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想到关键之处，看向身后的少年，问，“古右，那凤凰之壳，你可有办法移到山下？”

少年抿抿唇，又摇摇头，“它已然扎根在此，山撼不动、地摇不得。”

从灵：……少年又说，“不过，你们可以每年上山来取一块下去，再慢慢刮成粉末。”

上官芸听了先是眼前一亮，后又黯淡下来，“那神药世人不知，神仙公子岂会不懂？我们根本就无法将它敲碎或切割。”

少年笑笑，“我有办法。”

说罢，他领着三人走回山洞中，然后在她们震惊的目光下，从那万年玄冰床的边角上掰下一片，又手刀起落，就成了一柄簿簿小巧的利刃。随后走到凤凰之壳旁边，心头暗自念了一句，主子，得罪了。他早已知晓，这雪山应当就是自己的主子的前世，当年的凌默藏着小主子的地方。然后轻轻在壳上一划，便见那壳应声掉了一片下来。上官芸眼睛都瞪直了。从灵大喜，“如此，我巫族便每一年，或每几年上山来一趟取药便可。姑姑你也不必用一己之力来刮这神药。”

那指甲长了就刮，刮了再长，日积月累的，哪个人能受得了？而且这蛋壳如此之大，每年割一小片，至少还能维持好几百年。落花还有顾虑，“那……还有占卜呢？”

从灵撇撇嘴，“占卜究竟有多灵验？此番巫族大难，姑姑可预测出来了？”

落花当即面露愧色。少年又说道，“此事也不是不可解决。你们觉得在神山上占卜灵验，只因这神山上有结界的缘故。日后你们若是时常要占卜，一月一次上山来即可，占完即走，于身体损伤便可降到最低。”

从灵猛点头，“是个好主意！”

落花姑姑终于被说动了，再说，这山顶长年苦寒，她也很想到山下脱去一身的厚厚的棉服。于是在少年神仙的帮助下，三人顺利回到了崖底。上官菡正在为外头收到的消息震惊不已，见到从灵三人回来，更是震惊。几番哭聊之后，双方交换了信息。原来上官菡派出去的几个族人在寨子里一边收拾一边活动，果然被西狄人发现。可出乎意料的，西狄人却不是来抓人的，而是来求人的。西狄此番进攻流夏国，的的确确是为了神药而来。主要是因为，半年前，西狄国突然爆发了一种不知名的疫症，群医束手无策。三个月后，西狄国因病死亡百姓超万人。无奈之下，西狄国王上派人至流夏国求神药。谁知流夏国王上不允，西狄国只好出兵，以边城要挟，换取神药。流夏国答应是答应了，可迟迟拿不出神药。西狄国境内病不等人，西狄国王以为流夏国虚与逶迤，一怒之下，灭了流夏国王室，取而代之，又得知巫族人因流夏士兵的野蛮抢药方式而死伤不少，余者藏匿无踪，只好四处寻找巫族人，而且把姿态放得极低。在巫寨中见到几个巫族人时，那些西狄人很是高兴，说明了缘由，且十分真诚地求取神药，救治百姓。那几个汉子听了后也不敢随意答应，只道要禀明族长才能决定。上官菡闻言喜忧参半，喜的是巫族应当没有危险了，可归家矣。忧的是，她手里没有神药啊。此刻见到妹妹上官芸和从灵，立刻就想到剩下这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是圣女，连忙将事情说了个明白。上官芸也很是高兴，把神药之事说了一遍，连带着日后圣女制度和行事方式变更也一并说了。上官菡早就有变革圣女制度的想法，此刻听了有解决方案后自是极为赞同，立刻就答应了。同时为防西狄人变卦，还是谨慎地派了几个青壮汉子和她一道出去，与西狄人谈判去了。事情得到圆满解决，从灵十分高兴，与族人们告辞后就要离去。上官芸很是不舍，“阿灵，你要去哪儿啊？”

从灵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也不会去太远，就在云州城。日后，你要找我的话，就到云州城找我。”

她沉吟一下，又补充道，“天一医馆，你知道吧？不出意外的话，我可能会在那里，先当个学徒。”

上官芸瞪大了眼睛，“天一医馆？”

从灵点头，“我们好歹学了这么多年医，缺乏实践经验，我学上几年，说不定也能替人看诊了。”

上官芸点头，“日后我一定去找你！”

从灵转身要走，少年跟在她身后。快到出口的时候，上官芸又叫住了她，然后上前两步拉了她往旁边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觉得那神仙公子应当听不到了，才悄悄问道，“你和这神仙奸夫什么时候大婚？”

从灵立刻捂住了她的嘴，脸红成一片，“你可别瞎说！”

上官芸拉下她的手，撇撇嘴，“你上回在山顶说得对，要是有这样的神仙奸夫，我也从了，那什么圣女之位，我才不稀罕！”

从灵：……上官芸看了她半晌，才想到什么，气乎乎地往回走到少年神仙面前，“喂，你睡了阿灵想不认帐，根本就没想过同她成亲吗?”从灵吓死了，拉着上官芸把她往里推，“你个死丫头，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吗？！”

上官芸看了看四周，还好没几个人在边上，应当没听到吧？她又努了努嘴，“行吧，要是有喜事，就带句话来，我去给你送贺礼。”

从灵没好气地说，“行了，你当我稀罕？你还想送个什么癞蛤蟆来恶心我？”

上官芸的脸难得地红了一下，“哎呀小时候的事，你就不要记着了嘛！”

从灵头也不回地走了，右手举在头顶上，随意地挥了挥。一路上，少年显得异常沉默。不过想到他本来就清清冷冷的，不说话也没什么，从灵就也没放在心上，直接去了天一医馆，找到了以前一直偷偷跟着学习医术的大夫，表明了当学徒的心思。那大夫与她熟识，自然一口答应。她立刻就扎进医馆里忙碌起来，一直到医馆打烊，她回到师父分配给她的一处单独的厢房时，才想起来，古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