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段时间的大骡子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拉车的责任,见百常安往它身上的套车架,一阵发懵。 见百福儿出来就问了,‘我不是就在家负责拉粮了吗,跑腿的活儿是老骡子?’ 它想的好啊,一年才收几次粮食啊,它才能干几天活儿? 还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生活简直美滋滋。 百福儿见它要犯懒,上前揉了揉它的脑袋,很是语重心长的说了句,“所谓能者多劳,谁让老骡子不如你。’ 见左右现在没人,顺着大骡子的毛开始夸赞它,‘看看你纤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两排亮铮铮的牙齿,健美的身躯,油亮的毛色,矫健的四蹄,别说在骡子里首屈一指的存在,不是那什么名贵血统的马都不配和你相提并论。’ ‘如此优秀的你整日都在圈里躺着算怎么回事,自然要出来多溜溜,让人眼馋眼馋,让别的骡子或者驴见见世面,也好让马儿晓得它们算不得什么。’ 大骡子被夸赞的飘飘然,是啊,如此优秀的他为什么要整日躺着不出门? 它就应该多出来走走,也不辜负老天爷的格外眷顾啊。 ‘我真的比马都强?’ 他虽然自傲,但也晓得它怎么可能比得过马呀? 百福儿拍了拍它的脑袋,“自信点儿,你身上毕竟有一半马的血液,又天赋异禀,比一半的马强有什么稀奇的?”
大骡子激动的原地走了几步,它比马厉害?! ‘哈哈哈哈哈~~~’ 百常安几人出来的时候就见这骡子怪模怪样的原地跳,一个个眉头轻蹙,觉得这骡子的确有些不正常,傻的! 爷孙两个爬上了骡车觉得很满意,因为大骡子跑的实在是太快,马车颠簸的太厉害,李婆给扑了厚厚的稻草,又在稻草上铺了旧被子,被子上还有凉席,连靠背的地方也铺的软和了许多。 和家里人挥手告别后,百福儿发出了指令,“大骡子,去城里。”
这是声控的,因为根本就不需要赶车。 飘飘然的大骡子干劲十足,蓄势待发,‘您二位坐好了,我们出发啦!’ 说完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爷孙一个没注意就被摔到车里躺着,百福儿大喊,“你慢点儿。”
呼呼的风声带来了骡子的话,‘骡爷怎么可能跑的慢,作为首屈一指的骡子,骡爷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骡爷实力,躺好了!!’ 大骡子再次加速,还没爬起来的爷孙两人又倒了,百福儿欲哭无泪,她是不是用力过猛,把骡子夸的找不着北了? “爷爷,我头晕......” 百家大门口,看着骡车以极快速度消失在村口百常安咂了咂嘴,“大骡子是不是跑的更快了?”
百常青点了头,“是快了不少,是不是这段时日没让它出来跑跑,憋坏了?”
百常富很忧心,“爹那把老骨头和福儿那把小骨头能受得住吗?”
李婆有些庆幸,还好她让人将车厢给收拾了一下,要不然得要抖成什么样子? 她看水碗要抖成那样,什么样的大罗神仙都应该被请来了吧? 从文昌村到县城要途径柳家弯和平水村,沿途的村民就看到一辆无人赶着骡子拉着车在道上跑的飞快,有人眼尖认了出来,“据说是文昌村百端公家的骡子,听他们村里的人说这骡子能耗死野猪,跑的快的很。”
有人看着骡子啧啧两声,“听说的文昌村没闹蛇了,就是百端公给解决,都说他本事大,说起来张地主怎么没有去请百端公?”
“哎哟,张地主家招了这么多耗子,要是那些耗子吃光他家的粮食是不是就要来吃我们的粮食了?”
柳家弯的人也激动,毕竟张地主家里的耗子太过邪性,连官府都没有办法。 肥胖胖的张地主听了村里的人的议论,气的就要砸了手里茶杯,都举起来了又舍不得,轻轻的放下。 眯着小眼睛问着伺候在一旁的下人,“文昌村的蛇都没了?”
下人赶忙回答,“都没了,最后四家请了百端公上门做法,就没了。”
张地主睁开了眼睛,实则因为他太胖,这眼睛睁不睁开都没什么区别,“你说是不是百里辉干的,我放出风声说他招摇撞骗,转眼两村不是招了蛇就是招来了耗子,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下人摇了脑袋,“不能吧,百里辉有这样的能耐?”
“而且他们家一直忙着收谷子修房子,都没朝咱们村来过。”
张地主肥厚的手掌拍打在桌子上,“就不能是他作法请来的?”
下人不敢说话了,一边说人招摇撞骗,一边又说人作法请蛇请耗子,哪里说得通? 张地主咬咬牙,“我就不信这个邪,去把县城里最厉害的端公给我请来,要快。”
下人哪里敢怠慢,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银子,飞快的去了。 这头百李辉和百福儿总算是进了城,爷孙两个艰难的爬了起来,头发也乱了,面色煞白,百芳儿见了两人大惊失色,还没说话百福儿就吐了...... 一边吐一边哭,大骡子简直太坏了,她好后悔,就不应该说那么多废话的,给它两鞭子多好,呜呜呜呜~~~~ 百里辉觉得一把老骨头不行了,到了车都下不来的地步。 精神抖擞的大骡子站在门口,等着吴强过来卸掉了门栏才拿着马车进了门,等车架歇下来就赶忙找水喝,跑那么快累是不累,就是口渴。 ‘也不晓得那些人有没有看清楚骡爷奔跑起来的英姿?’ 百里辉被几人扶进去歇着,在百福儿表示自己没问题之后几人才放了心,等着他们都去照看她爷爷了,她才扭头幽幽的看着大骡子。 “你跑那么快鬼看的清楚你,你得要跑的稍微慢一点,不快也不慢,别人才会觉得又能跑还俊,才能看清楚你嘛。”
“你一阵风一般就跑过去了,人家见跑这么快,还以为是马。”
“你这是为马做嫁衣。”
大骡子愣住了,随即开始哀嚎,最后碎碎念,‘失策了,没想好啊,下回重新再来。’ 百福儿这才迈着虚浮的脚步进了屋子坐下,再不想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