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平静道：“要不要我把你这句威胁也曝光，一起写进新闻报道里？”

稳健声音闻言更加恼怒，却没出声。因为他知道，威胁陈浩没用，正规媒体记者是真敢报道他的。刚才他威胁林小果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严重点是倚仗职权，欺压吓唬受害者，说普通点，是合理质疑案件双方的言行细节，完全看记者怎么春秋笔法。如果陈浩要整他，就算他不会伤筋动骨，肯定也会被狠批一顿，闹个灰头土脸。早知如此，刚才就没必要得意洋洋，逞一时威风……想到这里，稳健声音颇为后悔，色厉内荏道：“你想怎么样？”

语气其实已经软了下来。陈浩道：“道歉，给林小果女士道歉。”

稳健声音道：“你别太过分。”

陈浩道：“你道不道吧？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一……”他刚说完一，二还没说的时候，稳健声音便说道：“对不起，林小果女士，我为之前的不当言行向你道歉，请你原谅。”

虽然语气不情不愿，但是毕竟还是道歉了。林小果心里难受，也没心思理会他的道歉，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陈浩冷笑道：“看来你还挺识时务。”

稳健声音道：“没事了吧，那就我挂了。”

他之前已经把事情说完，现在道完歉感觉很憋屈，自然不想再说。陈浩道：“等等，我问你，孙大国真来了你们单位吗？”

稳健声音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浩道：“你不说我就投诉曝光你。”

稳健声音怒道：“我已经道歉了。”

陈浩道：“我没说道歉就一定原谅你。”

“你……”稳健声音气懵了，无可奈何道：“来了。”

陈浩道：“我们走后，你们单位领导和孙大国他爸沟通了吧？”

稳健声音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陈浩道：“猜的，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孙大国也是他爸让来的吧。”

稳健声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你能不说是我说的么？”

陈浩道：“可以。”

稳健声音道：“你们报完案刚走，我领导就给孙大国的父亲打电话了，他俩不但认识，而且还是当年一起当兵的战友。”

林小果和林小红、张小敏闻言顿时啊了一声。陈浩也是神色一动。他想过在一个执法系统里面，YY执法部门肯定和XX执法部门领导认识，但是也没想到，两者关系如此亲密。稳健声音道：“至于他俩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没过多久，孙大国就主动来了，说视频里的情况不是真的，只是他痛快嘴随便瞎说而已，我们根据领导的命令做了笔录，然后孙大国和领导又私下里谈了一会，就离开了。”

说完，稳健声音又补充道：“我知道的就这些，没别的了。”

陈浩点了点头。稳健声音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执法人员，知道的不多，不过刚才说的这些也能透露出一些东西了。看来孙大国背后的关系利益网不小啊。林小果不甘心的问道：“你刚才说即使孙大国亲口承认犯罪事实，但是没有证据，也无法给他定罪是真的吗？”

稳健声音道：“是真的，现在认定犯罪非常严谨，必须要有证据，犯罪嫌疑人口供倒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有证据，即使犯罪嫌疑人不承认或者保持沉默也可以定罪，没有证据，即使犯罪嫌疑人承认了，也不能定罪。”

林小红焦急道：“亲口承认犯罪还不能定罪，这是什么道理？我怎么理解不了呢？”

稳健声音解释道：“这是法律上的完善，根据证据定罪才是符合客观事实，如果只根据口供就可以定罪，那很多人就可能买通别人去冒名顶替。”

林小红傻眼，说不出话来。林小果叹了口气。张小敏神情沮丧。本以为弄到孙大国亲口承认犯罪的视频就行了，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陈浩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说只要有物证，比如孙大国的体液之类的就行？”

稳健声音道：“是的，其实只要看过视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孙大国肯定就是罪犯，所以只要有能证明他犯罪的物证，就可以指证他。”

张小敏激愤道：“既然你们心知肚明孙大国是罪犯，小果姐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继续用语言伤害小果姐，甚至出言威胁，你身为执法人员，连最基本的正义感都没有吗？良心让狗吃了吗？”

稳健声音沉默，想必在那边也是面红耳赤，半晌才用羞愧的声音道：“对不起……”张小敏还要再说，陈浩拦住她：“行了，你挂电话吧，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这普通执法人员也做不了主，骂他没有任何意义。稳健声音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吞吞吐吐说出一句对不起，然后挂掉电话。“说对不起有个屁用！虚伪！”

张小敏愤愤不平。林小红问道：“陈记者，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浩道：“那个执法人员说只要有体液等物证就行，那我们就去弄孙大国的体液！”

三女吃了一惊。张小敏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就像小红姐当初弄到傀儡孙大国的体液证据一样？”

林小红顿时满脸尴尬。陈浩道：“这个你们不用管了，我来负责，肯定弄到就是。”

林小果和张小敏松了口气，她俩可万万做不到像林小红那样偷偷捡别人的生活垃圾，翻找安全套。那也太丢脸了。林小果感激道：“陈记者，我的事情，实在太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陈浩摆手道：“不用客气，小果姐，既然我说要帮你，肯定会帮到底。”

他心里道：“而且帮你我也可以获得功德。”

四人又说了会儿话，见天色已晚，陈浩和张小敏便离开了。“你打算怎么弄到证据？像林小红那样做吗？”

来到大街上，张小敏好奇问道。陈浩道：“我要是告诉你，你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