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简单!”
陈朝咬牙切齿,“你想离婚跟他过?想得美。”
而后对我冷笑,“刘金虎,你说的,以后油水对半分,我也不多要,每个月十万,只能多不能少,连续两年,总共二百四十万,什么时候付清什么时候领证,一天没付清你就一天别想跟她结婚。”
后面又道:“当然,只要你老老实实付钱,你和她的事我就不追究,权当不知道,你看。”
我看?我看你妈!瞬间我就不爽,黑着脸坐下,“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但心里还是不爽,觉得冯素梅那二十五万不该给。然而现在冯素梅已经开口同意,我再想要就难了,陈朝摸准了冯素梅的性子,才敢这么开口。实际上,一开始我就陷入被动,今晚这局就不该让冯素梅出现。她性格弱,一准坏事,果不其然。陈朝见我应允,又拍桌子:“立字据!”
还立字据?我就服了,“立什么字据?”
“你和我老婆乱搞,给我的赔偿协议。”
陈朝说:“你嘴上说以后油水对半分,鬼知道以后你遵不遵守承诺,没个字据怎么行。”
我就傻眼,这种丢人的事情,还好意思白纸黑字?“不立。”
我说:“我刘某人说的话就是板上钉钉,信得过你信,信不过拉倒,立字据没门。”
“不立?”
陈朝瞪眼,“合着你是想白嫖?把我老婆免费玩几个月不要了,也不给我钱,这事就这样过了?”
这话说的,我立时怒:“你当我是你那么无耻?”
“不无耻你立字据呀!”
陈朝指着冯素梅:“当我面写,说你以后定会娶冯素梅为妻,不然赔冯素梅多少钱,写!”
如此说,冯素梅也盯着我看,我则被架在火上。写字据,丢人现眼,还有可能成为他日后要挟我的把柄。不写,我就有了白嫖嫌疑,不得不说,陈朝这招挺狠。我回:“我和冯素梅之间不管你的事,你只要回你的赔偿就行。”
“怎么不管我事?”
陈朝瞪眼叫着:“你现在图新鲜,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半年一年后,你睡腻了玩厌了,又看上其他年轻漂亮的,她怎么办?她是我老婆,跟我原本很幸福,因为你,她跟我离,最后你反而不娶她,你叫她怎么办?”
杀人诛心。我回:“我娶她可以立字据,但原因和分钱我不会写。”
“凭什么不写?”
陈朝质问:“你是怕字据把你约束住,以后你不得不娶她?”
“去你妈的。”
我被气的口吐莲花,“哪有这种事?自己老婆和别人,为了赔偿款立字据,你不嫌丢人吗?”
“不要字据。”
冯素梅也道:“我将来未必就跟他结婚,我现在和他就是闹着玩,图个高兴,干嘛要立字据?”
冯素梅说的很硬气,也很干脆:“他比我大五六岁,长的也不好,或许和你离婚我能遇到另个年轻帅气的,干嘛非得绑着他?”
末了瞟我一眼,对陈朝道:“你不就是要钱?给你,二十五万我明天就去银行转,钱转了你再想到处哔哔也随你,反正我不欠你,婚你爱离不离。”
言毕她向外走,步伐干脆。我和陈朝面面相觑,而后大喜,这冯素梅,终于做了件正确的事,当下笑陈朝:“你继续。”
自己则去追冯素梅。到了店外,看到冯素梅走的飞快,是边走边抹泪,登时心慌,她必然是见我在字据上掰扯而伤心。不肯立字据,便是不想娶她,她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不想娶她却睡她,不就是玩她?那个女人能受得了这个。我追上去凑她耳边解释:“素梅,我不是不愿立字据,我只是不想给陈朝捏住把柄,日后他时不时的拿来恶心我。”
“不要说,我不听。”
冯素梅厌恶道,拿手机打车。女人这时候是听不进去道理的,最好的办法是抱着她一顿啃,然而这工业园门口人来人往,很多我的同事,加之陈朝在后面,我不可能去抱她。一下子着急,却不知如何劝,只是个叫:“素梅,你要冷静,别中陈朝的语言圈套。”
那后面陈朝被店家拦住,店家让他结账,他不结,在后面喊我:“刘金虎,过来买单。”
我尼玛!我心烦意乱,不愿和他多说,回去买单。买完单,陈朝还道:“走,跟我进去喝两杯,再聊聊。”
聊你大爷!我怒骂:“老子哪有心情。”
言毕追出去。素梅正好上车,我也要上,她不乐意,臭着脸,“你上来干嘛?”
