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的春梦，地点就在花韵湖……她沐浴只好去那温泉洞里。可是有几次，都差点撞见墨姐姐和姐夫……咳咳，实在是尴尬。天上的日子实在漫长，那如影随形的目光，却日日夜夜无处不在。就连她躲去凡间、去修罗道，都逃不开。她在有一天，终于忍不了了，走到竹林深处，看向那视线投来的方向，无奈而愤怒地说道，“出来吧！”

古右依旧是风度翩翩，不急不徐，只那一双眼睛，总叫人不能直视。她问，“你到底想怎样，才能放过我？”

古右偏头想了想，“那年我下凡找你，投错了年代，去了后世……听他们时常有一句话挂在嘴边，甚是贴切。”

她有些不耐，“快说！”

“我就是，馋你的身子……”古右说得十分坦然。从灵瞪大了眼睛，“你敢再说一遍？”

无耻！古右点头，慢吞吞地说，“在湖底看你的那一年，我很馋。”

从灵：！！！太无耻了！！！她觉得自己不用活了，干脆死了算了！当即就把脑袋撞向旁边的巨石。古右身形一闪，她的脑袋撞在他的胸口，嗡嗡作响。这个该死的玉！她掌心一张，一柄长剑出现在她手上，朝着脖子一抹。我修为不如你，杀不了你，杀了自己总成了吧？挡在她脖子前面的，是他的手臂，血流如注。她又掌心一翻，拍向自己的天灵盖，可惜还是被他用掌心罩住，毫发无伤。她怒瞪他，“你让我死吧！”

“我活着，你就死不了。”

少年古右微微一笑。她无力地低下脑袋。垂头丧气，心如死灰，泪流满面。古右伸出的掌心，接住她的泪，怔住，“你……为什么？在凡间的时候，我们明明那么合拍……”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她就心血上涌，恨不能呕血而亡。最初的那十几年，两人倒是很恩爱，除了有些遗憾无法怀孕生子。但后来她也想通了，她一介凡人要怀上神仙的孩子也是不易，而且他是神仙，寿命恒长，当然最好不要在凡间留下子嗣。到了她三十岁以后，她只剩下羡慕嫉妒恨，每每床笫之间，都是咬牙切齿，坚决不许有烛火。五六十岁以后，她已经鸡皮鹤发，他还是金相玉质的好皮囊，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下得了口的。他倒是也变过老相来哄她，可她看着，还是少年模样养眼。她倒是想早死早超生，可有他在，还有巫族的神药在，病魔根本就无法找上门来。好不容易七十六岁寿终正寝，她觉得终于能结束这一场噩梦了。谁知道，她又见到他了！此刻他问，她恨恨地答，“我从年轻到衰老的模样，全都被你看光了！”

这也是她临终前的最后一个想法，以后再也不要找一个神仙来成亲了。年轻时看着皮相赏心悦目，年老后只有恐惧忧心。古右一挥衣袖，把自己变成了七十岁模样，犹豫着说道，“那，如今换你来看我衰老的模样。”

她抬头，“你在讽刺我？”

古右深吸一口气，“没有。”

“你到底想怎样？”

“要你。”

他很干脆，透着一股固执。“我死都不要。”

她也固执地说。他凝着她，“死都不惧，何惧给我？”

她沉默：……好像……是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