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武侯世子夫人反应迅速,替她们脑补齐全了!陈侯夫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无力地辩驳道,“不不……沛儿素来乖巧,怎会行此荒唐之事?!此间空间混浊,府医就在此,不如让他看看,此间可有迷香?我家沛儿,定是遭人暗算!”
世子夫人恨恨地“呸”了一口,“也不知是藏着什么肮臜心思暗算谁呢!”
身后的武侯世子爷,便搂了搂她的肩。府医进来,看了看,倒是认同陈侯夫人的说法,“这屋内燃了催情香,只怕陈家小姐和……这位……都中了迷香。”
他看一眼地上迷迷糊糊的糟老头儿,眼里竟有一丝羡慕。虽是如此说,但陈侯夫人依然觉得颜面尽失,抱着女儿想走,可力气又不够,只得求了李婆子,“让几个婆子将我的沛儿抬出去吧……”不料地上那糟老头儿悠悠醒了过来,显然意犹未尽,却依旧是闭着眼睛,嘴里吐出污言秽语,“美人儿,你可太生猛了,不如再来一……”李婆子干脆一脚,又将他踢昏了过去,这才招来几个力气大些的婆子,把那陈沛裹紧了抬出去。陈侯夫人抹着眼泪低头灰溜溜地走了。武侯世子夫人抱着小世孙站起来,恨恨地瞪了一眼婆母,“母亲,您的好闺蜜,正算计着您呢!您可得长点儿心吧!”
武侯夫人愣愣地没有转过弯来。她想起,今日她本是不愿来参加这什么劳什子靖王大婚,是前几日陈侯夫人大力游说她,说什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上有意起复靖王,最好让武侯世子也去结交些人物云云。莫不是,这一切果然如世子夫人所说,都是陈侯夫人的设计?!目的就是那世子?虽说世子不是她的亲生,但刚好就是隔了这一层肚皮,若今儿当真世子和世孙出了什么事儿,在世人眼中,她便是得利最大的那一方。而且这设局的又很有可能是她的闺蜜,要说此事与她无干,谁人能信?!到时候,不说整个京都城人的口水,便是武侯府上上下下的目光足以凌迟她几千遍!“好你个陈侯夫人!”
武侯夫人醒悟过来,追上前去,一路追一路骂,“竟敢连老娘也一并设计了!你个一门娼妓的出身,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作妖作到老娘头上了……”余下众人面面相觑,只觉今日之戏,实在是看得太痛快了。有人不解地问,“不是说那莫大夫人和这陈侯夫人不是姐妹么?莫大夫人的娘家不是那外放到陕州的巡抚?好像是姓郑的吧?怎的说陈侯夫人是一门娼妓出身?”
另有夫人好心解答,“咳,这都是早些年的事儿了。那莫大夫人确是嫡姐不错,舅家也的确是那郑巡抚府上。只可惜她的亲娘早死,赵家老爷便将陈侯夫人的娘亲由妾室扶正。她这娘亲听说早些年是花楼出身……”“哦——”先前那夫人作恍然大悟状,“莫不是这继母苛待前头正室的嫡女,故意把她嫁到商贾巨富之家,然后让自己的女儿嫁入侯府,生生压了那嫡长女一头?”
“哎,谁说不是呢。”
“可惜了,便是陈侯府,也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门口那闹剧你也见了,这些年,陈侯夫人虽在名头上压了莫大夫人一头,可明里暗里莫家接济了陈府多少?”
“今儿我看她们可是彻底翻了脸了,陈侯夫人只怕这日子,难过喽!”
众人感慨着,湖边一阵冷风吹来,纷纷散了。楚湘月拍着手,挽上太子妃嫂嫂的手臂,心情颇好,“饭也吃了,戏也看了,我们回宫吧!”
林墨心里记挂着楚瑜玮和小玉玦,也点点头,“走吧。”
李婆子将众夫人一一送出府外,才心情沉重地踏入后院。今儿靖王大婚之事,肯定会以最快速度传遍整个京都城,成为一个巨大的笑柄!那个糟老头儿,还是送到陈侯府吧!是生是死,由他们自行发落。李婆子向来掌握王府后院大权,要查点事情还是雷厉风行的。就方才这么点功夫,她已经让人查清,今日之事,都是那陈侯夫人自己作妖,收买了两个婢子和这个打理花园的糟老头儿。真真是自作自受。这件事儿是陈家自作自受不假。可靖王府近来已经极为丢脸了,要是今晚靖王受伤之事再传出去,那靖王府的颜面,可就彻底没了!一个志在争夺储君之位的天家血脉要是有绝了子嗣的传言传出去,那可是天大的祸事啊!她想到这一层,全身打了个哆嗦,赶紧回后院禀报去了。还好今儿王妃入府了,天塌下来,也得由她顶着!外头,林墨上了马车,看见小玉玦平安无事,又给昏睡着的楚瑜玮把了脉,再往楚瑜玮嘴里塞了一颗药丸,才让东宫卫将马车驾回东宫。影子这才现身将事情禀告清楚,林墨听了,只觉人心险恶。她复又想起林济和楚湘月之事,便让影子去打听打听那林济和金玉满楼寡妇老板娘之事。不过半个时辰,影子就带回了消息,说林济与那老板娘只是合作关系,而且在三日后,金玉满楼有一场冰紫翡翠饰品的拍卖会。林墨一听,便来了兴致。所以搞了半天,原来是楚湘月自己误会了。林济与那金玉满楼的掌柜的玉娘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私情,只是寻常交易往来。又问清了拍卖的时间后,决定那天直接带了楚湘月去金玉满楼,让她擦亮眼睛看看。楚瑜玮回到宫里后,林墨请了太医再诊治番,让太医开了药方解了那迷情香后,便叮嘱他在宫里好生休养。楚瑜玮的母亲只是个低贱的宫女,在生产时便难产死去,他一人在宫里艰难长大,嘉和帝偶尔过问他的学业,并无太多关注。一直在宫里活得如影子一般。今日被太子妃带到靖王府观礼,昏迷着回宫,除了他自己居住的清安宫里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暗自心惊以外,却是依然没有获得什么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