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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阿尔文·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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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出来吃晚饭了!”

一间简陋的小屋旁,一位中年人正叩着房门,朝里边嚷嚷着什么。屋内,一位少年正闲坐在床榻上,背靠着墙,眼睛呆滞地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夕阳正悬挂在天际,几缕阳光从窗户外透进来,映射在少年的脸上。少年的面庞生得几分清秀白皙,略显稚嫩,一头黑色的短发被阳光照得些许发橙红色。听到屋外的叫门声后,他愣了一会儿,才从床上站起身来,清瘦的身体带着稍微有些拖沓的步伐朝门外走去。“来了,列叔!”

被唤为小黑的少年含糊不清地应答了一句,便打开房门,向门外的中年男子简单行了个礼,就顺着门前的道路朝一头走去。身后,那名中年人神情复杂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叹了口气,便又快步跟上。走在钟家镇的石子路上,小黑心绪不定地低着头,似是在思考着某些紧要的事情。路过的钟家人见到他,也都只是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丝毫没有要向他问好的样子。偶尔,还能听见一些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他这个样子都好几年了,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什么。”

“算了吧,别理他,毕竟他也只是个外人,不是我们钟家镇上的人。既然算作客人的话,还是对他客气一点比较好。”

“我看就算对他客客气气的,他也未必听得进去。”

纵使周围时不常响起这般的低语声,小黑仍然不为所动,似乎是选择性失聪一般,径直从他们这些人身旁走过。周围人见到他这副模样,有些还以怜惜的目光瞟了他几眼。小黑并没有多管这些事情。他所苦思冥想的,是几年来在他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心结。他究竟是谁?在饭厅用餐的时候,他也还在一直思考这件事。自记事起,他就在这钟家镇里生活了。他的记忆中并无双亲的身影,据一直照顾着他的钟家人所说,他的父亲在他尚还处于襁褓之时,便将他留在了这里,随后便离开了钟家镇,至今杳无音讯。而如今小黑已经成长为了一名十六岁的少年,本应正是意气风发的花样年华,但他的内心始终被一团疑云充斥着。我究竟来自何方?到目前为止,他所知道的唯一的一条关于自己身份的信息,便是自己的名字。虽然别人都叫他小黑,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全名是——阿尔文·布莱克!用完餐后,小黑习惯性地把碗里的残羹剩饭扔给早已在自己脚边等候多时的野狗。野狗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狼吞虎咽着终于到来的“饕餮盛宴”。“小……布莱克先生,这边请。”

先前那位前来传唤小黑的中年男子,此时已经走到了小黑的身前,略显拘谨地向小黑指示着方向。显然,在外边他还是要尽些礼数。小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就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行去。当他路过那中年人身旁的时候,小黑用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轻语道:“列叔,这些年麻烦你照顾了。”

据小黑这些年来所了解的,这位一直照顾着他的起居的中年人名叫钟列。据说,钟列年少时也曾在钟家镇一度风光,可后来似乎是遭遇了什么重大变故,使得钟列的名声一落千丈,自己也差点一蹶不振。现在钟列不过三四十岁的年龄,额头上却早已冒出了些许白发。至于钟列为什么会一蹶不振,跌落钟家镇的“神坛”,小黑心中也有些许揣测。只是,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去认证。每当他问起钟列关于这件事情时,钟列却只会闭口不言,或胡乱找个话题搪塞过去。小黑心中思考着这些,一时间竟有些忘我,竟然一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旋即,一个腔调里带着怒气的声音传入小黑的耳畔:“长眼睛了吗,看点路啊!”

小黑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笑,抬头望向那被撞之人。这个令人略微感到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小黑冲那人微微点了点头,旋即便不再搭理他,径直从他身旁擦肩而过。身后,那名为钟落云的钟家少爷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地数落了小黑一番:“也就只有你这样一点也不懂礼节的人,才会被安排和钟列那个废物在一起。”

