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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楼区。
中心区犹如镶嵌在数千公里直径空岛聚合体上的一颗璀璨明珠,处处都是以黑色、金色为主的空中楼阁,由于岛际层叠交接,与其说城市不如说更近似于轨道空间站,空轨列车与充满几何美感的立体悬浮装置星罗棋布,见不到任何造型不够雅致和谐的尸态、兽态命运仆从,整片区域全然一派科幻未来风的气质。 中心区的警报声在城市上空激烈回响,各种防护力场防御罩层层叠加使整个城区宛如一颗绚烂的巨蛋,外围流光溢彩的能量基质炮与装填实体炮弹的巨炮已经升起组成密集阵列,各区的放空战舰、改造岛、兽态的巨型命运仆从陆续升空戒备。 “15公里,12公里,8公里,北区1~125号炮塔,集火打击,阻止接近!”炮声大作,无数炮弹导弹在空中连绵成一片烟云,其间甚至夹杂着精准制导的小型导弹,这玩意精密部件可是要经过完全祈愿改造才能正常发挥作用的,可见蜃楼区物力之丰盈。 “敌人消失,重复,敌人消失!”
“他在那,他缩小了体型!”
“开炮,速度太快了,开炮,自由射击!”
约莫25分钟后,屁股着火的狗鲲拖拽着数千枚实体爆弹在密密麻麻的舰艇改造岛和命运仆从中生生撕开一条充满爆炸与光污染的血路,以爪击一头攮进中心区建筑群。 轰~ 地表波澜乍起,天崩地裂,数千枚炮弹导弹同时爆炸的火光吞没方圆十五公里内所有建筑,将一切夷为平地,当浓烟与火舌再度散去时,爆炸中心直挺挺的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只见那家伙一个鹞子翻身挺起来:“完美着陆!小的们,给爹上酒!”
虚幻大门洞开,一头骸骨巨人,一只重甲行尸,一名手持双刃的少女先后走出... 最后则是几只穿着滑稽燕尾服手托银托盘的行尸,它们熟络的帮下面那个家伙擦拭身体换上衣服,从他手中拿走已经只剩瓶颈的酒瓶,换上一瓶新酒。 一系列操作,把如临大敌的蜃楼区防卫队全体成员都看麻了。 正当他们为这个在数千门能量基质炮集火下手撕舰艇防御阵列硬生生闯进中心区防护罩内的家伙头皮发麻时,下面那个家伙似乎上方的热闹被惹恼了一样,忽然抬头朝上空看过来,那目光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漠然和凛冽。 “呵,一群菜鸡,蕾公助我!”
“咔嚓~” 贯穿整个蜃楼区的狂暴雷霆应声炸响。 所有人齐齐一个哆嗦:??? “战争法则,来!”
13道庞大的、异形异状的身影矗立虚空搅动风云,人形、三头、六臂、脚踏黑云、穿绑腿灯笼裤、赤胸袒背,三颗头颅三张面孔分呈喜、怒、哀三色,六臂分持钵、镲、杵、镜、铎、轮,于云端之上一言不发的俯瞰战场,七十八只眼死水无波,恢弘的光环自它们身体周围绽放开来,整个蜃楼区瞬间黯淡,一切都被镀上一层死寂而茫然的灰色。 这这这... 这他妈又是个什么玩意! 极后方。 刚刚在空岛聚合体边缘得以登陆的厉蕾丝瞪大眼睛茫然片刻,痛苦的揉起了太阳穴,老王单手拖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大雷子啊,你说沧老师这是不是平时压抑忒狠了,他是真敢啊,这他妈可怎么打?!”
厉蕾丝四处张望一下,发现登陆点是一片草原和森林结合的地带,上面有不少牲畜。 “先吃顿好的。”
“这不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吗?”
“ε=(´ο`*)))”厉蕾丝就叹气:“反正老娘buff已经加完了,好歹等他稍微醒醒酒再说,只要对方摸不清他的路数他就可以一直跟人磨牙的,我们不行,他不配合咱们咱俩就是有一万个复活也顶不住的,浑水才好摸鱼,嗯,得想办法偷偷摸掉几个管事的~” “偷袭?这玩意我可老擅长了!等等,握草这种地方怎么还有野生行尸的??”
