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和痛楚令鱼怪愈发发狂,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林墨和秦子秋手上琴弦拨得愈来愈快,吴丽霞则操控着水波将鱼怪往后推。唯有孙千凝,不知如何下手。突然,林墨手中一痛,“呯”的一声,琴弦挑断了。她一惊,整个人因音波的后震力向后跌去。身后一个有力的臂膀捞住了她。秦子秋一人支撑,此刻就显得十分吃力。这时鱼怪没了林墨的攻击,再次缓缓靠近几人。林墨看着一旁干着急的孙千凝,喝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将它冻住!”
孙千凝见它靠近到自己能力所及范围内,一咬牙,施展术法,瞬间将那鱼怪和它周围的水都冻住了。身后画舫之人欢呼起来。林墨也松了一口气。楚瑜瑾搂着她,低声说道,“媳妇儿,别再干这么危险的事儿了。”
林墨哼哼道,“不干?由着它将我们整个画舫的人都吞掉?”
楚瑜瑾嘴角抽了抽。然而不过几息功夫,那鱼怪身前的冰湖开始碎裂。迅速,在众人惊愕且惊恐的目光下,鱼怪扭了扭脖子,众人似乎还听到了来自它骨骼移动的咯吱声,简直毛骨悚然。鱼怪复又抬起如山一般的身子,只差没发出一声大吼,直接朝林墨几人所在的画舫碎片张口咬来。孙千凝眼一闭,使出洪荒之力,再次将它冰冻定格。她惊恐地喊道,“快想想办法,我的能力一天之内只能使用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时间短!”
林墨心头一慌。秦子秋也是满脸惊恐,“太子妃,这鱼怪太强大了,我们追了它半个月,都没法收服它,还得仰仗您支支招儿!”
林墨看向吴丽霞,迅速想出对策,“在它身下开个洞,将水泄到另一处无人之地!”
如果水力足够,应当可以把这煞神给带走。吴丽霞一拍脑门儿,怎的忘记这招了?她立刻施展灵根之力。这时鱼怪已经又挣脱了冰冻之力,再次朝几人扑过来。于是吴丽霞原本在它身下开的水洞就错了位。孙千凝最后一次将它冰冻住。便见它的身侧出现一个大洞,水流湍急,但却丝毫带动不了这个庞然大物。几人暗暗焦急。林墨也是暗恨自己的灵根才只收回两成,术法完全无法施展开来,否则仅这么一只小小的鱼怪怎会收拾不了?待冰面再次开始龟裂,巨鱼怪身下的水流倒是开始将它往那洞穴里带,可奈何这鱼怪本身力量十分惊人,察觉身旁有水倒流,立刻摆动尾巴剧烈挣扎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它便本能地离开那处水洞,眼见着面前这群拦路虎不太好惹,倒也十分精明,扭头朝那画舫再次快速疾驰而去。却说画舫上的水手得了命令拼命往岸边划,可水底原就聚了一群大鱼,吞食完落水的人群后,便围上了这艘画舫。水手将画舫往东,大鱼便托着画舫往西,水手们往南,大鱼便让画舫往北。一番角逐后,竟使得画舫在湖中心打着转,几乎未曾靠近岸边半分。水手们心急如焚,画舫上的人骇得哭声震天。有人提议,那水下的鱼群是为觅食而来,不如将画舫上那堆在一处的黑衣人尸体扔下去。当即就有人附和。于是掌柜的和几个小二、水手就把那黑衣人的尸体往西面一处集中扔了下去。大鱼总算是被吸引到西面了,掌柜的大喜,命小二快速将画舫往东划。于是画舫往东慢慢靠岸。那巨鱼怪此刻摇首摆尾直冲画舫而去,林墨眯眼,指尖裂出一条灵力索,死命捆住它的尾巴,想把它拖住。谁知那巨鱼怪力大无穷,瞬间就将她一并拖了过去。林墨被拉着飞在半空,身后的楚瑜瑾一惊,迅速出手,也只拉住了她半片衣角。他足尖一点,立刻抓起方才用的那根撑竿跟了上去。画舫中的哲希和几个东宫卫们见了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今日这巨鱼,当真是个妖物。竟连太子妃都对付不了。他们纷纷抢过水手们手里的撑竿,还有画舫上但凡能漂浮的木板砧板搓衣板竹凳之类,悉数扔进湖里,然后一个一个如蜻蜓点水般,踩着漂浮之物就要跃过来与巨鱼怪博斗。巨鱼怪身上被束缚,拖着一人疾驰已是负担,额上又站着一个人时不时拿竹竿拍击它的脑袋戳它的眼睛,早已狂性大发,见面前掠来几道人影,自然毫不客气张口就咬。好在这八个东宫卫方才经林墨琴声的点拨都突破了,内功更上了一层楼,面对巨鱼怪的攻击还能灵活避开,手里的长剑不时朝巨鱼怪劈去。虽有这些人阻拦,可巨鱼怪还是慢慢靠近了画舫。画舫中的人吓得魂飞魄散,惊叫着喊“掌柜的,怎么还不靠岸?”
“快划,快划啊!”
掌柜的苦笑,不知如何回答。他是看见了那些东宫卫们把撑船的竿子都拿走了,可他敢说么?魏沫和靖王也早就挤到一楼人群中,就等船一靠岸立刻狂奔。此刻见画舫又停下了,两人也是心中焦急。魏沫看见那万绮兰靠在窗外冷眼看着外头的场景,不由得出声讥讽道,“都说万郡主运道好,是福运昌盛之人,也不知这回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若是与我们一同死在这儿了,你那福运便岂不也只是梦幻泡影罢?”
她只是气不过自己方才输得惨了,在那逼仄的雅间里就又被靖王按着折磨了一通,心气儿一直不顺,此刻不过想找个出口发泄一下。谁知,她随口的一句话,却被有心人听出意思来,有个混不吝竟然说道,“既然太子妃都说万郡主洪福齐天,福运加身,不如,便请万郡主想个招儿,救救我们这些被困之人?”
更有个玩世不恭的说,“佛有舍身饲虎救万民之举,也不知郡主肯不肯舍了这一身血肉……”魏沫一听大喜,“这倒是个好主意啊!方才的比试,不过是小打小闹,扯上福气确是牵强了些。若是郡主此番能解了这危难,自然是福运绵延之人,我便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