与女子心中所想相合,他们是李公子和阿妩的子孙,可自己……罢了,就当是弥补阿妩了,凭那丫头的性子,定是盼了自己不少个日夜,留了不少泪吧!“嗯,我们在他们之后走。”
两人离开祠堂后,祠堂内留下了两三点暗亮的香火。摄政王府外面。“阿娘,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走!”
一约五岁的女娃娃窝在妇人的怀里哭声道。“囡囡不要哭,一路上要听你两个哥哥的话,不要麻烦你林伯伯。”
“我不要!我不要……”站在她们身侧的是两个男孩,一个约九岁,一个约十一岁,皆是少年勃发。年长的男孩手牵着年幼的男孩,他的眼角有些红,能看出是在努力保持冷静,“阿娘,我们真的要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