到处都是因爆炸声慌不择路的牲畜,没有人类,但二人实现所及的不远处,一片乌泱泱的尸潮却突然如野火一般铺满地平线。 老王观察一阵,陷入沉思:“这岛是空心的,那边塌了,话说从啥时候开始养殖行尸成轨道线标配了,合着但凡有点出息的集体或者个人必须都得搞搞自产自销是吧?而且还都比沧老师养的明白?”
像李沧那种养蛊式变态发育憋变异的逻辑指定是行不通的,但如果只是普丑行尸饲养,压力其实并不大,这玩意好养活是出了名儿的,随便丢点垃圾就能活,逼急了它们甚至连土都能吃。 这种一阶段普丑混合着少许二阶段的小股尸潮对老王和厉蕾丝来说就跟牛羊嘴底下的草叶子没有本质上区别,唯一膈应的或许就是弄脏了衣服头发那属实是难洗。 厉蕾丝一见这种东西心劲儿就散了一多半:“老娘自个儿进城找食儿去了,你自求多福吧。”
李沧不在,宰多少都只能铺在原地晒腊肉,厉蕾丝才懒得跟这儿作无用功,一个闪现两公里开外,狰狞龙刃一抖就是数十具尸体横陈当场,CD结束再一个闪现... “娘希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畜牲!”
老王背起那个广普小哥,埋头野猪突进。 看似滴水不漏的尸潮硬是被这货拿脑壳生生撞出了一条血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漫长的血条超强的自愈能力就是个屁,当然了,这种蛮横而激情的冲锋也就别讲究什么效率和速度了,半分钟不到,老王的视线中已经彻底失去厉蕾丝的影子。 “多特么似曾相识的既视感啊,老子上次碰见这种事还是在上次,天杀的狗男女...” 对于被抛弃这种事老王也算是轻车熟路,反正就是把厉蕾丝留下的一滩滩尸横遍野的点连成线而已,这娘们自己也不会飞,指定找交通工具去了,哥们跟在后面捡现成儿的就好! “我说,你就不能爬快点?”
厉蕾丝踩着一艘平板筏子,“上船!”
“这破玩意是他妈运牛的吧,牛粪都特么腌入味儿了!”
“有的用就不错了,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指望走那个酒蒙子的同源通道?”
“啊对对对...” 中心城区乱成一团,外围的检查跟着松懈不少,辗转数十座空岛好几千里地迭代了十几艘舰船,等俩人踏上中心区的土地,已经是日升日落两天之后的事了。 【手艺人王师傅:怎么还在原地打?沧老师不会一直没醒酒吧?小小姐你那边怎么样?】 【太筱漪:空岛暂时没问题!镇墓兽把所有被打碎的空岛全堆在咱们两座空岛上还有周围了,外面那些人根本摸不到空岛,能量基质炮对空岛实体的攻击效果并不好,不过我有看到狗腿子一直在往同源通道里搬酒...】 【厉蕾丝:死不了的,那不是有一群没脑子的货玩命给他嗑血包吗,老娘都有点懒得过去了,反正他都不知道什么叫累的,让他自己慢慢磨总比大家一起遭罪的好~】 即使早就对某个酒蒙子耍酒疯的心知肚明,吃过见过也做过充分的心理建设,当厉蕾丝和老王来到中心区时,仍然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地方基本不剩什么活人了... 以李沧和对方的交战区为中心点方圆两百多公里的范围内早已人去楼空,街道上到处都是紧急撤离时被丢弃的生活用品、钱币和撞毁的车辆,满目疮痍狼烟地洞,时不时有几个穿着军装制服疯疯癫癫的家伙鼻涕眼泪糊成一团或哭或笑的胡乱疯跑。 不过即使将战斗轰鸣和那些疯了的排除在外,也不太方便形容为安静。 大街、高楼、半空、天上地下,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全是怪形鬼影,放眼望去群魔乱舞,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已经有若实质无法靠肉眼同现实世界真实存在的事物区分开来,一条浩浩荡荡的冥河横亘天际,彼岸花开黄泉吹沙... 鬼新娘的珠光宝气的红轿停在一栋摩天大楼的楼顶,咯咯娇笑宛若银铃,她在厉蕾丝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二人所在,掀开轿帘遥遥侧身,对厉蕾丝福了福,声音中满是茶气和挑衅:“郎的大礼,奴甚是欢喜呢~” 喜轿缥缈,渐渐归于虚无,忽而又在十几里开外凝虚为实,吹吹打打走马观花。 老王呆滞的磨了磨牙:“这群傻卵到底是给沧老师喂了多少血包啊,你说这娘们以后该不会他妈的真活过来吧,我咋恁瘆得慌呢!”
