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赶紧告罪,“婆子息怒,小老儿失言了。小老儿的意思是,如有看对眼的,只要没有那嫌弃的意思,赶紧的表明心迹,不比让那姑娘们胡思乱想的好?”
老婆子这才脸色稍霁。蒋建正巡视了几个大房间,看到妇人们基本都恢复了平坦的腹部,也没有人员伤亡,满意地走了出来,看见刘副将,拍了拍他的肩,“刘裕,此番你立了大功,本将军定会论功行赏!”
刘副将方才听了主簿的话,刚刚升起一个念头,听了蒋建的话,连忙躬身道,“卑职只是略尽绵簿之力,不敢居功。”
转念便道,“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蒋建一脸狐疑地跟着他到一旁僻静处,就见刘副将突然单膝跪地,拱着手,脸涨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将军,刘裕不才,愿娶大小姐为妻!”
蒋建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刘裕咬了咬牙根,解释道,“小人心慕大小姐已久,不是想趁人之危,是真心想娶大小姐为妻!”
蒋建踹了他一脚,“还说不是趁人之危,她才大病初愈,又担忧日后婚嫁,不是趁人之危是什么?”
刘裕呲着牙受了将军一脚,言辞恳切,“大小姐心头担忧,但小人亦想让她知晓,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小人只想护她周全,必不负她!”
蒋建回忆了这几次女儿寻死觅活的作样,心头恍然。自小她就是豪爽个性,哪里学来的这寻死觅活的招数?莫不是她故意作着要寻死,都是为了逼这小子表明心迹?真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他叹一声,“行吧,你的意思本将军明白了,本将军回去询问她的意见。”
刘裕大喜,“多谢将军!”
另一边,大街上,林墨随意信步走着,后面跟着一群妇人姑娘,煞为壮观。简阳泽沿路抓了几个巡视的小兵官差,令他们全城宣布,虫灾已解,大家尽可安心。林墨也看到,方才经楚瑜瑾放了大招后,街上全是那虫子燃烧后成的灰烬,沟沟坑坑里也塞满了灰烬。经此一疫,沙城镇的人心是大为受伤。可眼下除了大肆宣扬以外,也没有很好的法子来安抚民心,一切都得靠她们自己了。安心是活出来的。一路走过大街小巷,一路就有妇人小姐回了家,围院里陆续隐隐传出哭声,竟有遥相呼应之势。也有不少妇人小姐诚心感谢太子妃,感谢大神。于是林墨一路便收获着金色业气,心情甚好。简阳泽也长长吁出一口气。这一趟,果然还是来对了。回到总兵府,已然是傍晚时分。她一早带着小玉玦逛集市,也吃得撑撑的,一日忙活下来,竟也没觉得饿。蒋建特意回来,设了丰盛的宴席款待太子夫妇。客房内,楚瑜瑾施了全城法印后,正在闭目休息。小玉玦爬了过来,很是心疼地看着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楚瑜瑾搂住小玉玦,“玦儿,爹爹有些累,别闹。”
小玉玦乖巧地说,“爹爹躺在床床上,很快就会恢复的。”
楚瑜瑾知道她说的是那雪山顶上充满灵气的玄玉寒冰床,便也附和道,“玦儿乖,不说话哦。”
小玉玦想了想,从脖子里摸出一块东西,“爹爹,你摸摸这个钱钱。玦儿以前摔着的时候,觉得痛痛就摸摸它,就不痛痛了。”
她把手里的东西碰触到楚瑜瑾的手背。楚瑜瑾浑身一震,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块澄黄色如蜜蜡般的圆形珀石,中间有一个闪亮的卍字符。乍一看还真有些像人间道的铜钱,只是颜色略显鲜亮。触手生温,随后是源源不断的灵气从指尖涌入。而且那灵力流动的时候,卍字符便开始转动,源源不断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原来是它!原来默默当年真的拿走了它,还将它藏在了小玉玦身上,所以才能瞒天过海,还能令那龙门桥变得脆弱,区区红莲业火就将之烧毁。这是鸿蒙混沌之时,盘古大神用来劈开天地那柄大斧所化的太初石。女祸娘娘捏泥造人之后,封闭了人间道,将用来补天剩下的彩石造了龙门桥,作为天道通往人间道唯一的通道。但是那通道常常有神魔妖鬼往来人间道,扰乱人间太平。她初时安排了几个上神看守龙门桥,但总是有狡猾的魔妖鬼怪见缝插针进入人间道作怪,天道也只得不时派了仙佛到人间去维持秩序。但总是事故不断,难保长久太平。后来佛主得知,便将那一直供奉在西天的太初石取出,施了佛法,降在了龙门桥上,成为一道石门。从此人间道就太平多了,偶尔有人仙跃过龙门上了天道,也极少见有妖魔鬼怪下凡作妖的。后来有一天,石门突然不见。紧接着有流言说是魔女凌默偷走了它,天帝大怒,罚她生受红莲业火。她致死都一口咬定没有偷这太初石,并大肆发狂用红莲业火烧毁了龙门桥。现在看来,这一切她都是算计好的。可为什么,她一丝一毫都不向自己透露一分?他的心头泛起沉痛。他的默默啊……小玉玦歪着脑袋看着沉下脸来的爹爹,不明所以,“爹爹,你可好些了?”
楚瑜瑾放开太初石,将它塞回女儿脖子里藏好,“乖玦儿,这石头很贵重,不可轻易让人看了去,你可明白了?”
小玉玦点头,“嗯嗯。”
她忽又说,“娘亲去了好久了……玦儿想娘亲了……”话音才落,林墨就推门进来了。小玉玦扭头看见林墨,立刻就从楚瑜瑾身侧爬起来,下床扑到林墨怀里,“娘亲……”林墨想起早上有关小玉玦是楚瑜瑾和其他女仙的私生女的想法,心头有些不爽,当下就问了出来,“玦儿,我当真是你娘亲?”
楚瑜瑾一听就心头有气,这丫头不仅偷偷生下他的蛋,不认得女儿也就罢了,竟还质疑自己是不是她的娘亲?他从床上起身,语气冰冷,“你又在怀疑什么?”
林墨心头一紧,不好,师父生气了。她连忙抱紧了小玉玦,抬目看向楚瑜瑾的苍白脸色,不由得有些担忧,“你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