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女人哭哭啼啼,吵的人心烦,却没办法,只能去哄。然而我去抱她,她不给抱,背对着我使性子,跟苏晴当年一样样,我强势抱住,说好话,“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讲,对不起。”
她不回答,呜呜地哭。我再道:“你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碎,心碎就难受,自责的要死,你要实在气不过,那就继续打,但只能用枕头,别用指甲挠,我怕疼!”
她听了立时翻转身,一双爪子往我身上招呼,疯子样叫:“我就挠我就挠!挠死你个王八蛋!”
是真挠,那指甲锋利,又给我胸口增添几道血痕,登时惹出我真火,一把将她手捏了,抵着按在床上,怒道:“再挠个试试!”
她便一愣,眼神里明显惊恐,和昨天车里被人扒光之后受到惊吓的眼神一模一样,似乎我就是个恐怖恶鬼。那眼神让我惭愧,瞬间反应到,她只是个柔弱小女子,我从她身上得到快乐,却这样对她,还算是个男人?想着手就松劲,换了温和口吻,告诉她:“别挠我,真的很痛。”
她哇地一声又哭,转过去,口里嚷:“你走,我不想再见你。”
我就烦躁,“大晚上的,我无家可归,你让我往哪走?”
“随便你去哪,总之不要在我家,之前发生的事都算了,怪我瞎了眼,看错人,你走就行了,我什么都不用你管。”
嘤嘤地哭,惹人心烦,而我只想着好好睡一觉。闭眼想三秒,终是无奈,只好拿出以前哄苏晴的本事,各种好话说尽,甚至是给她跪下磕头,但都无用,实在无法,我下床穿衣,“好吧,我走,我去睡马路,从此以后,咱们再无瓜葛,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公司里照面也当透明。”
如此说她止住哭,我走出卧室门,到鞋柜处换鞋,她从里面追出来,抱着我后腰,呜呜地哭,“你别走!”
我就来气:“你发神经啊!”
说着掰她手,她十指紧扣,又求:“我错了,你别走,是我错了。”
言毕哭的更凶。我更气了,说她:“你没错,你是我的女人,错我也当你对,但你一直哭就让我恶心,跟我前妻一个调调,动不动就哭,哭你妈呢!老子又没死,你哭个球!听到就倒胃口!”
她立时止声,可怜巴巴看我。我这才换了温和脸,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卧室,又扯纸巾帮她擦泪。末了说:“好好的,有事说事,别哭,老话说的好,女人哭会败运,你哭哭啼啼,跟个丧门星一样,好事全都给你哭走,剩下的全是霉运,多不吉利。”
她抽噎着:“你还有别的女人。”
“哦,就因为这个?”
我便无语,“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本来就是有妇之夫,你既然勾搭,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叫勾搭?讲这么难听,你不是快要离婚了。”
“快离婚,可我没离啊,再者,我也没说离了就一定娶你。”
“你!”
她的眼瞪大,极圆,气的说不出话,“你不娶我你到我床上干嘛?”
“不是你让我来的?”
我反问,“我以为你是为了感激我救你,如果你是想让我娶你,那我得从长计议。”
顿一顿干脆下床:“我还是走吧。”
到门口,她又叫:“站住!”
我停步,回头,她那面上欲哭无泪,末了摆手:“算了算了,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
现在又说睡觉?那刚才哭半天图什么。两人躺在床上,一时无话,我逐渐有困意,正要入睡,她半边腿就搭上来,压住我肚子,眼睛圆溜溜盯着我看。“哎,我问你。”
她说。“干嘛?”
“我们两个现在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
“不,我让你说。”
让我说,好,那就敞开谈:“我喜欢你,但同时又喜欢别人,如果你非得让我给咱们定个关系,我觉得咱们是合作关系,狼狈夫妻。”
“狼狈夫妻?”
“是的,你看啊,我喜欢你的身体,你看中我的能力,我们两个合作发财,抽个空又互相解决下生理需求,就像狼和狈,团队合作,互惠互利。”
“你就是这样认为的?”
“不然呢?”
我说着笑,“难不成,你愿意做一个八岁男孩的后妈?”
她就怔住。“看,这就是问题根源所在,你可能觉得应该和我往更亲密的方向发展,但牵扯到实际性问题,也会有那么一丝犹豫,八岁男孩的后妈,有几个女人敢下这份决心?”