厉蕾丝琢磨开了:“这小娘皮声儿还怪好听的嘞,你猜她到底长什么样?”
“蛤??”
中心区里里外外彻底被改造空岛和舰艇堵了个水泄不通,但负责实体攻击的巨炮早已退役,只剩能量基质炮断断续续的嘶吼轰鸣。 “那种鬼影已经开始干扰舰船的电子设备了,请指示!”
“七大家族只有三家应援,其他都还在观望...” “城主大人,再这样下去中心区撑不住的,我们根本无法承受重建中心区的代价!”
“城主大人...” “叫我轮值主席!”
索玛姆咆哮道:“观望你妈个头,中心区又不是老子的中心区,给老子狠狠地打,重建的事找不到老子头上,更找不到你们头上!”
“大人,测算组那边刚刚给出结果,能量基质炮在那个人身上的有效毁伤值不足百分之1.5,效果甚至比实体炮弹还要差,我们要不要更改攻击方式,并增派从属者下去?”
“报告,尸潮失控了,我们的舰船正在遭到压制性打击,那种名称无法正常破译的骑兵命运仆从拥有极其强大且致命的远程打击能力!而且他再次召唤了大量的新命运仆从,是...是...” “有屁就放!”
“看样子是纯粹的远程攻击型!”
“法克!”
战场中心陆块整体下沉深度超过1公里,方圆近五十公里彻底就是漏斗形的盆地,天上是随时随地随处洞开的骸骨大门不停歇的投下龟背龙虱,地面,1、2、3、4号狗腿子,魔山,猼訑姿态的重骑魔山,双子暴君浩浩荡荡平推且巷战,头颅燃烧着森然鬼火的狗鲲盘旋不休,骨妹尸兄刀妹等几大逆子拱卫周围,吐息肆虐,尸山血海邪能之火铺地。 李沧已经被三相之力包裹成一尊巍峨狰狞巨大的虚幻人形,两只猩红燃烧的眼眸吞吐着明灭不定的光焰,手执大魔杖,周身黑红丝缕直接勾连方圆上百公里,宛如幕布、宛如披风、宛如高塔、宛如是在攫取大地的生机。 对抗路的尽头永远是沧老师。 取悦自己、奖励自己、他就喜欢看这种家伙一头攒死在南墙上的自信和狼狈... 实体巨炮一滴不漏的被浮空力场全部筛掉,能量基质炮有效毁伤效果达不到百分之二,应下了战争法则的戏弄却憋着连点活人都不肯拿出来,合着炮弹、能量基质这些玩意都不要钱还是怎么着? “出来吧,我的新玩具!”
一坨三四米的类人形自同源通道里被几头馋得口若悬河不情不愿的猼訑一脚踹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重新爬起来。 “@#¥%...” 马尔多·贝文含混不清的刚刚骂了一句,就被点燃整片天空的一大波能量基质炮集射吓得一个激灵,缩头缩脑,即使炼狱魔鬼的皮囊也是要在一定程度上遵循主物质世界的物理规则的,这种能量层级的攒射如果完全命中,已经可以对皮囊造成伤害。 (注:4号狗腿及马尔多·贝文见第1294章当玩血条的碰上玩血条的) 对于对方打扰了自己欢乐时间的不道德行为,李沧选择以【癌化·电浆咆哮】予以回敬,外环绿意葱翠内环呈诡异青黑放射状急剧膨胀的电浆能量直接横扫半径数公里,游离的电浆间接将数十公里的空域染成污浊的视觉模糊态,十几艘躲避不及的舰船表面的装甲呲呲的冒着黑烟、淋漓着黏液,一条条血筋般恶心的鲜活组织物在舰艇“皮下”迅速滋生。 很快,别无应对之法的舰船内部开始涌出祈愿绿光,以昂贵的祈愿强行消解癌化进程,愚蠢且奢侈。 “强大的人类啊!你终于愿意释放我了吗?我以真名起誓,我愿从炼狱的熔岩之河中捞取与我等体积的黄金、宝石作为您宽恕我的回报,您的慷慨堪比伟大的72柱神!”
