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强烈的意识告诉他,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任何的犹豫,无论如何的解释,汪小惠都不会相信,甚至还会越描越黑……周良笑了笑,以此缓解紧张的气氛,脱口回道:“小惠,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她就是我才认识不久的普通朋友。”
他的回答,明显就是搪塞,汪小惠怎么可能会满意呢。不过,汪小惠不吵不闹,以理说理。“普通朋友,上次妈生病了,她肯把这么贵的高级轿车借给你?”
“普通朋友,今天晚上还亲自送你回来?”
“你之前说有临时有急事,应该就是出去见她吧?”
“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出去了,现在再过几分钟,又是新的一天你才回来。前前后后几个小时,你们两个是不是去到一个高级的地方,相处得非常愉快呀。”
女人的醋坛子打翻了。整个空间都弥漫着酸醋的味道,要是没有发生今天晚上的事,周良做梦都会笑醒,但现在他都快愁死了。周良道:“我家小惠终于开始担心我了,我好开心啊。”
“我在和你说正经的,请你不要嘻皮笑脸。”
汪小惠道:“如果你认为我是在逼你,或者你非常为难,可以保持沉默,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汪小惠话落,转身欲返回卧室。周良拽住她的细嫩的胳膊,瞄了一眼双人床上熟睡的童童,生怕把她给吵醒,柔声道:“来来来,我们过来说……我之前不是和木料市场的杨叔合伙做生意吗,就在这期间,通过朋友相互引荐介绍,我就认识了她。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最关键的一点,她家庭情况非常好,是做大生意的。我是这样想的,我想通过她认识更多有实力的人,或者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接到她家的一点小生意,咱们家的情况就会越来越好。所以,我奔着的目的,是想通过她,为咱们家赚更多的钱。”
汪小惠道:“你上次去威远回来,带着那么多钱,也是她借给你的吧?”
“是啊。”
周良道:“我身边的朋友,他们是什么样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说别人,就说吴洪,陈东,从他们那里能借到一百块钱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几大几万。”
顺着周良的意思,再结合前后,以及今天晚上看到的这一切,似乎很合理。当女人因为一个男人,突然变得警觉,她的聪明程度甚至远超福尔摩斯,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汪小惠道:“先是放心的借几十万车给你用,再借几万块钱现金让你去威远谈生意,今天晚上她一叫你,你就猴急的出了门,还亲自把你给送回来。我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起码的逻辑关系还是懂,请你不要把我当傻子。你坚持你们两个关系是干净的,那好,我就问你一句话,她如此的为你付出,她图的是啥?”
为了缓和与汪小惠的关系,周良已经不记得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对她一共撒了多少次谎。虽然全部都是善意的谎言,可周良很清楚,此刻要是有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纰漏,衔接不上,自己就完蛋了。周良眨了眨眼,道:“为什么一定要图啥?”
汪小惠道:“我去自行车厂上班,图的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厂里能让我去上班,他们一方,图的就是我付出的劳动力所为厂里换来的利益,这是相互的。社会很现实,无论是任何人,无论是任何事,都没有什么任何一方心甘情愿为另一方白白付出的说法。”
一副说教的口气,这个道理,周良会不知道吗?然而留意着她的脸上表情,与刚才没有任何明显变化,依然相当的冷静。越是这样,她说话的语调越是淡然,对于周良而言,背后反而隐藏着一股逼人的杀气,周良道:“你要这么说的话,还真有。我记得很清楚,她之前曾当面夸过我诚实,还夸我其实相当有能力,说不一定,将来会大有作为!”
“童童才三岁,你的有些话,就连她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我,更何况你说的就是屁话。”
汪小惠送了周良一个白眼,道:“到现在为止,你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肯透露,藏得很深嘛……算了,再问下去,反而会让你觉得我很在乎似的。”
周良眉间一挑,心里顿慌。这才意识到最危险的信号,并不是来源于今天晚上汪小惠她看到的这一幕,而是她不知道梁小芸的底细。“她叫梁小芸,丁丰村的人,二十四五左右,出过国留过洋,她父母七八年前就不在人世了,然后她一直跟着她大伯,她大伯膝下没有子女,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她大伯来头不小,早年发迹,名下有公司,还有厂,她和她大伯是最近回到的岳阳城,准备在岳阳城大展拳脚。”
“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周良一口气说了出来。他心里微安。汪小惠现在已经知道了梁小芸底细,那么按道理,她就不会在这件事上继续担心了吧。“你和这位姓梁的小姐,应该认识的时间不长吧。”
周良很诚实,当即点了点头,汪小惠微笑道:“认识的时间不长,你竟然连她爸妈什么时候不在的,都一清二楚。你二十六,她二十四五,她对你这么好,家庭情况又非常优渥,我帮你出个主意,你再加点油,给她灌点迷魂汤,到时候你就又可以像以前对我一样把她骗上手,成功入赘梁家,她们家的一切,就又变成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