她闻言沉默,想一想道:“也不是不可以,我自己是从单亲家庭长大的,知道单亲儿童的弊病,我觉得我可以胜任。”
我就笑了,“再说吧,现在谈这个还为时过早。”
当人后妈,不是你女的愿意就行,那还得看我儿子愿不愿意,这里面复杂着呢。她沉默一阵,忽而发狂,在床上胳膊乱舞腿乱蹬,末了气鼓鼓问:“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姘头关系?”
“嗯,可以这样讲。”
我说,“我是渣,但我渣的真诚。”
“好,既然你这样认为了,那咱们索性再坦白点,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她说着坐起,表情严肃,眼神平静,精明的像生意场上的对手。“明天让另外一家供应商来,清洗剂处理剂用他们家的,一公斤抽四块,你两块我两块。”
“那老崔呢?”
她问,声音有些怯。“老崔你就不用管了,他今天派了人威胁我,不过我并不怕。”
顿一顿道:“要是他再敢玩阴的,我就叫他永远回不了国。”
贺兰闻言沉默,小脸凝重,不知在想什么。“睡吧,别琢磨了,只要我还在这厂里干,油水这块你放心大胆的捞,没人动得了。”
她闻言躺下,半条大腿又压上来,目光怔怔地看着我。“你以后会娶别人做老婆对吧?”
“或许吧。”
“你特么!”
她一下翻身上来,腮帮气鼓鼓,末了说:“反正你是别人老公,我干嘛要心疼,不用白不用。”
“我……唔……”……一大早,贺兰就给徐美娜汇报了处理剂报价结果,一家相对便宜零点五元,徐美娜便点头,用便宜的。下午,俊升化工的处理剂和清洗剂就运到仓库,一次送货量就价值三万人民币。俊升的业务洪经理到我办公室喝茶,闲聊两句,给我留下两包茶叶,说初次合作,多多关照。另外还给文员若若一盒巧克力,惹得若若喜笑颜开。闲暇时,我打开茶叶罐看,里面两卷红彤彤。这就是中国式业务,上道!另外丁健也发来消息,说他的朋友今天会到,问我晚上怎么安排。他的朋友,指的是武校同学,绰号叫胖子,两夫妇,男的我给一万,女的我给五千,来帮我做事。做什么暂时不确定,我只知道自己这身板进出门都得安排人跟着,得罪人太多,谁知道什么时候挨黑砖。今天周六,我可以提前走,跟车间主管们交代一声,开着奥迪去车站接人。本来不想接,觉得我是个老板,应该摆点架子。后面又想,他们以后都是要保护我性命的人,过命的兄弟,摆架子怎么成?到东站没十分钟人就接到,好家伙,男的个儿跟我差不多,但身体比我壮多了,腰肥膀圆跟韩国硬汉马东锡差不多,不,甚至还要壮,目测体重二百起。女的也不差,一米六的个头,身材却像叠着三个游泳圈,胸部一个,肚子一个,臀部一个,那肿的,往奥迪后座挤都有些艰难。见面丁健给介绍,男的叫冯浩,绰号胖子。女的叫赵甜甜,小名胖丫。两口子见我很恭敬,也很拘谨,坐在后座一直不讲话,我问什么答什么。男的二十一,女的二十,两人已经见过双方父母,只等男的二十二就领证结婚。至于开车,两人都是B照,如此我大喜,“很好,以后我们出去喝酒就不用喊代驾了,胖丫专职开车。”
两人都笑,末了,胖子小声问:“哥,我们主要工作内容是什么?”
我笑笑:“先吃饭,吃饭聊。”
带着他们去了望江最有名的一家韩国烤肉店,拿着菜单让他们随便点,他们都拘谨,那就我点。我看菜单,胖丫从桌上抽出几张纸,捏在手里四处望,末了问丁健:“这店里有厕所吗?”
丁健手往厨房指:“那后面,转过身就能看见。”
胖丫去了,我菜也勾好,招手叫服务员来,并叮嘱:“我们不会烤肉,你们后厨直接烤好端过来。”
便是这时,背后有个大嗓门男人一声叫:“哎呀卧槽,你没长眼呐?”
我循着声音往后望,胖丫双手合十,红着脸对人连连弯腰,说对不起。道完歉往这边走,有人低声笑:“卧槽,这逼真肥!跟他妈酱缸似的。”
这声引起一串哄笑。这情景胖子面上就不好看,等胖丫回来,问她:“怎么了?”
胖丫回:“手上有水,淋人家身上了。”
胖子哦,轻声说:“以后小心点。”
我却觉得不对头,再次往后看,看那一桌客人,个个腰粗膀圆,大金链子红手串,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纹身。这不是老崔那班手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