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拉了一把乌发到胸前把玩,懒懒地说,“认识是认识了,可是他有宿世姻缘在,我就是美若天仙,把他抢来了也没意思……”玉玦突然想起小时候,和那梅庄的姣姣抢一块糕点的时候,挺有意思的啊。她便问,“那你是抢到了还是没抢到?”
夭夭扬起美艳的小脸,“就凭老娘这张脸,哪儿有抢不到的?!就是可惜啊……”“可惜什么?”
玉玦好奇道。“可惜坏了他那宿世的好姻缘,叫他没落得个善终。”
玉玦有些遗憾,“哦——那可有补救办法?”
夭夭呵呵一笑,“自然是有的啊,他没了宿世的姻缘,我就给他补上一个宿世姻缘,老娘生生世世都要去缠着他,叫那月老把红线牵给老娘!”
玉玦目瞪口呆,“你……你还要去抢?你要生生世世都叫他不得善终?”
夭夭哈哈大笑,“那有什么?善终要活到七老八十,不如早早下地府,再早早轮回,老娘也好早早去让他重新认识认识老娘!早点享受人生极乐不好吗?”
玉玦:……夭夭姐姐你太狠了!夭夭忽然又凑近来,“你那影子哥哥呢?怎么不见他?”
要是以往,玉玦肯定没什么感觉。可她这几日忽然知道了什么叫在意,面对夭夭这张美艳如妖的脸,猛地就产生了一种危机感,“你找他做什么?”
夭夭也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小丫头你紧张什么?老娘难得上来一回,不得一个一个问候一下?”
玉玦突然就垮了脸,“他去了修罗道,受了重伤……”“哎哟,受了伤啊?那是个好机会啊——”夭夭暧昧地笑道,“你怎么不去照顾他?”
玉玦脸上的笑更苦了,“爹爹不让我去……还专门为我设了结界,出不去了。”
夭夭失笑,“这老狐狸,这时候再来警惕上心,是不是晚了啊?”
玉玦一脸懵,“什么晚了?”
夭夭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我们的小主子都长大了,也该开窍了吧?!影子那小狐狸有福,到底叫他等到了啊!”
玉玦脸一红,“夭夭姐姐胡说什么!”
夭夭故意又伸出指尖在她下巴上一挑,“我是胡说吗?瞧瞧你这春心萌动的娇俏模样,终于感受到你影子哥哥对你的深情厚爱了吗?”
玉玦又羞又恼,“你又胡说!”
夭夭呵呵笑道,“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吧?再说了,除了还没开窍的你,和被那小狐狸刻意隐瞒的老狐狸以外,我们哪个没看出他对你的深情?”
玉玦被她这露骨的话给震惊了,转过了身,“不理你了!”
夭夭还故意在她耳边说道,“别呀,他为了你连凡人都不屑去轮回了。你们要不在一起,我们都觉得遗憾。再说了……他待你的好,简直比话本子里写的还要情深似海,又能烧一手好菜,既能满足你的口腹之欲,”她吐气如兰,极轻极轻地说,“长得也不赖,还能满足你的那什么欲!那夫妻间的滋味,啧啧,尝过之后就叫你欲罢不能!你还有什么可挑的?”
她还真敢说!玉玦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半是震惊一半是羞涩,足尖一点,朝远处飞去了。夭夭立刻捧腹哈哈大笑起来,扬声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喂,小丫头,那修罗道中的女子可都是极美的绝色,你可要小心啦!”
看着玉玦的身影消失,她才悠哉悠哉地沿着小径,鼻尖闻着空气中满溢着的淡淡梅花香,走到了山的另一头。从灵正拧着湿漉漉的头发从石头后面转出来,手一挥,撤了结界,就看到夭夭扭着腰肢走了过来。从灵笑着打了声招呼,“夭夭,回来了啊。”
夭夭呵呵笑着,“是啊,一回来,就有一场好戏呢。”
从灵用灵力烘干头发,慢慢收拢起来,笑问,“什么好戏?”
夭夭笑得更加妖娆,“当然是——”她话音停顿了一下,指尖射出一道灵力,击向方才从灵起身的那片湖的湖底。“当然是这里的好戏啦!”
夭夭大笑。从灵就惊悚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那湖底“嗖”地一声,钻出来一柄扇子,迅速在林间隐匿而去。“啊——”从灵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尖叫了一声。夭夭笑得更加畅快了,妖媚的声音传遍梅林,“小骨子,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偷看了那么多年,也不给人家一个交代?”
从灵一听,立刻捂住了脸,然后也跺跺脚,也迈开步伐迅速朝着一个方向远去,消失了。夭夭又是笑得前俯后仰,笑着笑着,神情慢慢冷淡下来,足尖轻点,慢慢飘走了,留下她轻轻细细的嗓音,起了个高昂的调子:“由来——自古多情——空余恨——”从灵飞到一处林间停下了脚步,脸颊绯红。她越想越觉得问题严重。那个碧玉簪应当是今日才回来,出口就问那玉骨扇看了几年?所以,夭夭离开的时候就知道了,那玉骨扇一直藏在那花韵池中。花韵池得名于漫山的梅花树,常年落花缤纷。所以从灵素来最喜到这池中沐浴。竹林梅海地域广大,林墨喜到那温泉眼去泡澡,从灵就把这花韵池当成了自己的领地。每每沐浴时都严密地布下结界,以防暴露。可她哪里会想到,四周和上空严防死守,怎么也防不住池底还藏着一个器灵!明明这池底连一条蝌蚪都没有!夭夭离开十几年,这就意味着,那把扇子看了十几年?!一想起这个,从灵就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又恨不能把那把扇子折成粉碎性骨折。正天人交战时,一个少年翩然出现,白衣黑发,手里捏着他的本相——一柄折扇,彬彬有礼地朝从灵拱手行礼,“从灵姑娘。”
从灵打了个激灵,她长年被玉玦喊作“灵姨”,浑然忘了自己的样貌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被他这么一喊,竟有些羞恼,老脸一红,“你是……玉骨扇?!”
少年神色清淡,依旧彬彬有礼,“是,在下名古右。方才那根簪子所说,在下无可辩驳。在下可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