然而小黑仍然假装没有听见。像这样的话语,他这些年早就习以为常了。一些人听闻吵闹声,便都饶有兴致地前来围观,见到争端中的两位主角分别是钟落云和小黑时,这些人的脸色不禁丰富了起来。钟落云可是钟家镇上新一代的翘楚人物,据说他还具有一定的资质,成为像当年钟列那样的人物。可具体是什么样的人物,似乎大部分人也都并没有什么见解。然而小黑的心中,似乎有着一些答案。钟列带领着他走进了道路尽头的一家祠堂内。这是钟家镇的主堂,是钟家家主处理事务的地方。钟列迈入堂中,朝着一侧摆放先祖灵牌的地方微微行了个礼,然后便看向大堂正中。此刻,一道身影正立在大堂的中央,面朝着灵牌摆放之处,眼睛紧闭,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半晌,那人的眼眸倏地睁开,一道略显苍老的目光投向到来的钟列和小黑二人,神色颇为复杂。小黑见状,便先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见过钟玄家主。”

“布莱克先生已在我钟家镇待了这么多年,也就不必客气了。”

钟玄回了个礼,随后也朝钟列点头示意。钟列见状,于是便急忙退到了一旁。“不知家主传唤我前来,是有何事?”

小黑问道。“此次有事找你,是关于你的身世问题。”

钟玄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来,我相信你自己也对这个问题或多或少有所思考。十几年前你的父亲来到我们钟家镇,将你托付于这里,那个时候我还正值壮年,履历还未过深厚,家中不少事务我也只能分担些许部分。如今我年事已高,当年许多知情人士如今也都早已逝去,我怕自己命不久矣,这才着急将你唤来。”

一旁的钟列听到这话,神色不免有些黯然下来。“钟玄家主,我这些年来也确实思考过,可并未找寻到什么证据。我对父亲的了解,恐怕还不如您多。”

小黑回道。“我当年也仅是有缘见过他一面而已。”

钟玄说道,“不过现在有些事情非常关键,在这节骨眼上,我也必须得想办法知道一点事情。”

一旁的钟列眼角略微上扬了些许。“你或许也听说了,我的长子落青,如今也到了该开始学会掌管家族事务的年纪。或许,如果他够出色的话,我便会把钟家之主的位置择时传给他。”

钟玄顿了顿,又继续道,“可我所想的,还不只是这些。”

话罢,他看了看正立在祠堂入口处的钟列。小黑的心头一紧,他知道钟列以前曾被誉为复兴钟家镇的希望,可后来希望破碎了,钟列也被钟家人唾弃。他可是没有想到,这钟落青的继任之路,居然还会和钟列有所关系。钟列被钟玄这么一看,一开始也是稍微有些懵,但马上反应过来,脸色略微变了变,出声问道:“家主的意思,可是让他……”钟玄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来看向小黑,说道:“我相信,你的身上,肯定有什么可以帮助落青成为一名能力者。”

能力者!这是小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三个字可以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能力者……”钟列此时目光已略有些呆滞,口中似乎在喃喃自语些什么。良久,小黑和钟列才从各自的情绪之中回过神来。钟玄见二人渐渐心神落定,便继续说了下去。“我们钟家镇,已经太久没有出现一名能力者了,致使我们现在跟一个凡人势力并无两样。”

钟玄叹道,“十几年前,我们钟家镇终于有了一个振兴家族的希望,就是现在一直照顾着你的钟列表弟。他成功于十二岁时觉醒,并凭借着自己的刻苦修炼,加上钟家镇原本就十分稀薄的物资补助,成功在三十岁之前成为了一名一星能力者。可惜,后来他进阶失败了,能力不进反退,最终也就成了现在这样,与凡人相差无二。直到现在,我们钟家镇还未能诞生下一位能力者,可我并不甘心。”

小黑转过头看向钟列,却只见后者苦着个脸,看样子他还迟迟未能从之前失败的阴影当中走出来。“咳!算了,我知道这样有些唐突。天色不早了,二位还请回吧。”

钟玄沉吟了一会儿,摆了摆手。小黑、钟列二人见此,便只好退出祠堂,返回各自的住处。祠堂外边,天色早已经黯淡了下去,凛冽的月光倾洒在砖红的屋顶上,四周一片寂静,悄然无声。整个钟家镇似乎都在这样的环境中沉沉睡去。只有一处例外。此时此刻,钟家镇边上的一间小屋里,一个黑发少年从自己建造的密室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片如羽毛一般的物体,但若触摸一番,恐怕会被它硬如磐石的质感所惊叹。少年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感知着什么。良久,他的眼睛陡然睁开,旋即,一丝泛绿色的荧光从他指尖冒出,悄然沉入那片羽毛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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