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无奈一摊手，“能告诉我真相了么？”
“本座与你相识得晚，只知其中某些片断，或许并不完整。”
夜临风沉默片刻，讲述了一段长长的故事。“那段时日，应当距今已经两三万年了。本座认识你的时候，你只是一个小魔女，成日里粘着莲华尊者。”
小魔女？莲华尊者？林墨皱眉。夜临风继续说道，“彼时你时常缠着莲华尊者说话，本座也是从你们，哦不，从你的自言自语中知道个大概。尊者本是佛祖脚下的莲花座，日日听禅修得正果，才刚求了佛祖以莲花塑金身，取名莲华，一心向佛，欲去往无色界修炼。约莫是那日，尊者正要去往无色界，可是却被从天而降的姑娘你砸在身上，沾染了女气，便只得暂时留在梵天境，被佛祖罚面壁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去往无色界。”
林墨撇撇嘴，“从前唤我女主人，为吃颗蛋蛋也喊过墨姐姐，如今便成了姑娘？”
夜临风摸摸鼻子，“本座被封印成小青龙时，确是蠢笨了些。”
林墨吃了一惊，“你你你……小青龙？你确定你是龙而不是蛇？”
夜临风白了她一眼，“枉你还带了天道的记忆，竟然看不出龙和蛇的区别。”
林墨一时有些懵，但仔细想了想，一记爆粟敲过去，“别想着糊弄我，是龙是蛇我岂能看不出？”
夜临风跳到一旁，“妖妖！再敲我脑袋我不客气了啊？！”
“本就蠢笨，敲敲才会变聪明！”
林墨脱口而出。夜临风一愣，随即二人哈哈大笑起来。林墨猛地伸出一只手，“停停停，你前面说我是小魔女？又喊我妖妖？我如今可是上神！你为何又是魔又是妖的唤我？”
夜临风一愣，“你……你不记得……也对，你连小玉玦的存在都忘了，自然忘了两万年多前的事。不过……没想到，你如今竟是上神了？”
林墨叹一口气，“我只记得这两万年来，在天道潜心修炼，炼着炼着不小心就成神了。”
夜临风：……“为何如此这般看着本大神？”
林墨指着鼻尖，“本姑娘能成神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么？”
她真的是修着修着，不小心就成神了啊！好像自她有记忆起，就已经是仙子，然后某一天，师父说，到那个什么九重渊去睡一觉，顺便吸收一点九重渊里极为纯正浓重的灵力。于是她就屁颠屁颠的去了。她最听师父的话了。然后就在里面足足睡了三百年，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就睡成了神。还得了个她极为嫌弃的封号，几乎就没拿出来亮相过。好像叫什么——娥珪上神？听起来，就好像叫“恶鬼上身？”
哦不不不，“恶鬼”倒还好些，可要是被人联想到“饿鬼上身”就极为不雅了。听说她那一批修仙成神的在被赐封号当日，她还在睡梦中，是师父替她去领的封号。玉帝老儿对师父说，“她本是女娇娥，又被你捧在手心如瑰似宝。瑰同珪，又有美玉之意，不如，就叫娥珪吧！令她掌管天界的美玉！”
于是她就莫名得了这个烂名儿。为此，她醒来知道后足足有五百年没有理过师父。所以她痛恨玉帝老儿将她封的这个什么娥珪上神，实在是太难听了！夜临风听着她一番诉说，眼神已经难以用羡慕嫉妒恨来概括了。心中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多少仙家修士停留在“仙”字数万年而难以跨越成神。这小丫头到底是有多少造化，才能一不小心“睡”成了神？她真当她是个睡神？林墨说完，才兴奋地转过头来，看到夜临风快喷出火的眼神，又是一记爆栗敲过去，“哎呀，打断你了，快说快说，之后呢？我是怎么生下小玉玦的？你又是怎么变成小蛇的？”
夜临风彻底无奈了，摸了摸脑袋，叹一口气，“且听我慢慢道来。你如今是神，可最初，你是一只魔修的妖，身上时带有魔气，你我熟识之后，我便有时喊你妖妖。”
林墨忍住询问自己真身的冲动，继续听他说。“你身上的魔气与梵天境是相克的。在梵天境中呆的时间长了，导致魔气外泄，和梵天境产生排斥，全身痛苦无比。所以你时常要至三界交汇之处的龙门桥修养几日，借那处的万用灵气将魔气牢牢压制在体内，再返回焚天境。因此你时常往返于龙门桥和梵天境之间。有一日你告诉我，你在龙门桥处修养时，与龙门桥的守护灵兽打成一片，得知了龙门桥的来历和秘密。”
“然而龙门桥时常会有妖魔前来偷渡，守护灵兽为阻止它们强行渡入人间道，便会与之打将起来。你亦时常上前帮忙，还有几次负了伤回来。直到有一次，你被一只大妖追杀，身负重伤逃回梵天境寻求尊者救命，可是尊者正因受罚而无动于衷，你便伤心而走。”
林墨想起在太初石中见到的那一幕，当时自己恐惧万分被大妖追杀，逃往梵天境找那光头和尚救命，可是收到的却是莲华尊者冷漠的眼神。后来，她受了重伤，昏死过去。之后她醒来，就看见了那条青龙，就是夜临风。夜临风继续说道，“其实你醒来后能见到我，是尊者令我前去救你并给你治伤的。他……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冷漠无情。之后，你常常受伤回来，我便都是在尊者的默许之下救治你，照顾你。自然，我有时劝你的那些话，也是真的。尊者是由莲花被佛祖点化而成，莲座本无心，又哪里可能动情？然而你并不听入耳里，只依旧跟在莲华身边，有时当个小侍婢，有时当个小风铃。”
“小风铃？”
林墨忍不住问出了声。“嗯，尊者素来寡言，你又如一只小鸟般自言自语，但凡一点小事，就能听到你叽叽喳喳，可不就如风铃一般？”
林墨忽地生起气来，“竟说我是风铃？你们又是什么？你不过是一条长虫，而他就是一个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