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也是交代在你身上的。你莫不是也希望我有什么计较？”

玉娘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惊慌，见他靠近，慌乱地摇头想要后退，可无奈后背已经抵在了墙后，脑袋后仰时就轻轻“咚”地一声碰在了墙上。陆骅“嘶”了一声，伸手摸在她的后脑勺，“可敲疼了？”

玉娘连忙摇头，又把下巴下的被子用力往上拉了拉。他盯着她，继续说道，“至于商户女之类……我来了这位面之后，最看不惯的就是男人将女子视为私有物，动辄打骂发卖，也看不惯女子无依只想着攀附男子而活。如你这般的独立女性，又有勇气与那岑家父子对簿公堂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其实想想……那一日，见你独坐这生意萧条的金玉满楼却依旧坚强以笑脸迎客善心施舍的姿态，我就……我或许就……动心了。”

玉娘蓦地瞪大了眼。他抚着她的脸颊，“你可还记得那日？我是如何上楼与你谈成合作的？”

玉娘点头，她怎会不记得？那日她正情绪低沉地翻着帐本，想着这个月的月钱若是再不发出来，下个月只怕要遣散两个侍女两个护院了。然后有两个母女相携进了店，侍女正朝二人行礼。她立刻笑意盈盈迎了上去，“夫人小姐，是要看看整副的头面儿，还是单件儿？”

母女两有些底气不足，“看看……单件儿吧。”

她便引着二人朝旁边的柜台引。然后门口一个身影似是脚步不稳地摔在地上。门边的侍女惊呼一声，低声斥道，“哪儿来的乞儿？！快走快走！”

玉娘闻声而望，然后示意阿乔过来领路，“你带夫人小姐四处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拿给夫人小姐试戴一下。”

阿乔应声领人而去。玉娘便走到门前，见果是一个乞儿双目紧闭，口吐白沫，也是吓了一跳，喊来门外的耿护院，“耿护院，劳烦你跑一趟将他送到仁济医馆吧。”

耿护院也不多话，直接扛起人就去了。离去前玉娘还叮嘱了一声，“诊金什么的你先垫付一下，回头我补给你。”

这一幕，便落在坐在对面茶馆喝茶的陆骅的眼里。他便起了心思，慢悠悠喝完了茶，先在外头看了看，然后出了茶馆摇起折扇大摇大摆进了金玉满楼。玉娘正送了那母女两出来，依旧是笑意盈盈热情不减。阿乔见母女两的身子跨出门去，在一旁低声说道，“这二人看着是大户人家出身，可出手也忒小气了些，逛了三层楼，也不过买了根银簪子。只怕是大户人家的姨娘小姐吧？”

玉娘低斥道，“能进门的都是客，莫要乱嚼舌根！”

眼尾扫到陆骅，朗朗明月挺挺青松一般的贵公子，扭头依旧是笑容绽放迎了上去，那自带笑意的眼尾弯成月牙形状，“这位公子，可是要买些礼物送人？”

陆骅眼尾一挑，“怎知我是买礼送人，不是自戴？”

这便是说对了？玉娘心下更喜，“公子这般气度，只怕衣食用度皆有人照料妥帖，何时需得公子亲自采买？只有需要送礼时，而且还是送予自己在意的人时，才会亲自前来挑选。更何况……或许京都城人皆知，我这寡妇门前店，只售卖女子饰物，男客甚少前来。公子来买女子饰物，自然只为送人。”

陆骅哈哈一笑，一甩折扇，“你倒是个善察言观色的掌柜。”

玉娘微一福身，“谢客官谬赞。”

“不过……”陆骅便将折扇一收，话头一转，“掌柜的虽是玲珑心思，可这回却是猜错了。本公子只想四处看看，并无打算买什么送人。”

旁边的阿乔微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