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萧红玉递了帖子,说把东西做好了。林墨一面诧异她动作之快,一面让人给她回了帖子,让下午酉时送到飞凤宫。到了下午,她自己先去看了晋安,给她行了一遍针后,才到飞凤殿陪着母亲说说话。不一会儿时辰到了,萧红玉在毓茵姑姑的引领下进来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参见长公主。”
“免礼。”
简霓裳抬了抬手,期待地看着她。萧红玉红着脸,从身后宫女捧着的托盘上捧起一物,恭敬地举过头顶,却是面向林墨的。“小女擅刻,长公主殿下给的花样子,小女替长公主殿下刻成了玉带钩,另外,小女亦寻了一副金凤图,同样刻成了玉带钩。殿下看看可满意否?”
林墨一怔,原以为她画的飞龙花样子会被她做成刺绣,或腰带、或帕子,或绣于衣物上的补子,或干脆做成贴身袜子,却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被她刻成玉带钩。而且还补了一个金凤钩。又说是“替”长公主殿下刻的,这一对儿,不就是让她送给自己的父皇母后以尽孝道么?她是又惊又喜。原本她赐下花样子也只是为试探,若是萧红玉中规中矩地绣成腰带或补子,那便是她知晓自己的意思,亦是同意赐婚于段尚修。若是萧红玉敢绣成贴身衣物袜子或帕子,那就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地向段尚修表示好感。可她万万没想到萧红玉刻成一对儿玉带钩,还让她送给父皇母后,这真真是让她哭笑不得。不过,这也显示了萧红玉心思缜密冷静自持。她既不洋洋自得认为后位非她莫属,也没有巴巴地要讨好皇上的意思。简霓裳显然也想通了这一层,大为赞赏之余,也带有一丝担忧。若是成了亲之后,女子若还矜持端着,只怕儿子也未必愿意放下身段,会不会造就一对怨偶?念及此,她便看了看殿角桌案上一只花瓶,说道,“墨墨,本宫那瓶儿上的花儿不甚新鲜,你可愿与红玉一道替本宫剪些娇艳的来?”
林墨自然知道母后的意思,遂起身道,“母后之命,无不遵从。”
萧红玉连忙起身,朝皇后行了一礼,然后跟着林墨身后便出去了。二人一离开,简霓裳立刻吩咐毓茵姑姑去将段尚修请到御花园。到了御花园,林墨看着满园姹紫嫣红,叹道,“果真是大好春光,百花齐放,只可惜了,她们也只得一季盛放。”
萧红玉落后一步跟在后面,低声答道,“生命有时,四时有序,长公主殿下无须为她们伤怀。”
是个顺从命运安排的。林墨又问,“也不知她们之中,可有向往宫外广阔天地的?若是有,便只是这一季之序,枯萎在这小小园子之中,岂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