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锦和傅华年回到公寓时，陈晓镜裹着小毯子在沙发上看电视，应该也才吃好饭，碗筷还没洗。“傅先生，你的好意我接受，但烦请日后不要找那个叫胡伊帆的来帮我做任何事！我不需要！”

她看见两个人回来，放下毯子去厨房里拿出两杯果汁，“刚榨好不久的，休息一下。”

餐厅距离客厅有几步路的距离，周晨锦和傅华年坐在餐厅里喝果汁，她察觉陈晓镜心情不太好，把戒指从手上摘了下来放好以免刺激到她。“华年，今天那个胡伊帆和晓镜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啊？”

晓镜性子柔，平日里除非触及到她底线的事情其他几乎从未发火，而且这样的情况极其少见。傅华年坐那儿刷手机：“他主动报告了，事情挺曲折，你过来看。”

胡伊帆给傅华年发了好长一段文字，详细地讲述了下午所发生的事：“下午我把陈小姐接走后带她去看张教授留下来的房子，中介业务水平好一套流程下来才一个半小时，后来我邀请她去附近的一个清吧坐坐，陈小姐也同意了。那酒吧很安静，没什么不好的事。你也知道，我仰慕她很多年了，陪她喝了会儿酒陈小姐就开始给我讲故事，讲了好多好多张教授的事。”

“故事一度多到我以为，陈小姐的心里已经完全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这句话单独打的，也不知道胡伊帆什么情绪。“陈小姐有些微醉，有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神志不太清，那十几分钟里我找服务员要了件白衬衫，按张教授的样子打扮了一下。”

周晨锦回忆了一下胡伊帆的长相，气质偏冷，是和张任吟有六七分像的容貌。“陈小姐醒了，她抱着我哭了十几分钟，哭完之后她恢复清醒，告诉我‘你再像也不是他’。”

聊天另一边的人有些委屈，“她为什么一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这一点他们也无法说出缘由。“晓镜之前不谈恋爱的时候很洒脱的，写写小说，追追综艺，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周晨锦讲了几句，“两国争斗，无数无辜之人出事，无论是生离还是死别，更痛苦的是他们的家人。”

“张任吟的惊艳，你比不上。”

傅华年只回了十个字。那个晚上，公寓里三个人都没睡着。周晨锦悄悄地拧开了门把手，进入到了陈晓镜房间。凌晨一点半，她大开着窗户，就穿了件睡衣坐在飘窗上看风景。秋风冷得入骨，周晨锦裹紧了身上的外套。“阿锦，我刚才态度不好，提我跟华年道个歉，”陈晓镜关好窗，“希望他不会怪我。”

周晨锦扫视了一眼房间，看到在床头柜上一瓶打开的药，她眼力好，瓶子上“安眠”两个字清晰可见。安眠药对身体和对脑部精神状态的伤害都是极大，也不知道陈晓镜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第二瓶了。”

她见怪不怪地补充了一句。“陈晓镜，你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吗！张教授看到你这样发疯会不得安息的。”

周晨锦抢过她床头柜上的安眠药，“你还有禾夕要养，你还要替张教授见证R国获胜！你把身体搞垮了我看你怎么办！”

她把人赶上床替陈晓镜塞好被子，“现在立刻马上睡觉！”

随后出去关灯带上了门。不得不说，这是陈晓镜这近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次不靠药物入睡。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张任吟。少年穿着一身一看就好久没洗的白衬衫，侧对着梦中的视角，隔着一扇很小的窗户看月亮。他面黄肌瘦，但身姿挺拔，维持着作为一位科学家最后的尊严。她问他：“你啥时候来接我？”

少年笑：“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晓镜，等你云鬓斑白，我再来找你，好不好。”

梦境越来越浅，张任吟的身影越来越淡：“替我见证R国颠覆，政权交到真正负责的人手上。国家科技发达，经济实力大增，人民安居乐业。乖乖的，大作家。”

她从床上弹起，看了一眼手机：早上七点。微博弹窗显示着最新的政治新闻：多位政府要员被拉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