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负一楼,我几乎是飞奔着跑向自家车位,结果车位上没车,我又顺着进来的通道找,一直找到外面,才在小区路边看到自家的车。车门开着,苏晴坐在路边,长发遮面,双臂抱膝,头枕在膝盖上。我走过去,先看车里,里面没人,很显然,那个开车的家伙走了。我气的咬牙,强压着怒火,问苏晴:“谁送你回来的?”
苏晴抬头,看到是我,张开双臂傻笑,“老公,抱抱。”
“抱个屁!谁送你回来的?”
我几乎是咆哮着吼。苏晴怔住,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不理解我为什么生气,不一会,那眸子就蒙上一层水雾,要哭。我见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我心就软。但今天这事不说清楚,我根本过不去。我再次咆哮:“谁送你回来的?问你话呢!”
苏晴泪珠子啪嗒下来,一言不发,起身就走。“你往哪去?”
我在后面吼,她却像听不见,头也不回,径直进去楼里。后面有车在按喇叭,是苏晴的车挡路了。我尽管很气,但还是先上车,把路给人让开。我把车停好,回到家里,丈母娘小姨子都睡了,苏晴在主卧洗澡,里面水声哗哗。我满腔怒火无处发,翻苏晴的皮包,翻她的手机,想找到某些蛛丝马迹,结果一无所获。我又去洗衣篮里看苏晴脱下的衣服,拿起衬衫嗅了嗅,上面有浓烈的烟味和酒气。轰地一下,我头皮都要爆开,眼前画面变成血红色。她衣服上的烟味和酒气怎么来的?难道有个抽烟喝酒的家伙趴在她身上?那画面不敢想,想到我要杀人。我再检查她的其他衣服,结果还好,并不见脏污。我松口气。即便如此,我的怒气依然不减,我得弄明白,是谁开车送她回来,为什么不敢让我看?那个人又为什么从我家小区门口逃走?如果是正常朋友,他送我老婆回来,不得跟我见个面?不说喝杯茶也该寒暄两句。但他没有,他逃的比兔子还快。他为什么逃?想想苏晴那凌乱的头发,绯红的脸颊,解开的纽扣,这一切不让人怀疑都不行。我推开洗澡间门,里面雾气缭绕,苏晴醉眼迷瞪,曲线玲珑,竟然有几分鬼魅般的妩媚诱惑,再加上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于水雾中仿佛一株脆弱白莲,娇羞而美艳。这一刻,我满腹的愤怒竟然奇迹般消散,全部化为疼爱,走去跟前,用幽怨的语调责怪:“谁送你回来的?为什么不让我看。”
“老公~”苏晴拉长音扑进我怀里,带着小女儿般的撒娇,“你竟然怀疑我?”
说完,她咯咯地笑,拉着我转圈,还凑上来亲我。她口里有浓烈酒味,很不好闻,再加上她浑身湿漉漉,而我还穿着衣服,便下意识嫌弃,推开她,“别闹,好好说话。”
她吃吃地笑,“你吃醋了,哈哈,你吃醋啦,你果然吃醋啦。”
“怎么?”
我纳闷,我不该吃醋?“我是故意的。”
苏晴笑道:“开车的就是燕姐,但我故意不让你看,还装出一副被人欺负过的样子,我就是想看看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嗯?”
我声音高八丈,心里松口气,但还是觉得不对头。结婚这么多年,苏晴从来不跟我开这种玩笑,就今天反常。“不对。”
我说:“你衬衣上有烟味和酒气。”
“是吗?”
苏晴怔了下,忽而又笑,“一起吃饭的客户爱抽烟,衣服上沾了些,酒气的话……”她晃晃脑袋,“可能是碰杯的时候身上洒了些,再问我就不知道了。”
“你喝酒了?”
苏晴点头:“今天燕姐签了个大单,我的薪水又上调了五千,高兴,就喝了几杯。”
薪水上调,那以后不就是月薪一万八了?我也跟着欣喜,但还是有些不快,对刚才发生的事表示狐疑,“你真的是跟我开玩笑?”
“这还有假?不信你明天问燕姐。”
苏晴气鼓鼓道,开始给自己身上涂沐浴露。我还能怎么说?我无话可说。苏晴今晚确实喝的有点多,走路都不稳,洗完澡就倒在床上,咯咯傻笑,和以往矜持的她大相径庭。我有些不快,却无从抒发,问她,“你喝了多少?”
苏晴竖起三根指头,摇了摇,又放下去,闭眼道:“以后再也不喝了,狗屁洋酒,难喝死了。”
“什么洋酒?”
我问,她不回答,只是把脑袋凑过来,贴着我的胳膊,像想要被主人爱抚的猫。很显然,她醉了。身体醉了,意识也醉了。她醉了,对我而言是个好机会。但我还是不爽,她喝成这样,如果没回家会发生什么?不怪我乱想,现代社会坏人太多,尤其苏晴还这么漂亮,不可能没人惦记。我问她:“今晚是谁送你回来的?”
她的回答是一个亲密的熊抱。…………这一次苏晴格外的主动,以至于让我怀疑,她喝的酒里面是不是有某种特殊成分,以前的苏晴可从来不会这种表现。我问苏晴喝的什么酒,她抿嘴笑笑,闭眼睡去。睡的很快,摇都摇不醒。也算一件好事,最起码,我的二胎计划完成了。我感觉口渴,就去客厅拿水,回到房间时,听到叮一声手机提示音。是苏晴的手机。我端着杯子走到床头柜前,打开苏晴手机,里面是一条钉钉信息:宝贝,睡了吗?你老公没为难你吧?宝贝?刹那间,我气血冲头,感觉眩晕。这狗日的是谁?他怎么喊苏晴宝贝?还问我有没有为难她?我点开对方的个人资料,昵称是两个字母:KK,头像是大话西游里的猴子,性别显示男,年龄28,工作单位无,手机无,只有一个163的邮箱号码。狗日的!你是想死吧?我咬牙切齿,全身都在颤抖,用脚踹苏晴,想让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