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十分我下班,丁健早就在门口等,小伙还换了套新衣服,剪了个平头,整个人显得朝气蓬勃彪悍精干,这幅形象就很符合我心目中的小弟人设,给与夸赞。丁健问我去哪,我把车开到贺兰楼下,让他在车里,告诉他说:“我上去十多二十分钟就下来,你在车里等。”
按我的估计,贺兰应该是春心犯了,想跟我发生点什么,但我当前有些犹豫。我对她,首要想的是怎么分她手里的油水,其次才是男女关系。老实说,贺兰相貌不算差,但也称不上多漂亮,只是个人比较有气质罢了。这样的女人,玩玩可以,结婚不行。那么问题来了。我虽然花,但不渣,跟她发生关系,却不想负责,这种事感觉挺亏心,所以最好不做。身体需要,可以去找冯素梅呀,又或者去找香妃,再不济我还能找苏晴,苏晴虽然背叛我,但这种事她当前还不拒绝。没必要再沾染其他女人,都是同事,以后有矛盾,见面成仇人都是小事,不跟我分钱就亏大了。所以我的计划是,上去三五句话谈完分钱就走,坚决不多留,当然,嘴上还是要客气一下,就说不能多呆怕犯错误,所以早早撤退。也给她留点面子。按我估计,贺兰也是刚下班,说什么蒸鱼,都是借口,我哪有时间等到她把鱼蒸熟。然而我上去,才知道什么叫做天算不如人算。贺兰五点就下班了,不但把鱼蒸熟,还洗了澡收拾了房间,把自己和房间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进门一米内地板光洁可鉴,一米后则整体铺了粉色软垫,人可以光脚踩上去,十分柔软。墙壁也贴了粉色墙纸,上面全是各种可爱猫咪高冷搞怪的造型,客厅里之前那个硬沙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新买的椭圆转角沙发,沙发表面蓬松饱胀,目测就知道坐进去很舒服。餐桌也换了,变成一条黄木矮几,正中还有个电烤盘,和韩国烤肉馆的烤盘一样,可烤肉也可火锅,旁边还配了架抽风筒。至于其他的小细节就更多,比如多了几盆绿植,窗台上放了假草,上面放着各种点缀小玩意。整个房间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词:温馨,舒适。再看贺兰的打扮,青花瓷色的民国风长裙,裙摆直至脚腕,显得她整个人端庄,再加上特意梳理的两条小辫,让我联想到情深深雨蒙蒙里的林心如,温婉秀气。这造型让我眼看直,心忖:她怎么知道我少年时代的YY女神就是林心如?“坐呀。”
她笑眯眯招呼,“今天高兴,所以下了个早班,自己给自己放假。”
我心里就发慌,劝自己,直接拿钱走人吧,继续呆怕要出事,丁健还在下面等着呢。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脚也老老实实去了桌边,盘腿坐下。刚坐下,贺兰鼻子嗅嗅,嗔怪:“你脚好臭,去洗洗。”
说的我脸红,当年体校捂出来的香港脚,我已经尽可能的注意了,但它还是臭,我有什么办法。想说嫌老子脚臭老子就走,也只是想想而已,人老老实实去了后面厕所。厕所她也收拾的干净,连厕纸盒都是粉红色小喵,并且门口还准备了一双男士拖鞋。看着拖鞋我发呆,猜测她这是早有预谋,她却说:“拖鞋是新买的,没人穿过。”
我换那拖鞋,她又说:“要不你干脆洗个澡吧,在公司忙一天,身上汗淋淋的。”
我就笑了,“洗澡就算了,都没有换洗衣服。”
“谁说没有?”
话音刚落,她就从卧室里拿出两个纸袋,冲我笑,“你去洗吧,我把衣服给你拆开。”
我便错愕,今晚怕是要糟,她分明是有预谋。想着就问:“你这些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她就笑,“我听小双姐说,派出所啊看守所里面都晦气,去过里面的人回来都要跨个火盆,洗个澡,换身新衣服。”
这话我不爱听,“我又不是坐监,用不着搞这些。”
“哎!话不能这样讲哦。”
她摆着手指头,“你是没坐监,但难免沾染晦气,影响你运气,让你不能升官发财怎么办?这种事情很难讲的。”
如此说我便不再反驳,运气这种事,我以前不信,现在哪敢不信?李凯的横祸昨晚才发生。当下点头,“好,我洗澡。”
我在里面洗,她还隔着门说,红色的是沐浴露,白色的是洗发水,两条毛巾,黄色是擦头发,白色是擦身体。这番叮嘱让我想起苏晴,也是这般啰嗦,洗个澡而已,程序繁多,东西也不许弄错,不然就是一顿训。好像所有爱好干净的女人都是这毛病。洗完澡发觉一件尴尬的事,没有内裤更换,就隔着门问她,“你给我买衣服,小裤子买了没有?”
