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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元大手一出,立时便将殿内温度拔升了不少,众修士与赵莼所隔遥远,却也觉得热浪重重,灼得面门一痛。
吴川法身被那真元大手紧紧抓住,当即是呼吸不能,仿若浑身都要融化了般,整个人忍不住凄惨痛叫起来。他借托机缘方才走到今日,一身法力与根基全然称不上稳固凝实,便是修成了法身,亦不过居于下三等中,体内留有许多驳杂不清之处。而赵莼底蕴深厚,神识法力更在寻常法身真婴之上,区区吴川又如何能与她硬扛? 众人便只瞧见吴川那具法身,在赵莼真元大手下被活活融化殆尽,最后剩一个满面惊恐的小小真婴轻声惊叫,却也没能从中挣脱出去。这一横行霸道的长逾山主死得算是十分凄惨狼狈,饶是众人觉得他罪有应得,看向那出手之人的眼神,却仍是惊骇至极。 倏地,赵莼心中一紧,暗暗觉得有些不妙,正是此时,骤听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一声爆喝,叫她连忙抬眼往那锦衣玉带的金台教女修看去。 此时此刻,那女修正全神贯注于自己手中法宝,并不曾发觉赵莼已经注意到了她,倒是房师兄多个心眼,一直分神盯着赵莼那处的情况,现下一见她注意过来,心头便高高悬起,咬牙道:“事已至此,任你是风云榜第十也无可奈何了。 “待我等取到功德法衣,此座洞府便会立时崩毁,有诸位长老的接应,你一个小小真婴定然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他乃谨慎之人,如今笃定放言,亦不过是为让自己心安,好叫自己不在赵莼面前露怯。而等金台教弟子引动手中法宝,那八座金身上的光辉便开始如星点一般,被其手中之物吞引入内! 那法宝吞得也快,须臾间就使八座金身黯淡不少,赵莼不知金台教弟子意欲何为,然而却心中狂跳,忍不住警铃大作,她当即挥袖将一座金身下的弟子擒住,厉声向那锦衣玉带的金台教女修喝问道:“尔等何故破坏金身?”
也不怪赵莼动了杀心,毕竟她已知道此座地宫洞府之下,镇压的是无边死气,而这些金台教弟子破坏金身的举动,实又看不出心怀好意来,如若地宫洞府受了损毁,将内中死气放了出来,那便不是能够轻易解决的事情了! 那金台教女修面色一白,但却咬死了不肯开口,而她手中法宝亦十分独特,似是开启之后便再不能停,眼下人已被赵莼制住,可上空那座金身到底还是破了。 “赵莼!此事关乎我宗存亡,你还是不要阻止的好!”
现身而出的三旬男子相貌平常,只是一双眼神尤其坚定,此刻言词振振,高声喝道,“金身已破,此事无可转寰,众弟子随我一起,夺回法衣,助掌教登临洞虚上境!”
“是!”
话音方落,八座金身下的金台教弟子顿时向上一跃,齐齐聚成人阵,使气势直冲云霄! 赵莼五指略一用力,便将手下女子性命了结,旋即又把长烬祭出,剑锋一指就朝金台教之人杀去,只是剑气还未临近人阵,此方大殿就轰然一震,游荡在殿内的气机亦现出暴动之兆,先前只能在笼中观见的死气,不知不觉已向四面八方弥漫开来。 她脸色一沉,心知金台教所图不可不阻,只是如今之景,却不晓得这些死气要如何除去了。 房师兄心跳如雷,等见眼前金光大作,一件薄如蝉翼的玉色纱衣逐渐浮出后,人阵最外一层的弟子,已然是被赵莼屠戮一空! 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伸手往那纱衣抓去,正是指尖与那纱衣接触的一瞬,赵莼剑锋杀至,一时间血液飞溅,房师兄哀嚎着向后仰去,手中却不愿将纱衣舍弃,便看那玉色纱衣被他猛然拽起,其罩盖的身躯立时灰飞烟灭,无边死气如浪潮打来,顿使祖师大殿浸入一片死寂之中! 这一瞬间发生的变故,叫殿内修士完全摸不着头脑,仿佛眼前一晃,就已身临鬼域之内。赵莼眼神一厉,登时将剑气斩下,那房师兄的头颅便就应声滚落下来,剩一件轻如无物的玉色纱衣飘忽落于她手。 未等她看清这是何物,大殿之内又是一阵晃动,只是这回叫她觉察出的气息,却让赵莼心中大定。 淮樽真身已散,地宫洞府各处禁制顿时威力大减,亥清本将之握在手中小心炼化,此刻心中微动,立刻就发现了掌中洞府的变化,适时趁虚而入,便就破了淮樽洞府的禁制,将其中死气弥漫之相看入眼底。 而地宫洞府一破,内里修士自也是四散奔逃,只是一出大殿,便先被亥清威势所慑,却不知外头发生了何事,天地间仿佛一片寂然。 “如此浓重的死气……”亥清眉心一跳,心知这死气一旦彻底散出,方圆万里必将生灵涂炭,她顾不得询问赵莼发生了何事,待目光垂落看清爱徒手中之物后,立时便呼唤道:“莼儿快将此物交予为师!”
赵莼不敢有失,当即抛出手中纱衣,而亥清接下此物后,心下也不住暗赞一声,道是好深厚的功德,怪不得能压制住如此浓厚的死气。她并指往上一点,口中迅速念过几道法诀,那玉色纱衣便骤然化成金红颜色,向下落至死气之上,即如天火坠落,顿与死气灼烧成一片火海! 亥清见状,便才心中稍定,以她之能不是无法镇压住此些死气,只是想要将之根除的话,至少也得用个一年半载才能成事,现有功德法衣相助,便无需额外耗费如此多的心力……不过这些死气因何会弥漫而出,就应是万剑盟要下功夫探查的事情了。 起初因真阳印记一事,她心中确是急躁不已,等后来真阳印记逐渐平息,而非消散于无,亥清这才平复下了心头忧虑。如今一看赵莼,她便挥手将之召来身侧,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