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醒来,虽然全身痛得跟被撕裂后重新缝合一般,但开口第一句话仍是问“墨墨如何了?”
皇后抹着眼泪将墨墨拼命救他的情形说了。他强烈要求与林墨一同养病,而且拼命将身体养好,亲自贴身照顾她。皇后自然也分身无术,因为皇上也病了。他前一日晚上不知为何突然吐出一口血来,醒后只觉得浑身无力。御医诊了说是过于劳累,要休养些日子。楚瑜瑾虽然全身剧痛,但外表看不出一点伤,脉象也完全正常。御医也着实没有办法。还是他自己想起上回吸收玉器里的灵力就感觉全身舒畅,让人拿了一堆的玉器过来。什么玉佩玉镯玉坠玉碗,甚至高祖皇帝用过的一个玉夜壶,他也都照单全收了。七日后,他基本与常人无异。然后便贴身照顾林墨。林墨从他的讲述中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梅庄那边是他让人去打了招呼,书院那边也去问了,以后都可以不用去。楚湘月每日都会过来看看她,并告诉她,母后也很想来,但是宫里实在眼线太多,她也不好多往东宫跑。然而在傍晚的时候,她还是见到了皇后。皇后脸色有些憔悴,显见这些日子担忧过甚,见到她时却笑容大开,阻止她起身,“好孩子,快别多礼了,好生养着才好。”
林墨点头,“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感叹道,“此番真是多亏了你。”
林墨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说道,“大劫已过,他不会有事了。”
皇后果然面露欣喜,“当真?”
“千真万确。不过,他的命格始终缺少一半,还是得尽快将那一半命格找回才行。”
皇后拧眉道,“上回你提醒我注意怡嫔。这些日子,我一直派人盯着她。昨晚,她在她的怡安宫里,似乎什么都没做。”
林墨点头,“娘娘可有她的生辰八字?”
皇后窝火地看了游尚宫一眼,游尚宫说道道,“她是最早在潜邸伺候的通房,卖身契年还有,后来就没了。没人知道她真正的生辰八字。”
林墨道,“等我好些了,去看看她的怡安宫。”
皇后点头。林墨又道,“如果真与她有关,太子这些日子活得好好儿的,她就没动静?”
按理说她会遭到反噬才对。游尚宫说,“没有,自从元宵节后,她就一直称病闭门不出,连给娘娘请安都没来。”
林墨沉默了一瞬说道,“可能她已经出事了。”
这时,外面响起楚瑜瑾的惊呼声,“父皇?”游尚宫一听立刻脸色煞白,低头跪了下去,头伏在地上不敢说话。皇后也脸色变了变,起身朝后面走进来的人行礼,“皇上大安。”
嘉和帝进来,“都免礼吧,你也躺着别动。”
他这些在床上休养了一个多月,才算缓过劲儿来。他坐在林墨对面的榻上,神色很是温和,“朕听说是你救了太子,受了重伤,朕也很是挂心。今日听说你醒了,便来看看。”
林墨说,“多谢皇上挂心,小女已经没事了。”
她神色自若。嘉和帝认真地看了看林墨,然后也没再问什么,对楚瑜瑾点点头道,“好好照顾墨姑娘。”
林墨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墨姑娘的称呼了?楚瑜瑾恭敬应是。他却是知道的,生辰宴那晚的事一夜之间传遍京城,人人都知道林墨姓什么不知道,但肯定不姓林。林墨看了看楚瑜瑾,忍住没说什么。嘉和帝走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皇后。皇后身子颤了颤,然后才跟着嘉和帝走了出去。一直跟到御书房,嘉和帝除去外衣,抬眸看向皇后,“说吧。”
皇后一路上都很不安,不知道皇上在外面听了多久,听了多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想听什么?”
嘉和帝问,“命格被借走一半是什么意思?这事和怡嫔有关?”
皇后脑仁炸开,皇上这是全听到了?她立时就跪了下来,心慌意乱。她习惯性地朝后逡巡,寻找游尚宫的身影,可是游尚宫早就被拦在了御书房外。嘉和帝有些沉痛地问,“皇后,这么多年,朕待你如何,你心里没数?”
皇后脸色一白,皇帝一直待她不冷不热,但却也从未让她受过委屈,这便够了,她也不敢奢求太多。嘉和帝亲自扶起了她,把她拉在一旁休息的矮榻上一同坐下,“别动不动就跪。我们也算是少年夫妻,潜邸的晋王妃虽薨了,但论资排辈,原本是轮不到你的。朕登基后,力排众议封你为后,册瑾瑜为太子,你可知为何?”
皇后一听这些,眼泪都下来了,“皇上,臣妾有愧。”
“愧什么?”
“臣妾辜负您的信任,没有打理好后宫。”
“太子身子骨不好,朕从前也一直认为你确实有负有责任。可是方才才听说,他的命格缺一半之说。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脸色更加苍白了。嘉和帝有些失望,“原来在你们母子心里,要信任朕是这样困难吗?”
“不,不是的……”皇后有些无力地申辩。嘉和帝说,“当年,朕将你封后,不是因为永安王立下从龙大功,也不是因为你齐家势大,而是因为,在潜邸的时候,朕能感觉到,你是唯一不求位份真心待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