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反应便是直接送个厨子给她，但转念一想，“东宫厨子虽比不上慈安宫和佰安宫，但拿手的好菜也有一千三百六十道，美酒更有一百三十五种。”

林墨手里的筷子掉了下来，嘴巴张成了圈形。楚瑜瑾抿唇，叹了一口气，很是苦恼，“虽然宫里素来提倡简朴，可每顿下来也有十八道菜。”

一副纠结着自己实在吃不下暴殄天物的表情。林墨立即就跳了起来，好看的柳眉朝上扬去，小脸熠熠生辉，“我来帮你吃！”

美酒美食，这可都是外边打着灯笼都吃不到的。何况还有一千三百六十道菜啊，日日不重样，也能吃上好几个月了！这宫里，真真是奢侈啊！怪不得人人都想着法子敛财！骄奢淫逸果然是要花钱的！楚瑜瑾几乎要给自己喝一声彩了，绷着脸说，“便是多加你一人，也仍是十八道菜。”

林墨猛点头，“够了，够了。”

她这肚量，在酒肆里不过三五道菜便饱了，如今能一用便十八道，哪里还有不满足的？楚瑜瑾点头，“那成，你便每日……”林墨接道，“晚上戌时正。”

楚瑜瑾笑，“成。不过，你在林府用完了晚膳再过来，会不会……”林墨摇头，“不会，林府的晚膳实在是……”尝过了外面的美食，再吃林府厨子做的，那简直有些食不下咽，每日里她吃得也少。楚瑜瑾想了想，又道，“中午都在书院里用吧？不如，明日起，我让东宫给你送几样？”

林墨眼睛又亮了，“当真？”

楚瑜瑾不自觉看着她笑了，语气也变成温柔，“这有何难？不过几道菜品而已。”

林墨觉得他这个笑容实在耀眼，不由得被感染了几分，也微微一笑，“如此便多谢了。”

“客气！”

楚瑜瑾心里暗道，区区几道菜而已，我还准备送个无价之物给你呢。两人一杯接一杯，下酒菜被源源不断地送上来，也开始天南地北地聊起来。楚瑜瑾问道，“那日在南山寺，那老和尚的白刃是何物？为何我接到手心里，便什么都不见了？”

林墨将他的手心翻过来，“你身上有吞噬魔脉，只要是气刃，无论是灵气化成的气刃，还是魔气化成的气刃，都会被你吞噬。咦？”

她仔细看一眼他的手掌心。心下有一丝惊异，那老和尚身上的变异魔脉，竟然也被他吞噬了？什么时候吞噬的？楚瑜瑾不知缘由，问道，“怎了？”

林墨想了想，“你身上有吞噬魔脉，如今又多了那老和尚的变身魔脉。”

“何为变身魔脉？”

楚瑜瑾不明所以。林墨把那晚见到老和尚变身的情形说了一遍，“真是怪事，这魔脉本在我手里，后来放进法印中净化，却不知如何到了你身上？”

她一面思考，一面踱步往里走，到了寝殿，见到了幔帐上方的那道法印，凝神看了良久。重新坐回案几旁边的时候，林墨叹了一口气，“你果然是我的碎片，这法印，已经同我屋里的那法印连成一体了。”

楚瑜瑾笑，“那是不是说，我们两的命格，也……”林墨摆手，“不可能。”

楚瑜瑾脸上黯淡下来。林墨也知道他想到了那还剩一个多月的命劫。她想了想，“如今知道你是我的碎片之一，你身上的命劫，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楚瑜瑾眉眼之间仿佛松开了一些，“这些日子，我一定在想，你上回所说的，无价之物是什么。”

林墨眉一挑，“想出来了？”

“想出来了。”

“是什么？”

他深深地看她，“只怕我给，你不要。”

当时林墨只道出手解一个人的命劫要承受因果，所以那什么无价之物来交换她出手的话本来就是一句戏言。如今她已经知道她和他之间没有因果关联，无价交换自然已成一句空话，她早就不知忘到哪里，却不知他记挂至今。现在听他说竟然找到无价之物可用来交换，虽说她并不需要，但也着实是好奇，对于一国太子来说，什么东西可算得上无价？于是她便问，“你说说看？”

楚瑜瑾看着她，斟酌了一番，“我的真心。”

林墨愣了一下。人类的真心很宝贵吗？值得他用“无价”二字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