马尔多·贝文捧起地上骨肉鲜血混合后又被蒸干的泥壳,碾成细细的齑粉,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难免有些旧态复萌:“这真是一个美妙而恰当的地方,鲜血与生机,逝去灵魂哀嚎如歌,这足以支撑我打开通往炼狱的通道,我已经迫不及待——”
哐! 大魔杖就像砸碎一节甘蔗那样将马尔多·贝文糊在地上,同时把这个碎嘴魔鬼一肚子牢骚请回原位,马尔多·贝文骈着腿委顿在地,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片一眼李沧,迅速挪开,再片一眼... 妈的打不过! 话说贫瘠低魔的主物质界到底凭什么可以滋生出这种恶毒的东西啊喂! “强,强大的人类啊,您拘束着我并没有任何好处,我是一只魔鬼,我理应属于炼狱,我可以用真名发誓,如果您释放我,我将永远不会出现在您所在的世界,包括那72位贪婪的大魔,我非常擅长保守秘密!”电浆咆哮的集射驱散方圆上百公里的烟云,马尔多·贝文这才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以及周围的情况。 “???”
我承认,作为一只血统纯正的魔鬼来讲,我的生活态度可能过于保守和片面了。 直径数十公里光滑如镜的下沉盆地每一寸土地材质都如它刚刚捧起的那般,马尔多·贝文能够嗅出里面浓郁的骨肉鲜血与钢铁的味道,亲切而令人着迷,芬芳一如家乡,盆地之外的世界有无穷无尽不可名状的鬼影肆虐,更有一顶红轿一队车马在它一出现时就盯上了自己,那种森然、那种蔑视、那种属于上位者若有若无的戏谑,马尔多·贝文心惊肉跳,一度忆起了被72柱神支配的恐惧。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 我看到了什么? “不...不要过来...不要让她接近我...” “闭嘴!”
李沧充血的眼珠动了动,像是刚睡醒了一觉,矗立于己身之上的三相之力虚幻人形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垂目注视,马尔多·贝文顿时如遭雷殛惊恐万状:“你...你...” 它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惧,那是一种建立在一切规则之上的,仿佛源自灵魂的绝对压迫,即使魔鬼从来不曾拥有灵魂那种高贵的东西。 李沧勾勾手指,同源通道洞开,一大队狗腿子将一个马尔多·贝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物件滚了出来——【深渊之井:炼狱造物,正确的祭祀可勾连炼狱,通往无尽之渊,可引深渊之火炼狱之炎,也可用于进行某种召唤仪式】 “要么它活,要么你死。”
李沧头不抬眼不睁的递过来一瓶呈现出古怪青绿色的朗姆酒:“这是预支的工钱,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马尔多·贝文:“...” 它将马尔多·贝文作为皮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虽然直到几天前才迫不得已的进行了完全转化,但真正的马尔多·贝文的记忆早已全然为它所用,马尔多·贝文所知道的一切它都能够透彻的理解,这份记忆里面当然有酒的信息。 噢... 妈惹法克所以他是喝多了对吧? 穷尽本大魔的毕生所学,我也妹听说酒这玩意还能增加战斗力啊! 马尔多·贝文不敢拒绝,哆哆嗦嗦的接过酒瓶,吨吨吨灌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完全转化皮囊后受到主物质界的腐蚀过于剧烈,它居然真真切切的尝到了酒的味道,犹如鲜活的生机、犹如刚刚逝去的灵魂一般火辣,这味道简直令人感动! 恐惧在缩减,勇气在膨胀,马尔多·贝文咽下一大口口水,活动着面部肌肉挤出一个被人类称之为笑的造型:“能...能再来一瓶么...” “快他妈去给老子干活!”
