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迅速聚拢,将那大魔头穿透而过的空洞弥补,然后朝着那黑影远去的方向追去。至于坑里那个弱鸡,晚些再回来收拾不迟。老榕树其实也是很懵逼的。他知道那位上神说的正当时机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无法理解啊,上神你不是正在遭受雷劫么?咋就能干那件事儿?可是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按着上神方才的交代做就是了。于是,他悄摸摸地,抓紧了地底下所有的根系,按着上神方才的吩咐,极为细微地朝着上神消失的方向输送了一股灵力而去。如丝如缕,几无人能察觉。片刻后,在某一处苍穹之顶。猛然间轰炸开一个大洞,周边乌云翻滚。有个金灿灿的东西,直击大洞而去,越靠近,就变得越大。当然这些凡人都无法用肉眼看见,他们所能看到听到的,就是那个方向,突然间打了一声巨大的响雷,然后就是乌云翻滚。若是林墨此时醒着仔细看,还能看到那洞口,悄无声息地连接了一丝淡淡的灵气,一直连通到地上,再通过一株老榕树,直通地底。不多时,那乌云翻滚中,那个大洞,渐渐被那金色的塔身填满。最后,一层一层的,一个凡人肉眼无法看见的,如塔身一般耸立的无形通道,顶天而立,直达天庭。那塔身的末端,也因着那地气的丝连,最终无形却有力地扎根于大地之上。老榕树只觉得大地猛地颤了一颤,全身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击。然后有一瞬,就觉得有极为充沛的灵气,从那塔身,直通地底!它便知道,功成了!那团雷云一路追随大魔头而去,捕捉到他立在半空的身影,便缓缓飘过去。见那身影垂直向着高空的方向,大力击出全力一掌。随后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一片乌云滚滚而来,模糊了它的视线。等它拨开云雾再定位到那道身影,又慢悠悠飘到他的头顶,准备给他来个暴击显示自己的威力时,突然感受到因果传来指令,取消了?神马情况?扭头再朝地面坑里那女人飘去,再次蓄势待发时,因果又传来指令,还是取消了?于是雷云硬生生把一记好几百鞭蓄力待发的雷击闷在了云里,在胸腔里炸了个外焦里嫩。尼玛不知道这是会出人命,哦不,出雷命的吗?雷云极为不甘地在这一片空间飘来荡去,可惜,因果再也没有发出雷击的指令。它只好灰溜溜地散去了。片刻后,云消雾散,天光大亮。老榕树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低头看脚边的那个大坑。发带还绑着林墨的脚裸,坑上五个法器正合力把发带往上拉。可惜的是,这几个法器嘴皮子功夫厉害,也能飞能升能绕圈圈,可着实是没有什么力量,根本拖不动林墨这个大活人。老榕树叹息一声,挪来几根根须,将林墨搬了上来。发带呼哧呼哧喘着气。玉骨扇鄙夷地看着它,“好像你费了多大劲儿似的。”
“起码小琴琴我还缠着主子了。你呢?”
发带气鼓鼓,把自己的身体抽啊抽,没抽出来?主子的脚把它压了一段在地上。它再抽啊抽。最后用力一抽,“啵”的一声,它是出来了。可同时也有一小片黑色的东西跟着它弹了出来。仔细一看,是主人脚腂处焦黑的外壳也裂开,被它带了出来。“哇啊啊!”
凝魄之眼立刻就哭了出来,“完了完了,大神都被烧焦成这副模样了,你还要毁坏她的尸身……你不知道毁尸是要天打雷劈的啊……”天上还没远去的雷云:……好像有种躺枪的感觉?百宝袋嘤的一声就扑上去,“主人嘤!嘤嘤嘤!”
玉骨扇僵住,没敢说话。无尘镜则是冷哼一声,“就这点功力,也敢去抗万雷之劫?!”
夭夭再次开了戏腔,“主——人——啊——”拉长上调的尾音还没拉完,就听“咳咳咳”两声,林墨胸腔一顿震动。然后一道含糊的声音传来,“夭夭啊,你真的是,能把死人唱活啊!”
夭夭:……百宝袋嘤得更大声了。却是喜极而泣,“主人嘤,你没事了嘤!”
玉骨扇哼了哼,矜持地说道,“就知道你这女人没那么容易死。”
无尘镜还是一副高冷模样,“就算没死,也无颜面对我吧?这副尊容,她还敢照镜子?”
夭夭喜笑颜开,说了一句旁白,“老娘许久没开嗓了啊!没想到真把死人唱活,你们也得给老娘记一功!”
说罢戏腔再次拉开,“贺大神你死里逃生,功德无量命不该绝——”只有发带,紧紧绕着主人的胳膊哭得死去活来,“小琴琴不该拉着主人的——呜呜呜——”结果,“崩”的轻微一声,又拉掉她胳膊一片焦黑。发带:……林墨全身僵硬不能动,被这几个二货法器吵得脑壳儿疼,虚弱地喊,“师父,过来把这几个二货扔进坑里。我看,他们不是来助我的,是来坑我的……”喊了几声,发现无人应答。“师父?师父去哪儿了?”
林墨一急,坐了起来。腰部“咔嚓”有东西碎裂的声音传来。她抬起手,再次感觉到关节处有东西碎裂。十指一抓,手上外头一层焦黑悉数碎裂,露出里面白皙如玉的崭新肌肤来。她一愣,这才明白,自己遭遇雷击后,肌肤烧掉后重生新肌了?而且,看样子,原来的衣服都和旧皮肤焦黑成一片,待身上这层焦黑掉落,那岂不是……她翻了翻白眼,当机立断,赶紧翻进旁边的厢房,找了起来。好在这里是问斋,蓝叶有时住在后院厢房里,衣裳从里到外都是现成的。她胡乱抖落身上的焦黑外皮,随意抹了两把,也没时间仔细折腾,匆匆换上衣裳才走到外头。院子里除了这几个二货法器,并没有楚瑜瑾的身影。她四处唤了唤,无人应答。这时才看向方才那六个吵吵嚷嚷的法器,“嗯?你们呢?没看到师父?”
六个法器面面相觑,齐齐摇头,“他刚才就一直飞,一直飞,飞上去后,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