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语十分乖巧地依偎在柳老夫人身边,“多谢祖母厚赐。”
世人谁不知,翡翠难得,紫翡更是千金难求,何况这样一整套通透鲜亮的紫翡嵌金头面。一旁的柳瑟眼神暗了暗。林墨见状,淡淡开口笑道,“柳四小姐,这头面儿贵重,国公府嫡小姐自然是配得起。只不过……这紫翡镶金头面儿,应搭上深色服饰,才更衬得其紫色贵重。如今四小姐这一身浅色衣裳,倒显得有些浮华了。”
柳四小姐横眉冷竖,“你不过区区一侍郎千金,连个琉璃插屏都未曾见过,哪懂这紫翡镶金头面儿应搭什么颜色的衣裳?”
柳老夫人听了林墨的话却是愣了一愣,回想起自己多年前戴这套头面儿时搭的衣服颜色,若有所思地道,“这位林三姑娘说得似有些道理,语儿,不如你去换一套深色衣裳来瞧瞧?”
柳寒语瞪了林墨一眼,不甘不愿地站起来,“孙女儿听祖母的。”
柳夫人目送女儿出门后,才笑着对老夫人说,“母亲的眼光向来不错,语儿丫头也不知哪修来的福份,能得母亲这样疼爱。”
柳老夫人笑呵呵地,“我们柳家向来都是有福份的,这不,有媳妇如此孝顺,孙儿一辈又都个顶个儿的出色。”
说守她又转向柳琴,“来,瑟瑟,今儿亦是你的生辰。祖母也给你准备了生辰礼。”
她向旁边伺候的王嬷嬷使个眼色,王嬷嬷连忙把准备好的礼盒捧了过来,“老夫人一早便吩咐老奴备下了。”
柳瑟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伸手接了过来,“多谢祖母。”
这时,外面的婆子进来禀道,“另几位姑娘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柳老夫人点头。方才那柳寒语进来时可没有禀报,可见还是受宠的。林墨这般想着,便看到有三个看上去像十三至十六七岁不等的姑娘依次走了进来,齐声向老夫人问安,又向柳夫人和柳瑟等行礼打招呼。柳瑟抱着盒子福身回礼。随后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姑娘朝捧着盒子的柳瑟看来,“哟,今日不仅是百花宴,还是五妹的生辰呢,想来,这便是祖母送给五妹的生辰礼了?”
柳夫人笑道,“正是。老夫人素来疼你们几个孙女儿,生辰如此重要的日子,自然有好东西给了。”
那女子兴奋地看着柳瑟,“还不打开看看可是欢喜?也叫我们知晓是何好东西?”
“是,二姐。”
柳瑟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瞪大了眼睛,随后欣喜地向祖母福身行礼,“瑟瑟谢祖母厚爱。”
三人上前朝里看了看,柳二小姐撇了撇嘴,“不过一幅字而已就值得五妹这样高兴?”
另一个年龄稍小一些的柳三小姐也失望地说,“原来是一幅字帖啊……看着还不如方才四妹出去时戴的那一套紫金头面儿呢。祖母就是疼四妹妹。”
柳老夫人却没说话,只静静瞧着柳瑟。柳瑟却小心翼翼地抱紧了盒子,“二姐姐,三姐姐,这是祖母的一番心意,瑟瑟谢过祖母。瑟瑟日后必定会勤加练习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柳老夫人脸上露出了笑。柳夫人这时才示意几人同林墨打招呼,“这是瑟瑟的同窗好友,林侍郎府上的三姑娘,你们要多多亲近才是。”
柳二小姐先看了过来,“林三姑娘,能进入清雅书院,定是才华过人。”
不过是个侍郎府上的姑娘,若不是进入书院,哪能有机会与他们国公府的姑娘成为好友?最小的那个柳六小姐笑嘻嘻地说,“这位姐姐想来琴艺一定十分出众,今儿是五姐姐生辰,不知可有幸听姐姐弹奏一曲?”
柳瑟立刻斥道,“六妹妹不得胡言!墨姐姐是我请来的客人,怎能为我们演奏?何况今日不过是生辰小宴,哪里就需要琴声助兴了?”
柳六小姐瘪了瘪嘴,向老夫人撒娇道,“祖母,我也是想起上回父亲的生辰宴上,五妹妹用琴声给大家助兴,所以才提议的嘛。何况,今儿不是还有个百花宴吗?”
柳瑟想了想,一咬牙,“横竖我只请了墨姐姐一人,墨姐姐不如就在我的留园里同我一道过生辰,就烦请母亲让人将宴席摆在留园吧。”
柳夫人这才训斥了柳六小姐,“小六,不得胡言!来者是客,怎能如此无礼?”
说完她转向柳瑟,“小五,莫急,林三姑娘无论如何也是客,怎好叫外人看了我们的笑话去?何况,母亲早就安排好了林三姑娘的位置就,就与你挨着。”
柳瑟这才不说话了。林墨看了一眼柳瑟。这个小姑娘,虽然是个嫡女,但出生便没了生母,而且父亲不疼祖母不爱,不仅被要扶正的嫡母和嫡姐打压,而且还要受庶妹的挤兑,还真是个可怜的。柳瑟这时垂了垂眸,“墨姐姐医术超群。祖母,听闻您最近身子不适,孙女斗胆请了墨姐姐来给祖母瞧一瞧。”
赶紧办了正事,否则家里这些不省心的姐妹们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刻薄的话来。柳夫人倒是一惊,“母亲,您身子不适吗?若真是不适,该请府医来看看才是。再不济,让人拿了公爷的贴子去请太医也是使得的。”
柳老夫人也面露惊疑,“小五,府医每五日会来请平安脉,你缘何说祖母身体不适?”
柳瑟急道,“祖母您不是近些日子晚上总是无法入眠么?”
柳老夫人先是一愣,然后呵呵笑道,“今儿是你的生辰,往常也不过小聚家宴,我道今日却不知为何单单请了客人来。原来是小五有心了。不过祖母并无不适,这位林三姑娘,只怕是令你白跑一趟了。”
林墨摇摇头,“能得瑟瑟邀约,小女荣幸之至。”
这话让旁边的几人都面色沉了一沉。她说的是瑟瑟邀约,而不是定国公府的邀约。柳夫人这时皱了皱眉头,“瑟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昨日你父亲同我说,你想办个生辰宴,我只当你想请闺中密友来家中一聚。却原来你是以母亲的身子做借口,才求得你父亲同意的?若只是想请你的密友来府中一聚,同母亲说一声便好,母亲自会将你的生辰宴办得漂漂亮亮的,却为何要拿祖母的身子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