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渊久入乡郡,却志图平定闽地报效朝廷;而且领兵宽厚,用兵十余年,未曾妄杀一人;镇守处州,又兴学为国家储蓄人才!缙云田税繁重,还将新垦田地所收用以补足百姓不足;再以盐税十分抽其一,请求减半,以利商贾……如此军地全才惨遭毒手,着实是我吴国的一大损失!’胡深被杀的消息传到了应天后,将其往日功劳一番历数下来;眼见那陈友定出尔反尔,越说越气的朱元璋当时就感觉到了一股火气直往上冲。 可是再仔细研判了眼下态势后,他还是随即便又暗自打消了出兵的念头。是嗬!若是继续增兵南下,必然会导致后方兵力空虚;为张士诚提供可乘之机。此人不但自至正十七年以来就与应天杀伐不断,而且其眼下势力范围还南至绍兴,北有通州(今江苏南通)、泰州、高邮、淮安、徐州、宿县、濠州、泗州、济宁等地;尤其是其西面的宜兴、常州、江阴一线,又与我方相接毗邻…… ‘说来说去,这卧榻之侧总被他人虎视眈眈;终究使人难以心安!’一番研判下来,末了朱元璋饱含恨意的一锤定音后;百官随即便就出兵东吴之事开始纷纷提议了起来。由于早已心中有数,根据张士诚占领区南北狭长,中隔长江,南北兵力应援不便等弱点;朱元璋不但很快就制定出了具体的战略方针,而且还当场便确定了领兵出征主帅。 秋十月,湘中西南宝庆府。虽然已临近深秋,但徐达却还是始终感觉暑热未消。是嗬!自打移师与此地后,眼见常遇春收伏岭南、赣州;朱亮祖、胡深等人也在福建进展的风生水起。而自己却被晾在一边,反而离应天越来越远;想起往日亲临前线指挥千军万马纵横捭阖的场面,心意难平的徐达又岂能多少不有些烦躁不安?…. .‘禀相国:应天八百里急报....’思忖间,便看到了一名手执信件的小校飞奔来报道。‘吴王到底还是对我青睐有加!’得知朱元璋急召自己赶回议事后,情知又有大仗要打;快慰之余,徐达还是难免生出了些许悲壮的感觉。于是再昼夜兼程会合了常遇春后,二人当即便又马不停蹄地返回了应天。 ‘吴王急召我等前来,不知是否与胡参军之事有关?’眼见应天人马已整装待发,甫一见到朱元璋;有意探询的常遇春便冲口而出。‘此事倒可暂且从长计议!眼下正有要事仰仗二位,且容我先与众将洗尘后再说…..’看风尘仆仆的二人俱是一副不明就里之状,朱元璋莫测高深一笑后,遂当即便命人设下了酒宴为同来的一干将佐接风。‘张士诚屡屡寻衅滋事!我欲征伐此人,二位以为如何?’此时再说起话来,一番觥筹交错过后;沉吟良久的朱元璋这才单刀直入切中了主题。‘这东吴历来都是我应天心腹大患!早该将其铲除!’‘我王英明!此人不除,日后江南必定难以一统!’提问一出,徐达二人立即不约而同起身赞道。‘既然如此!二位以为先取何处稳妥?’见二人俱都赞同,朱元璋脱口又问道。‘以臣以为:首先我方应先攻克通州、兴化、盐城、泰州、高邮、淮安、常州、安丰诸县,以翦除其羽翼;将张士诚势力压缩至长江以南。然后再扫荡浙西,切断其肘臂,以形成合围平江的态势;最后则攻克湖州、嘉兴、杭州等城镇,使平江完全成为一座孤城;如此,必可将其一举铲除!’徐达首先一气道来。‘不错!目前我方占据地利之便,先取淮东确是高明!’不等徐达话音落地,常遇春便接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