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不说浑身湿漉漉的,这身上混杂着脂粉香味儿和水草气味儿,怎么如此难闻?他觉得自己这戏演不下去了,便将她推向了方才救他上来的那个侍卫,“快送谢二姑娘回府!”
谢如雪却死死抓着他的手臂不放,“不不不,求殿下送小女回去吧。”
若是被一个侍卫送她回去,她浑身湿漉漉这副样子被府里人瞧见了,那还不……?林墨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单纯的觉得这个桥段从方才听到那话本子里的桥段简直是一模一样,心中深深地叹服,果然艺术源于生活啊。可是她这样一副惊讶的神色看在莫春的眼里,就好像吃惊又吃醋一般,莫春心头挣扎着两个念头,一是配合这谢如雪的戏往下演引得林墨的在意,二是……要不要干脆把林墨推进湖中,然后自己趁机将她救上来,再抱上一抱……?这么想着,他看向林墨的眼神就出现了一丝犹豫和挣扎。林墨却误以为他同那话本子里描述的男主一样,面对着这个投怀送抱的美色动摇了?嗯嗯,没想到才听了一个话本子,眼前就上演一出活生生的大戏,果然是人生如戏啊。有趣儿!她于是笑眯眯地对莫春说的,“不如你就好人做到底,将二姐姐送回府里?”
莫春心头暗道,莫非她在试探他?于是便也笑眯眯地答道,“大皇子妃有令,本殿不得不从。”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谢府。谢府的二夫人孔氏见女儿湿漉漉的回来,连忙将她带回屋里,又是沐浴又是姜汤,在此过程中听说了谢如雪的打算,原本又是心疼又是羞恼的心头也暗暗起了小波澜。大皇子能如此大大方方地将她送回来,那便是认下了此事。进大皇子府也不是幻想。如此想着,孔氏便热情地出来招呼着莫春,“大皇子殿下,多谢您救了小女一命。”
莫春只是想同林墨多待一会儿,便陪着她在外边等着,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林墨心中觉得好笑,这母女二人莫非都当她是透明的不成?她关心的问道,“二姐姐没事了?”
孔氏这才好似突然才发现她存在一般,讪讪的笑道,“如水,如雪没事了。”
“唔,”林墨懒懒抬眸,“那便好了,如水告辞。”
孔氏见莫春跟着要走,急忙拦住他,“殿下,妾身有话要说。”
莫春停下脚步,挑了挑眉看她。林墨也随之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她。孔氏单刀直入地说,“今日大皇子救了小女,妾身感激不尽,可是……”她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想了想豁了出去,“小女还待字闺中,可是今日却落了水,叫殿下看见,又与殿下有了肌肤之亲……不知殿下可有何打算?”
莫春似笑非笑地问,“你想本殿有何打算?”
孔氏想起女儿同她分析的那日后的荣华富贵,脱口而出,“殿下既与三姑娘定了亲,不如将小女也一起抬了进府吧?三姑娘同她二姐姐既是好姐妹,日后亦可效仿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也可成就南越国的一番美谈不是?”
有了开头后面就一点儿也不难,说到最后,她目光殷切地看着林墨,“如水,你才回这都城不久,贸贸然嫁进大皇子府,只怕是对这都城中错综复杂的勋贵世家关系不甚熟悉,日后大皇子殿下身旁必得有其他女子操持家事,与其让其他不认得的姑娘小姐得了便宜,不如将这个机会让给你的二姐姐如何?”
林墨觉得很好笑,她才刚被赐婚两日,这谢府里的二姐姐,便盯上了她的亲事,真真是话本子都没有她经历的这般精彩啊。虽然说这桩莫名其妙的赐婚她并不是很在意,眼前这个面如冠玉看起来对她很好的大皇子她也不是很在意。可是这般急吼吼地在她面前塞人,这种吃相也是让她大大开了眼界。莫春见她神色莫辨,心头暗喜,莫非她是真的吃醋了?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义正言辞地说,“如水,莫说一个谢如雪,便是全天下的女子放在本殿面前,本殿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林墨倒是又有些吃惊了,他们从前也不认得,绝对不可能因皇上赐个娃娃亲的婚事就突然情比金坚了,这个大皇子为何好听的情话信手拈来,只怕是个花丛老手?莫春不知道自己这番表明心意竟然适得其反,反叫她疑心自己风流浪荡,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林墨正惆怅自己要说什么,就听一声低低的啜泣声传来,是谢如雪由丫环扶着过来,满脸的凄苦哀伤。“三妹妹,二姐姐知道今日实在是个意外,殿下他有情有义,奋不顾身救了姐姐,姐姐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二姐姐如今这个样子,只怕也无法再嫁他人了……只能委屈自己……”只要进了皇子府,到时谁是正妃谁是妾还不一定呢。她虽是二房的,但也是个嫡女。若是日后大皇子得封太子荣登大宝,或许皇后(太后)看在嫡庶有别的份上,还能扶她当皇后呢。莫春不知道她脑洞大开到如此地步,但见林墨的脸色不太好,担心这场戏难以收场,连忙说道,“救二小姐的不是本殿,是他。”
他指了指那个还一身湿漉漉的侍卫。看着谢如雪陡然变得煞白的脸色,又补了一刀,“抱你上岸的是他,把你抱进府里的还是他。”
你要感激要嫁人,同本殿可没有关系。林墨不由得乐了,点点头,“如水也看见了,是这位侍卫大哥救的你,也是他一路抱着你上船上岸又进府的。所以二姐姐不用委屈自己进皇子府作妾,且问问这位侍卫大哥可曾娶妻?”
偏偏这侍卫极是配合地答道,“回未来大皇子妃的话,小的去年才娶了妻。”
谢如雪翻了一阵白眼,晕倒在丫环的怀里。孔氏也是怒极攻心,“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