她咯咯笑,冲凉房的门被打开一道缝,一条红色四角裤递进来。“怎么是红色?”
我觉得怪,不太想接。“红色辟邪。”
如此说我又愿意接了,把底裤穿好,再问她要衣服,她却不给了,“哎呀,穿了四角裤就可以出来了,又不是小男孩,还遮遮掩掩的怕羞。”
这话不对,“我是不怕,但要尊重你。”
“那更不用怕,我也不是小姑娘,出来吧。”
当下出来,心里越发肯定,今天事情不对头。我当她给我买的什么衣服,结果是条青蓝色大裤衩,再加一条白色T恤,嗯,倒是挺适合我。穿了衣服坐下吃饭,那些菜都放好了,用透明玻璃罩盖着,一经掀开,立时香味扑鼻。虽然我下午吃过饭,但闻到这股味,还是胃口大开。“来,尝尝我蒸的鱼。”
她笑盈盈说,眼里全是期盼。我吃口鱼,竖拇指赞,确实厉害,鱼肉绵软,入口即化,口齿间都透着海鱼的鲜。实属不错。吃多几口,贺兰递给我一个信封,厚厚的一叠,道:“小双姐给的,清理水池的钱,一共两万四。”
两万四?我疑惑,我记得是一人一万五啊。她就笑,“陈朝也有份,不过他那份不必给了。”
不给?我说:“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
贺兰道:“小双姐讲的,他那份本来可以拿四千,但是他住院,小双姐给垫了五万,这五万他多半是不会还的,公司会不会给小双姐报都是两说,就算报了,这四千也不会给他。”
说着贺兰抬头,一脸认真,“他不配。”
“不配?”
贺兰说:“职位不配,能力不配,德行更不配。”
“小双姐讲了,他告大老金,不是为了替老婆伸冤,纯粹是为了要钱,大老板知道后,同意给他五十万赔偿金,但要求他撤诉,本来那案子要走公诉,他根本没资格撤,但他不知怎么劝的他老婆,给撤了。大老板让他做次长,只是给他一个吃闲饭的位置,他倒好,不知足,上蹿下跳,搞的老崔下不了台,现在这结果纯属自找。”
又道:“总经理助理,也是个虚职,一月两万,没有任何权限,就是个传话筒,徐美娜根本不可能重用他,他却拿着鸡毛当令箭,还要下你的职,夺你的车。”
末了摇头,“这些行为,代表他这个人贱透了,没资格跟我们分钱。”
如此说我沉默,而后点头,“也对,他是太贱了,确实没资格和我们分钱。”
贺兰又笑,“你知道吗?他还想约我,说要送我一台爱疯X。”
“还有这事?”
贺兰拿出手机给我看,陈朝果然勾搭她,说自己当了助理多牛批,以后是贺兰的直接上司,让贺兰跟着他好好干,保证亏待不了她。看的我摇头,心说:陈朝这结果确实活该。经过这一番谈,心情不再暧昧,想着丁健还在楼下等,我得尽快撤退。于是放了筷子,对贺兰笑:“味道很好,比饭店里的都好,谢谢你。”
“是吗?你要喜欢吃,下次我还做。”
贺兰笑着,又给我盛汤,我心就有些慌,想说走,又不太礼貌,只好喝汤。正喝汤,贺兰忽然盯着我裤子,咦一声,“怎么有根线头?”
那新买的大裤衩,裤缝里有根蓝色线头,弯弯曲曲扎刺着,如果不用心看,根本看不到。我说没事,贺兰却不行,“你等着。”
她起身去卧室,转回来手里有把剪刀,“你别动,我给你剪掉。”
这里要动剪刀?我登时慌,要夺她剪刀:“我自己来。”
“不许动!”
她严厉命令着:“男人哪能做这些事。”
说着,身子趴过来,剪那线头。她的身体趴着,后背纤细,至腰间最细,到了盆骨又圆润地变大,像葫芦,又像鸭梨,看了就挪不开眼。尤其是,她的长发,撩动我的腿毛。剪完,她抬头,目光怔怔,带着几分娇艳,又带几分可怜。这女人,拿准了男人心,把个女人姣好曲线发挥透了。我静止不动,她开口问:“你看什么?”
“你好美!”
我下意识赞。她微微一笑,整个人就贴上来。……难怪她往地上铺满了软垫,原来是方便行事啊。长时间没有男人的女人,和少女无异。几番热烈,如胶似漆。期间电话响了好几通,我都顾不上接,任凭它响。直到筋疲力尽,双双软成一滩烂泥,我才拿了手机看。好家伙,我以为是丁健找我,结果是苏彤,一连打了七八个。我没接她后面又发了信息:哥,你和我姐现在什么情况?你俩电话都打不通,妈一直问我都不知道怎么说,等会她又该急出病了。这信息让我起疑,苏晴不是早就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