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墨果然察觉到那纸鹤被那汤家小子触碰了。同时,纸鹤上的灵鹤便钻进了汤家小子的衣服里。她顿时心情大好,这个胆敢将骨笛掉包的汤兴怀,她且要看看,到底胆子有多大。于是当天夜里,她哄着小玉玦睡下后,自己躺在寝殿大床上,指尖一弹,打开了灵鹤牌投影仪。便见汤家小子正闭目准备睡去,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林墨心头暗乐,这是听到了骨笛里的女戏子的声音吧?她在他身上放的那只灵鹤,就是要让他听到凡人听不到的声音,并且将声音和画面都传到她眼前。她猜得没错,那边的汤兴怀正睁着惊恐的眼睛,四处在房中寻找声音的来源。显然是刚刚耳边传来了女戏子的唱腔。“谁?是谁?”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问。可是那尖利的女声还在悠悠然唱着大戏,“都说六月飞霜冤情诉,不见青天朗日乌云开……”声音幽幽切切,唱得人心肝儿直颤。汤兴怀已经很快下地,先是打开房门,发现声音并不在外面,而是在屋里。他更加毛骨悚然了起来。再循着声音找来找去,最后发现声源似乎是从那支骨笛里发出的。他吓得两股战战,“你你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那里面?”
女戏子悠悠然唱词反问,“郎君你可曾知晓,奴家盼君回首盼了千年?”
汤兴怀更加哆嗦了,“什……什么千年?你是只千年……千年老妖?”
他咽下了一口口水。林墨又是一乐,千年老妖?女戏子的悠悠然唱腔果然骤停,带了怒意,恢复成正常音调,“你小子会不会说人话,什么千年老妖?”
汤兴怀的猜测得到证实,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是转身连滚带爬准备出门。女戏子的声音再次传来,换了一副娇滴滴的嘤嘤嗓,“好哥哥嘤……你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遇见奴家掩面跑?”
汤兴怀直接一个踉跄,扑在了门槛上。他扭身朝放在窗台的骨笛看了看,见它一动不动,壮了胆子转过身来问道,“你……当真是藏在骨笛中的?”
女戏子这才收起了玩笑的语气,“说藏……似乎也不太准备。奴家便是骨笛,骨笛便是奴家。奴家日日唱,夜夜唱,都无人能听见。小公子,你是如何突然能听到奴家的声音?”
汤兴怀颤抖着说,“不……不知道为何,就……突然能听到了……”女戏子便又起了笑意,嘹亮地唱响了,“由来孤唱独角戏,夜半扰梦无人忆。忽闻郎君相思意,自此不再愁别离……”明显是心情极好的样子。而且深情款款。汤兴怀又有要夺门而出的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