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关卡“玻璃墙”那里,只在山脚下,从灵脚下一错,身形迅速转几个弯,就把那十双眼睛丢在了茫茫雾海中。她用吊坠临时破开“玻璃墙”幻阵时,看到有几个人影在山林间瞎转悠,就知道这些人都是那些上山探路的士兵,完全找不到方向,只能在幻阵里胡乱试错。她才顾不上他们,只一直寻找着上官芸的身影。到了水潭边,果然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躺在水潭边。她连忙跑上去,“芸儿,芸儿,你醒醒!”
还沾了点水,拍着她的额头。上官芸慢悠悠转醒。见到从灵,吓了一跳,复又紧紧抱着她,呜呜哭了起来。“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都死了……”从灵也吓一跳,“怎么了?为何这样说?我们是谁?”
上官芸说道,“我方才在破解圣女姑姑设下的幻阵之时,看到了我的爹娘、我的姐姐,还有你们几个,都染上了瘟疫,我在神山上日以继夜地研磨神药,一心要救你们……可是,可是,来不及了……我一天只能做一副药,可是你们等不起……我一急,有个声音说,历任圣女的心头血,能治这疫症,我就一刀刺进心口,然后就昏过去了……”从灵:……原来这才是落花姑姑设下的三道试题之一吗?上官芸抱紧了她,“我看到你后,才知道,原来是幻阵。还好是幻阵……”她突然又惊恐地放开了从灵,“不不,不对,你不是从灵!从灵已经下山去了!你到底是谁?不会我还在幻阵中没有醒来吧?!”
从灵赶紧说道,“我是真的,你已经醒来了。你告诉我,你破了几道题?”
上官芸怀疑地看着她,“你不要诓我。”
从灵哭笑不得,“是真的,你上山来后,你大姐姐伤心不已。我正好有事要上山来,就自靠奋勇上山来寻你。”
上官芸突然就抱住了左臂,“你寻我做什么?!”
从灵还是哭笑不得,“我不是来抢你的臂钏的,就是想上来确认你的安危。你既安全,我也不担心了。”
她站起来,朝上官芸伸出手,“那我们走吧。”
反正都到这水潭边了,管她破了几道题,直接上山顶就是了。上官芸还是怀疑地看着她。从灵无奈地笑笑,“行了,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你要抢我的东西?你手里的,我何时抢过?”
上官芸这才笑开,“说得也是。”
放松身体站起来,把手伸进从灵的手,一边还说,“谁叫你每次得到的都是最好的,我回回都比不过你,只好抢你手里的……”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从灵拉进了潭水里。她正要大怒开骂,再睁眼时,眼前却换了景色。然后也顾不上责怪从灵了,张大了嘴巴,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恢宏无比、金碧辉煌的神宫。半晌她才惊叹道,“原来……圣女宫……竟然是真的……”旁边一个凉凉的声音如冷水一般泼来,“假的。”
从灵便不再看她,知道她要自己探明真相,才会真正从思想上得到洗礼。于是她拉起裙摆,最选跑进山洞里,把那玉扇吊坠轻轻放在了玄冰床上。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上回那般的奇迹发生。她等了好久,也没见吊坠发出微光,更不见它变大,变成折扇收起来的细长样子,变成少年古右清冷的模样。她心头有些发慌。越来越慌。这时洞边突然有道声音传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从灵立刻转头,眼角的泪珠因她的动作滚落下来。她飞快地擦去泪水,走到山洞外。落花姑姑看着她,不想再问第二遍。从灵却不知如何解释古右的事情,但她很快想起自己上山来的目的之一,连忙说道,“姑姑,山下发生了大事,我们进屋说吧。”
落花点点头,微佝偻着身体,咳了两声,朝那小木屋走去。从灵看到那神宫的幻景已经消失,上官芸失落而震惊地坐在地上。从灵突然很想知道,上回团团到底在神宫里做了什么动作,会挂在悬崖边的一棵树上?落花推开了门,示意从灵进去。从灵担忧地看向上官芸的方向。落花却很淡定,“不必担心,每一个到达山顶的圣女,都是这一副表情。到时间后自然会想通的。”
从灵:……她跟着落花进到屋里,主动到墙角把那铜壶里的热水倒了一杯出来,塞进落花姑姑的手里。落花笑笑,“你是个好孩子。”
从灵摇头,“我并不是……”她在授钏仪式上竟然暴出那样的丑闻,绝对不是一个好孩子能做出的事。落花指指角落一个木箱,“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这里的东西了。你去把东西拿出来吧。”
从灵好奇地走过去,“是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她打开木箱,里面是寻常的杯碗筷碟,和几身衣服。她鼻头一酸,这些,是前前任圣女留下来的吧。“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一个孩子来接替我了。但反正,不到死,我也下不了山。所以有一段时间内,这山上至少是两个人生活。”
落花姑姑顺了口气,说道,“拿个杯子出来,你也喝一杯热水吧。你不用的话,外面那个新的圣女,也能用上。”
从灵又是鼻头一酸。落花姑姑说,“这山顶还从未有三人以上同时出现过,这两天倒是少有的热闹。”
从灵想起山脚的事,连忙坐过来,正色说道,“姑姑,出事了,流夏国王上答应用巫族的神药去交换三个边城,以定边疆战事。昨日云州城城主梁飞已经带兵包围了我们整个巫寨。迫于压力,大长老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如今,几十个士兵正在探上山的路。”
落花姑姑点头,“此事我已知晓。”
从灵大惊,“您已知道?”
落花姑姑道,“你忘了,每日午时,我得下山去取木牌。大长老已写信放进木箱。我方才已经看到了。”
从灵急切道,“那姑姑可有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