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秋看了看肖寒的客厅,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就连热水都需要现烧。水壶在旁边发出烧热的声音,夏秋秋静静坐在旁边为他换着毛巾。看见肖寒眼睛紧紧闭着,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他眼下有很明显的发青,看来最近应该是没有睡好,怪不得把身体搞成这样。此时的肖寒昏昏欲睡,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在梦里,他对外界的感知已经开始模糊,不过还是可以感觉到属于夏秋秋的气息在自己身边。破碎的记忆就像是碎裂镜子的碎片一样朝他砸过来,断断续续零散的片段开始在脑海中浮现。一恍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肖寒还是个小孩子,父亲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藤条站在他面前,抬手落下,一条条血痕夹杂着低泣声,还有来自父亲的咒骂。“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连小少爷都保护不了,要你还有什么用?”
父亲因为他犯了错,非常愤怒,所有的怒火都被撒在了这个孩子身上。“你要记得,你是战家的一个下人,你的作用就是保护小少爷,就算是以后遇到什么危险了,你也要保证死的人是你,而不是小少爷,你记住了吗?”
肖寒对当时自己怎么回答的是记不清了,只不过那样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说什么反抗的话呢?对于父亲,肖寒对他的印象廖胜于无,他教会自己很多保护别人的本领,但是却也伤害了自己很多,记忆中最小时慈父的那张脸已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直都是严厉的父亲。不过在长大后,肖寒却意外的理解了当时父亲的想法,他如果没有能力保护自己,那么就更没有能力去保护少爷。又恍惚了一下,情景发生了转变。肖寒和战沥勋同样都是青年时期,他也成为了战沥勋身边的专属保镖,两人现在被步步紧逼,最后被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肖寒的拳头死死攥着,警惕地看着前面的一帮人。“小子,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打的过我们几个吗?识趣的话就把你身后的人交出来,我们还能饶你一命。”
说话的是几个身高马大的男人,他们个个都露着狰狞的面容,看着青年的战沥勋就仿佛看见了什么发财之路一样眼冒金光。“不。”
肖寒咬着牙关说了一句。他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心里已经估算了自己的胜算,就算是拼了命,大概也只有三分,不过,如果这三分胜算能够让战沥勋逃出去,那也值了。“臭小子,给脸不要脸是吧?那我们就先教训你,然后再把你们家少爷抓走。”
面前的几个男人面容一下子变得狰狞了起来,挥动着手里的棍棒就朝两人走近,而战沥勋和肖寒现在手里都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防卫。“呀啊啊啊!”
肖寒最先暴动冲了过去,决定先发制人。一拳撂倒了一个轻敌的壮汉,肖寒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旁边的人狠狠的击打到了后背上,让他差点扑在地上,一个趔趄,他迅速的转身攻击,不过由于疼痛,他的力道已经小了不少。被眼前这个大汉一拦,手就没有办法再往前移动半分。“小兔崽子挺能打啊,不过还是太嫩了点。”
肖寒随着男人的一个飞机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他吃力的爬起来,捡起最开始攻击的那人掉落的,自己被打飞时捡到的木棍,嘴里吐了一口血沫,眼底变得血红。“好了,不用和他们拼命。”
战沥勋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你们谁是这帮人里头?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战沥勋丝毫不畏惧眼前的几个人,即便自己现在处于劣势。后面的事情肖寒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些人在接受了某些条件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开,而战沥勋回头,过来扶着他。“谢谢你,为了我。”
他在昏倒之前听到这样一句。意识又恍惚了好一阵,好像从遥远的远方又飘到极近的地方,等再次听到声音的时候,试听到有一个人声在自己耳边说话。“醒醒,醒醒……肖寒,醒醒……”好像是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肖寒费力的掀开眼帘,是一道模糊的人影,是谁?“张嘴。”
他能清晰的听到她的说话。肖寒张嘴,一勺微苦的药就被喂到了嘴里,夏秋秋此时坐在他旁边,一勺一勺的喂着他药,本来是想叫醒他,让他自己喝的,但是看见他现在这个状态,还是自己喂给他吧。“肖寒,你好点了吗?”
夏秋秋问。眼前清晰了不少,肖寒这才看见是夏秋秋,是啊,她刚才过来了,正好撞到自己在发高热,看来刚才给自己喂药的是她。“谢谢,麻烦你了。”
他感觉身体比刚才舒服多了,又看了一眼,旁边几条湿的毛巾,还有桌上刚刚喝空的药,她从进来到现在应该一直在照顾自己。夏秋秋看见肖寒清醒过来,舒了一口气,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烫了,说明药还是有效果的。“你说你,家里怎么不备点感冒发烧的药呢?那些药早都过期了,你也不知道换一换。”
夏秋秋埋怨了两句。肖寒也觉得自己有点好笑,要不是夏秋秋过来了,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呢。“平时基本不会生病,就算是真的有了什么事,也不会是感冒发烧这种小事。”
他如实说。是啊,他是为战沥勋闯刀山火海的人,保护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基本要求。夏秋秋却从这句话中读出了更深的含义,她心里忽然想着,肖寒他,应该活的也很累吧。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过得很轻松的样子,什么事情都仿佛信手拈来,但是他身边却一直没有停息过危险,不只是针对他的,还有通过他来针对战沥勋的。“秋秋,真是让你麻烦了,今天我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去了,一会儿我叫其他人过来接你。”
肖寒还是帮夏秋秋考虑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