“...” 行吧,是本大魔蹬鼻子上脸了。 又挨了两魔杖的马尔多·贝文悲愤的颤抖着,埋头开始组装深渊之井。 哪怕是炼狱,哪怕是那个世界上最黑暗最邪恶最残忍的地方,哪怕是那里也是按劳取酬的哇! 深渊之井本就是它用于骗取真正的马尔多·贝文的信任以提升实力之名行打造更多的皮囊之事的炼狱道具,这本就是属于它的东西,没有人能比它更了解、更适合操作深渊之井,在这种堪称奢侈的血祭环境之下,播种深渊之井不存在任何难度。 所以很快,深渊之井绽放出深邃迷蒙的青黑色光芒,炼狱深渊中猩红的火焰爬满深渊之井的每一寸符文与图腾,实质构造隆隆作响,成功运作起来。 马尔多·贝文从李沧手里获得了第二瓶酒,并且酒液还是它最钟爱的半凝固的鲜血一样的黑红色:“我伟大的主人,感谢您的慷慨,您需要如何使用深渊之井呢,我想作为一名人类,您好像并不需要魔鬼的皮囊...” 毕竟你已经是了。 马尔多·贝文内心腹诽着。 魔鬼对灵魂层面的事物是最了解的,从面前这个人类一巴掌抽碎了它的真名誓言时,它就已经明白这个人类将成为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那是堪比在72柱神脚下镌刻真名同等甚至位格还要更高的契约! 马尔多·贝文甚至怀疑自己的真名已经于炼狱中被完全抹去,而现在,第一笔交易已经彻底尘埃落定,即使它所获得的仅仅只是一瓶酒而已,但叫起主人来还是顺理成章毫无心理负担,乐于趋从强大的存在以及背叛,向来是魔鬼的天性。 有些东西有一次就有无数次,打着强制交易无可挽回的幌子叫了这声主人,马尔多·贝文感觉天也黑了水也浑了空气也变得腥臭了,总之一切都像炼狱里那样恶毒和美妙,是熟悉的味道,再看看周围那亲切的鬼影幢幢,看看那似死非生的行尸走肉,看看那—— “oh,shit! 这位强大的骨魔小姐,您脚下的瘟疫之云是那样的鲜美,您眼窝中的邪能之火是那样的纯洁,您的美丽是那样的纯粹,在主人的见证下,我想我恋爱了,请问您愿意接受一份来自炼狱底层的卑微爱情么?”
铿锵! 马尔多·贝文头顶碎掉还没长齐的7根恶魔角被一镰刀刨掉三根,一身洁白光晕的骨妹捡起犄角,掸掉血迹和灰尘,揣进裙琚保存,屯粮以备憎恶形态那永不止歇的饥饿感。 “oh~” “竟然接受了我的礼物!”
“美丽又羞怯的骨魔小姐居然肯接受我的礼物,她亲自触碰了我的恶魔犄角,她在意我,她眼里有我!”
于是马尔多·贝文分别挨了第四、第五和第六次大魔杖,应声倒地,李沧拄着大魔杖抢回酒瓶子,嫌弃的不行:“喝不了就特么憋喝了,连粒儿花生米都没有醉成这样?”
“即使是魔鬼也拥有追求爱情的权力!”
马尔多·贝文躺在地上哼唧着抗议,眼中醉意与狡猾交替闪烁,在某种鬼使神差的斯德哥尔摩式心理的作用下,开始为自己屈服于人类的下贱行为找补和平衡,以及说服:“My lord,为什么我会在这位美丽的骨魔小姐身上感受到属于您的生命气息,您是在欺骗我对不对,所以您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纯种人类!”
“窝嫩爹!给老子干活!”
是了! 一定是这样! 他在恼羞成怒!他在回避问题! 卑微若蝼蚁的人类怎么可能拥有这样强大的灵魂?怎么可能支配如此浩瀚的生机?怎么可能将普通而卑贱的血脉与面前这些诡异的生命勾连? 哼哼,从当初见到他的那一刻本大魔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的猜测绝对不会错! 终究还是被我找到了破绽! 问题是:这位便宜主人到底会是什么?难道是炼狱某位闲得蛋疼的柱神化身?还是域外那些恐怖存在的承泽血嗣? 就这样,一位酒精考验的魔鬼觉得自己发现了哗点,并陷入脑补和自我攻略中不可自拔。 且不提某只没品又没溜还没啥道德底线的魔鬼心理活动如何大开大阖、不提蜃楼区的大部队如何天花乱坠,深渊之井到底已经是完成了开机。 能量基质炮下与地面熔铸为一体的血与骨、金属与肉质统统被剥离出来,在某种令人头皮发麻凄厉哀恸的嚎叫声中向石质构件汇聚,镌刻于铭文和图腾缝隙间的羸弱火焰从摇摇欲坠到愈演愈烈,最后彻底点燃深渊之井,井口石板渐渐赤红、虚无,喷射出一道疯狂的、猩红的、舔舐云端的烽火,矗立大地,撕裂天际。 “主人?主人!可以了,深渊之井已经彻底点燃,炼狱深渊之火必将焚灭一切,整个世界终将在您残暴血腥的统治下战栗...呃...喂?醒醒?醒醒!您...您您您该不会是...睡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