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代了啊!林心琼有些同情地说,“大嫂也是不易,明明是自家儿子和小叔挣的银钱,虽是公中的,但大房与二房三房早已分家,这银钱与他们没有半分干系。可大嫂总是耐不住他们哭闹相求,又不想闹到老爷子跟前惹他心烦,只得时常接济他们一些算是买个清静。没想到这口子一开,不止是三房时常来要钱,就连二房有时也会来打秋风。大嫂实在是烦不胜烦。再加上这两个月,大哥他又……”林墨笑道,“要拦住这些吸血虫倒也容易,待后日老三大婚后,让他派些公主府的府兵来把门,看哪个还敢上门哭穷?”
林心琼拍手叫好,“倒是个好主意!”
这边说得热闹,那边林瀚直挺挺跪在祖宗牌位面前静思己过,直觉得过去两个月的自己,简直是蠢透了。而且一想到那个阿萌,竟然一女侍三夫,或许后面还有不知几个男人陆续会到大理寺自动入瓮,就觉得恶心不已。祠堂里很安静,只有墙角滴漏的声音,一声一声,如清水般洗涤他的灵魂。临近傍晚,阳光西斜,从窗子里漏进来,照得那一方空气里无数灰尘在张牙舞爪。突然感觉门口有影子晃动了一下。他低喝一声,“谁?”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探进来,“大爷,是妾身。”
原来是他的妾室,于姨娘。他轻吐一口气,“你来做什么?”
于姨娘小步走到他身旁,捧上一杯茶水,“夫人她……正应付着三婶婶她们,叫妾身进来端杯茶,说是怕您渴了。”
林瀚闭了闭眼,如此贤良正妻,如此乖顺小妾,就在自己身侧,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猪油蒙了心,看上那个人尽可夫的妖孽的?他接过于姨娘手上的茶水,温度适中,缓缓一口饮尽,将茶杯递回去,温声说道,“有劳嫣然了。”
于姨娘闺名嫣然,这些时日莫说听他唤自己一声嫣然,几乎连见都见不上一面的。此刻听他如此温声软语,鼻子顿时一酸,“相公……”林瀚稳了稳心神,将她的手用力一握,“放心,为夫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日后不会再犯。这两个月苦了你们了。待为夫自省期满,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于姨娘眼泪扑簌簌掉下,恨不能立刻扑入相公怀里,但这里是祠堂,祖宗面前,哪里敢造次?都说千金难买郎回头啊,何况是这样好的相公?于是她哽咽着说道,“虹哥儿也许久不曾见到爹爹了……”林瀚点头,“晚些时候我去看看他。”
于姨娘赶紧又澄清,“妾身不是想利用他来争什么……”林瀚再次点头,“为夫明白,你先出去吧。跪满一个时辰,为夫自会起身的。”
晚上还要与林墨一起用个团圆饭呢,想了想又道,“你让大夫人添两个座位,晚上一齐用膳。也让太子妃妹妹见见虹哥儿。想来她还没有见过吧?”
于姨娘大喜,“多谢相公!”
她自然知道太子妃的大腿,有机会就要用力抱住的,可她一个小妾,生的又是才刚一岁多的庶子,哪里有机会见到金大腿?有这般机会,她怎会不知紧紧抓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林墨见到一岁多的小奶娃,果然十分欣喜,抱了抱他。连带着小玉玦也十分稀罕,“这就是小弟弟呀?好软好小……好好玩呢……”姣姣也十分惊奇,想摸又不敢摸,她知道自己的手劲儿有多大,“小弟弟真的好软好小哦……比兰儿的妹妹还要小呢……”于姨娘在一旁安静地笑着,也不多话。很快林瀚也走进来了,就是腿脚显得有些不爽利,应是跪得久了,膝盖疼的缘故。沈氏跟在他身后,一脸的心疼。林老爷子在林谦和林澄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在上首坐下。林墨起身相迎,却被老爷子摆手制止。林谦却是恭敬朝她行了一礼,“给太子妃问安。”
林墨也赶紧摆手,“老爷莫要多礼,今日是家宴,快请入座。”
林济也气喘吁吁跑地进来,一面落座一面抱怨,“贾信这个小匹夫!仗着是个礼部的小郎官就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成日里叽叽歪歪的,且看我成了驸马爷之后,如何差遣他!”
林瀚喝道,“不得胡说!小贾郎官是礼部的人,岂是你一个驸马能差遣的?”
他教导你还差不多!皇家规矩,大多都是礼部定的。得罪了礼部的人,没什么好处。人家要真和你较真儿起来,那就处处受掣肘。林墨笑问,“你同他提何要求了?如此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