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要掉脑袋!与身首分离相比,他当然首选相信太子妃能控制好京都城的局势。期望着赶紧结束此事才好!所以这一日,当他听闻有一处疫区爆发了动乱,为防止风声走漏到皇上耳里,连忙第一时间赶去处理。可情况实在棘手,只得求助万能的太子妃。林墨于是只好再次微服私访。她昨晚已经传了讯息让申达多带些五城兵马司的人防着有人放火,可百姓的骚乱却是她始料未及的。眼下这件滔天大案,她一直死死捂着,哪里敢招摇过市,不怕被那个据说被噬了心的皇帝公爹知道?悄无声息换了男装带着人到了那西市横街的疫区。里三圈外三圈全是围观的百姓。林墨翻身下马,便听有百姓嚷嚷道,“说什么捉拿细作,原来竟是出现了疫症!京都府尹是几个意思?把这疫区围着,莫不是打算把这条街都给烧了?!”
“就是啊!往常发现一例天花,都会统一移送到疫病所看管起来,今年怎的直接就围起来了?”
“听闻整个京都有四五处都被府尹衙门围起来了!莫不是这几处街巷都是疫区?!”
“天哪!若真是如此,这四五条街区至少有几百户人家吧?”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几百户人家,若是一把火烧了……”不敢想了。林墨沉着脸在东宫卫的护卫下进了那闸门。叶世安和申达都在,二人见到林墨就要行礼,林墨阻止了他们。面前是一排官兵拿着盾牌立起的人墙,对面则是一群衣衫褴褛的老弱病残。双方看样子已经对峙有一段时间了。对面的百姓相互扶持着,时不时发出剧烈的咳嗽。还有人在身上四处抓挠着,露出身上的疥疮来,很是骇人。怪不得外头围观的百姓人心惶惶。为首的一个壮汉说道,“你是哪位?我们要见皇上!我们就想问问,我们这些老百姓得了疫症,是不是只能坐着等着被烧死?!”
林墨神色冷肃,“住口!谁告诉你们,你们得了疫症的?”
那壮汉神色惶然,“之前我们有找过郎中,都没一个说能治的,跑都来不及。没几日你们这些官爷就把这横巷围了起来,有邻家死了人,竟连副棺材也买不进来!这不是把我们都当疫症病人困死?!”
林墨吸了一口气,问叶世安,“叶大人,对于疫症,官府素来管制严苛,请问这方面往常是如何操作的?”
叶世安连忙答道,“官府有明文规定,但凡行医郎中大夫有发现疫症,第一时间上报官府,送往东郊麻山集中收治。便是有不幸去世的,也就在麻山直接火化,以防扩散。这规定在大周已经施行数十年了,这三十余年来,从未出过大面积疫症传染的案件。”
林墨点头,“如此说来,京都城中的郎中大夫无敢不从?”
叶世安神情严肃,“自然,人命关天,染上疫症,不是一家子的事,而事关全城数万百姓,岂敢儿戏?!大周律法,若有隐瞒不报,经手的郎中大夫是要问斩的。”
林墨转向那壮汉,“你听到了?官府既未收到消息,便不可能是疫症。此处被围,本……官知晓,是为了捉拿朝廷要犯。你等且稍安勿燥,本官相信,这两日,官府并未短了你们的吃喝才是。”
叶世安连忙躬身答道,“是,我们虽围了横巷,但每日都往里投放粮食蔬菜,必不会饿着他们。”
壮汉怒道,“可是我们还要求医治病,还要上工!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幼童,哪能就这样坐吃山空?!”
林墨点头,“此番诉求倒也合情合理。不如这样,叶大人,可否找些大夫过来替他们诊治诊治?那朝廷要犯可有眉目了?还是要尽早捉拿到案,撤了这围禁才是。”
“是是。”
叶世安连忙吩咐旁边的官差,“去找个大夫过来!”
林墨喊住他,“慢着,听闻同仁堂医馆的李大夫李神医医术了得。”
她转向壮汉,“若是寻常的大夫医术你们信不过,请李神医来给你们诊治,你们可能放心?”
壮汉迟疑了一下,点头,“李神医的大名我们自是听过,只怕他的诊金不匪……”林墨一口答应,“无须担心,一应费用,由本官承担。”
有人便附和道,“如此便太好了,牛哥,我都说了我们这得的肯定不是疫症!李神医能来,我们便有救了!”
林墨寻声看去,竟是那小宫女的哥哥,好像是叫大柱的?看来上回自己那一番敲打是有用的,大柱这是配合自己,没揭穿自己的身份。很快李神医被带过来了,他服用过林墨的神药,一应病毒都无法入侵,甚是镇定地入了横巷。有百姓见他神色淡然,倒是放了一半心下来。李神医也没有避嫌,就在巷子口替诸人诊治起来,一刻钟后,他过来朝着林墨和叶世安、申达等人行礼,“禀诸位大人,这些百姓得的是较为罕见的热性疱疹,症状与天花有些相似,但并不是天花,也不是什么疫症。老夫这就开方子,顺便替他们施针排出疱毒,三五日便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