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手抖。男生憋屈得骂骂咧咧，狂飙脏话。终于，桌椅被搬离，男生踉踉跄跄跨出垃圾桶，衣服、脸上都沾满不知名的汤汁，气味难闻且恶心。顾颖直接拿手捂住鼻子，周遭的人，除了刘主任都退后一米。男生自然觉察到自己丢脸丢大发了，闷闷地说了声“我回寝室换衣服”就要走。然而刘主任却开口“考试马上开始了。”

男生目瞪口呆“主任，你该不会让我这一身考试吧？”

刘主任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变相默认。“不是……”男生觉得可笑，不过刘主任一脸正经地问“你身体有伤到吗？”

男生下意识地摇头否认。“没事就继续考试，今天是系里大考，除非出示校医室或者医院证明，否则无故缺席者扣学分处理。”

刘主任语气强硬，不留余地。男生呆若木鸡，似乎完全意料不到是这种结局。要这么狼狈的他继续考试？还不如让他接着在垃圾桶里不出来呢，不用见人。男生试图找茬“刘骏也缺席考试了！”

刘主任语气淡淡道“所以他去校长办公室领处罚了，还是说，你也想去找校长？正好，你可以好好和校长描述你今天受的委屈。”

男生抿紧嘴唇，装满一肚子的话没法宣泄。他的小花招，引导引导同龄人还行，校长那种层面的人肯定一眼能识破。刘主任环顾教室一周，徐徐说道“刘骏去了校长办公室，你们便说不了我偏袒，不过对于其他学生，我身为主任，有权利直接处理，情节严重者甚至可以给予开除，这是我教书二十年的劳务成果，是校长以及社会赋予我的职责与权利，你们这些小孩子，再怎么玩把戏，也玩不过大人。”

刘主任最后面向男生，眼睛一眯“你的这些小打小闹，进了社会，什么都不是，有心思搞一些校园排挤、道德绑架，还不如踏踏实实学习，省得让别人能决定你的去留。”

男生的脸色愈加苍白，配合黄黄绿绿的汤汁更显得悲惨。刘主任收拢冷冰冰的视线，在刘骏的室友、顾颖和蓝明明身上停留一圈，即使没笑，却显而易见感受到刘主任的目光柔和不少。“马上考试了，快坐下来，我也要去别的考场监考了。”

顾颖乖乖点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蓝明明同样低垂着脑袋坐在顾颖的斜对面。刘主任走后，刘骏的室友漫不经心地扬起声调“某些人，没听到主任的话吗？快考试了不知道吗？还不坐下？”

男生愤愤不平地斜了一眼，但还是毫无办法地重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一坐下来，旁边的人就嫌恶地皱了皱鼻子，有的女生拍照，发到各自的朋友圈，时不时发出几声奚落的笑。男生如坐针毡，裤子上的汤汁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不一会儿就蓄成了个小水坑。他捂住嘴巴，自己都嫌弃自己，只想吐。刘骏的室友坐在顾颖左边的位置，中间隔了个空座，解气般道“活该！让他道德绑架老大！也让他尝尝被人嘲讽的滋味！”

考试前一分钟，顾颖看到男生终于忍耐不下去，捂住嘴巴往卫生间跑。坐在男生周遭的人得到解脱，松快地笑出来，蓝明明也忍俊不禁，冲顾颖道“笑死我了，他跟逃难似的。”

顾颖微微一笑，转着笔“这波啊，这波就叫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刘骏的室友收起手机“我拍下来了，等我发帖子，让全校人都知道！”

蓝明明附和“到时候发链接啊，我好转发！”

顾颖挑眉“损啊你们，山上的笋都被你们夺完了。”

说完，她还加了一句“不过挺有意思，带我一个。”

楼上考场，裴沁一条修长的腿搭在另一条，双臂环胸，胜券在握。虽然这次和顾颖不是一个考场，可她自有妙计。裴沁眯起细长的眸子，和斜前方一个男生对视，交换了个眼神。女人烈焰般的红唇缓缓掀起一抹弧度。她周日找熟络的老师撒娇卖萌，得到了考场座位表，然后拜托别人，立即联系上了和自己一个考场内学习成绩最好的人。对方和顾颖的成绩比差一丢丢，不过问题不大，自己只要抄全就不会露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