我不回答,只对师傅说:“去望江碧桂园,赶紧开车。”
师傅不开,看冯素梅。冯素梅撇脸不看我,在生气。我对师傅道:“还愣着干嘛?开呀,女人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师傅这才发车。车子一动,冯素梅说:“我没有默认,你下去,别跟我走。”
这女人,我直接扑过去抱住,一顿强吻,她立时哑巴。但那双手却还在奋力抵抗,掐我软肉。到了望江她的租房楼下,她换了平静语气,说:“刘金虎,陈朝虽然不好,但他讲的话也有道理,你我本来不熟,我之前只是想利用你才跟你好,现在利用完了,咱们也该分开。”
这话让人难受,我倒不是不舍,只是觉得,这段日子以来有些亏欠她,嘴里也下意识辩解:“不是这样,我对你,还是有感情。”
“哎呀,虚伪的话就不要说了。”
冯素梅撩了撩头发,“你反正不想娶我,只是想睡我,对吧,你现在睡也睡了,玩也玩了,也该分开。”
“怎能这么说?”
我大叫冤枉:“不过是一张字据,我立还不成?”
“唉,不用了。”
冯素梅说:“要立你刚才就立了,现在立,倒像是我逼你的。”
说着笑笑:“行了,也别解释了,咱们也算好过,谁也别给谁难堪,就这样算了。”
说着进去租房,我要跟进,她推着,把我挡在门外,小声念:“别跟别跟,就这样算了,都各自安好。”
“你听我说。”
我叫着,便是这时,手机响,我不接,扒着门嬉笑:“让我进去,我跟你好好说。”
她也笑,“你进来怕就不是光用嘴说,还是算了,也给你留个念想。”
我继续扒门:“让我进去再说,咱俩堵着门口像什么样。”
“那你先接电话。”
她说。我拿出手机,显示是丈母娘打来的,我说嘘,示意她别说话,丈母娘轻易不给我打电话,能打必然是急事。我刚接,那门就咔嚓一声,她给锁了。我:“喂,妈,你出院了吗?”
那边娇滴滴的女子声音笑:“没有呢。”
我日,是苏彤,这丫头,白占我一声便宜。我也不恼,问她:“怎么了?”
“没事,我手机没电了,妈让我问你,我姐现在怎么样?”
我说哦,回:“我还没下班,没回家看。”
苏彤也哦,“那你早点回家,这两天我姐心情不好,妈说让你多陪陪她。”
我便懂了,丈母娘这是查岗,暗示我早点回家。挂了电话又给冯素梅打微信语音,结果显示我已被拉黑。这么绝情?我又打冯素梅手机号码,结果显示关机。什么意思?受刺激不理我了?我站在楼下叫她名字,喊了七八声,都没人回。一时间有些气馁,看来她是真的伤心了,就因为我刚才没有同意陈朝立字据。想想算了,自己的确也是没有娶她的打算,就算这回哄好,以后还得面对这难题,与其那时候让她伤心,不如现在就此打住。毕竟时间短,感情还不深,要断也容易。想着步行走,拿出手机准备叫车,便是这时,收到香妃信息:大叔,来照顾我生意呀。这女子,还找上瘾了。我烦,不搭理。走两步回过神,相师说她能带给我好运,正好我昨晚给了她三千元包全钟。结果怎么着?今天我就是经理了,这难道不是好运?眼下又遇到冯素梅这麻烦,我再去找她,明天会不会又有转机?想到大喜,立马给香妃转去三千,并说:包全钟。结果香妃不接,而是回:今晚我不想上钟。不想上钟?我就纳闷,那你找我照顾你什么生意?香妃嘻嘻,又道:我想让你请我吃饭。吃什么?虾蟹粥,就那天你请我吃过的。吃粥?也好,我正好饿了,刚才湘菜馆点的菜我都没怎么动,光顾着和陈朝生气了。当下回:“在养生馆楼下等,我很快到。”
到养生馆门前,香妃果然在等,没穿上班制服,而是很正常的少女裙子,头发绑成高马尾,很有青春气息。见我来,她蹦蹦跳跳,嘻笑着下台阶,朝我招手,“快走。”
言毕前面带路。又回头问:“大叔,你没开车?”
