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皑又问,“那白公子是如何受的伤?”
二牛答道,“听说是被人生生打得吐了血的,怜思姑娘说,那身上好几根骨头都被打断了,内里也只怕不好。啧啧,要说怜思姑娘那一身医术,也着实是神了……施了针后,再用了那方子,今日一瞧,气色已是大好。”
云皑却不关心医术,只问那药丸,“那药丸的方子,可能给在下瞧一瞧?”
二牛有些为难地看向已经走向药圃子的林墨,但见林墨随意地摆了摆手,才小心地从怀里将那一本小册子掏出来,翻到某一处,才指了给云皑看,“这位公子,请看,就是这些药材。”
云皑一扫,全是自家药铺都有的药材,大喜,“可否让在下抄下此方?”
二牛又看向林墨,这事儿他可不敢作主。云皑朝林墨的背影走去,行了一个大礼,说道,“云家世代为边疆战事运送药材,若是能得姑娘此方,必对边疆战士伤情有所助益,不知在下可否抄得此方?”
林墨盯着这些黄土上长的几种药草,又是随意一摆手,“请便。”
云皑一愣,但凡名医有奇方在手,都是千金难求,没想到这个墨姑娘竟随随便便就让他抄方?他真心实意朝她又是一拜,“云皑谢过姑娘大恩。”
林墨转过头,又道,“二牛,你那制药丸的方法也抄一份儿给他。”
二牛一愣,也没多问,点头应是。他拿的是魏家的月俸,魏家让他听墨姑娘的,所以他喊林墨当家的,当家的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云皑又是大喜,若是有了制药丸的方法,直接制成药丸送往边疆,既可减少路上的成本携带又方便,正适合战士在战场上随时服用。正说着,一个女子挽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见到林墨很高兴,“仙女姐姐,您可来了。”
林墨一见是陈莉,笑着点头,“莉莉。”
陈莉赶紧把篮子递了过来,“这是枣树林里那棵宝树结的果子,我爹让我摘几颗过来给您尝尝鲜。”
二牛高兴地走过来,“莉莉,昨儿你不是说才开花么?今日便结了果子?”
“要不怎么说是宝树呢?这五月是普通枣树才开花的季节,宝树便已经结了果了。”
陈莉喜滋滋地说。云皑觉得很是神奇,凑上前来看,看到篮子里的枣子又大又饱满,很是诱人。林墨也看了看,遂摇头道,“本大神不需要这果子,小云皑,你身子素来体弱,倒是可以补一补。”
云皑:???陈莉也是大方,直接将篮子朝云皑面前一递,“公子,仙女姐姐说给你,那便都给你!”
见云皑还在犹豫,林墨又悠悠说道,“吃了这些,你随时都可以骑马远行了哟。”
云皑:!!!她是怎么看出自己体弱不能骑马远行的?林墨遂淡淡一笑,背着手走出了药圃园子。那些花花草草长得甚好,不用她操什么心。人间道的这些小朋友们也长得甚好,不用她费什么心。眼看着手上的事一件一件解决,哦不,还有问斋那边……才走到大门口,又见两个官兵带了一个姑娘过来。其中一个官兵认得林墨,朝她行礼,“墨姑娘,这是齐世子让我等将她送过来的。”
林墨把视线移向她,却见她是昨晚会弹奏古琴的那个姑娘月奴。她还没开口,古琴倒是叽叽喳喳叫了起来,“姑娘姑娘,又见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林墨扶额,对两位官差道了谢,才将月奴引了进去。月奴见官爷走了,很是惊奇,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小姐,您这是……?将月奴留下了么?”
林墨扭头,“倒也不是,你自己可有去处?”
月奴摇头,“月奴自小被卖到在天仙阁,后来偶然捡到这把古琴,才得琴艺傍身。月奴没有地方可去。”
林墨将她带到客院,怜思正在替那白姓书生施针,林心琼也在一旁看着。林墨示意月奴坐下,将琴放在桌上,“你试试,可有令人心情放松愉悦的曲子?”这种曲子对她来说易如反掌,她便即刻演奏了起来。书生原本皱着眉,听着乐曲竟然慢慢舒展了眉头,很快就惊奇地说,“咦?竟然不那么疼了?”
他身上各种内伤,原是疼痛不已。林墨点头,“月奴,你可愿留下,替这些病人们减轻痛楚?”
月奴点头,“可能一日三餐?”
怜思笑起来,“你在梅庄做事,何止一日三餐?每月还有月俸,每季四套衣裳,还有首饰膏脂若干……”月奴淡淡笑起来,“我愿意留下,只要能有一日三餐便可。”
林墨摇了摇头,再次走回到大门处,让冯坚套了马车,怜思要留在梅庄照看病人,怜意便上车伺候林墨,三人一路行到了问斋。冯坚已经从怜思那儿得知她半日之内便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连李大夫都要拜师的神医,着实是又惊艳又羡慕。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能得主子大恩留在梅庄已是不易,眼下寸功未建想要再求什么恩典,实在是痴心妄想。怜意也是一样的心思,眼下正狗腿地给林墨捏肩敲背,一会儿问“小姐可是口渴了?”
一会儿又问“小姐可是困了?”
林墨懒懒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怜意便不敢再说话,小心地拿过一旁的小毯子盖在了她身上。她来到林墨身边也有几个月了,不算短,可是真正跟在她身边,也就这两日而已。便是这两日,她对林墨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惊叹敬服,到如今的死心塌地。药圃园子里的事她也听说了,那治内伤的药丸子,昨儿听那韩厨子与影子唠磕,那日在祭典的东辰山上,东宫卫和影子本都受了不少的伤,服了药后,竟然片刻功夫便恢复了七八成。实在是神药。若按方才那云家小子的说法,按二牛的秘法制成药丸后送到前线,能让多少将士减少伤亡?她虽是暗卫出身,但岂有不知前线战斗刀枪不长眼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