这话尴尬,因为我没有车,但面子上要装,回:“我天天喝酒,没法开。”
“哦,那你可以请个司机呀。”
“嗯,请司机要花钱,我舍不得那些钱。”
香妃撇嘴,“切,一个司机能要多少钱,一月一万的司机很厉害了。”
瞧瞧这话说的,一月一万的司机,我一个月工资才刚一万。也不对,我现在是经理,月薪三万了,再加上油水回扣,以后十万上,是可以考虑请个司机。当下点头,“也对,你讲的好,那我就请个司机。”
香妃咯咯,又问:“大叔你不是在香港吗?”
“是啊,今天回来了。”
“香港远不远?你这么快回来?”
“不远,深圳过去就是。”
我说:“你想去,也就四五个钟就去了。”
“我想去。”
香妃跺着脚跳,满面期待,“听说那边的手机便宜,大叔你帮我买一个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
“苹果10。”
我点头,“好,下次再去,帮你带一个。”
说话间到夜市摊,围着桌坐了,香妃雀跃地招呼老板娘,一样点的虾蟹粥,炒菜心和花甲。我心烦,想喝酒,拿菜单看看,又加了酿豆腐和牛肉。“我吃不了这么多,浪费。”
香妃说。我白她一眼,“大叔也饿。”
香妃嘻嘻,主动帮我拆洗餐具。一时无话,香妃问我:“大叔你不高兴?”
我点头,“嗯,烦心事。”
“是你前妻?”
我再点头,末了摇头,“不是,另外一个女子,我今天让她伤心了。”
“怎么?”
香妃表现出极大兴趣。“她对我有意思,问我能不能娶她,我没有表态,她就伤心,她伤心,我有点过意不去。”
“哦,这样啊,多大点事。”
香妃像个成年人样摆手:“睡一觉就好了,没什么的。”
那表情,没心没肺,天真无畏。我就愣了,盯着她看。香妃转瞬反应过来,捂嘴笑,“不是,我不是说你和她睡,我是说,她伤心,今晚睡一觉明早就好了。”
我这才呵呵。“还是年轻好。”
我感慨着,“年轻没烦恼。”
“谁说的,我也有烦心事。”
香妃用牙叼着杯子,脑袋上下点。我便问:“什么烦心事,能说说吗?”
“我叔,就是我后爸。”
香妃说着苦恼:“这不夏天了嘛,他在家总是只穿个裤头乱跑,还喜欢进我房间。”
我日,一下子我就不再为冯素梅感觉到烦心了,进而开始为香妃感到焦虑,“你没告诉你妈?”
香妃摇头。“傻呀,这种事要跟你妈说。”
“说了她不信,还反过来训我。”
香妃噘嘴不满道:“说我叔对我好,晚上才给我盖被子,是我自己瞎想。”
这哪里行?我凝重脸:“这不行,你妈这种态度,早晚要出事。”
末了问:“你房间没锁吗?”
“有,但是坏的。”
香妃情绪低落道:“我叔那人以前都蛮好,就是最近开始不对劲,老是盯着我看,跟我妈说怕她多心,都不知道该跟谁说。”
的确,这种事作为继女的确不好说,说了当娘的能怎么办?要么和后爹决裂,要么当不知道,却助长了后爹的嚣张气焰。我想想,问:“你自己不能搬出来住吗?”
香妃摇头:“我妈不让,她说外面坏人太多。”
那就难搞了,我皱眉:“何止外面坏人多,家里就藏着一个。”
仔细思考一番,我问:“你们的房子是自己买的还是租的?”
“买的。”
“买的?”
我大感惊奇,“买的房子门锁坏?”
那这问题还用考虑?买的房子姑娘门锁坏,后爹憋的什么心思还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