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归也连忙帮腔道：“对！不是奸细！”

“闭嘴！”

水芯朝着小归一声厉喝。小归毫不害怕地朝她做了个鬼脸。“你！”

水芯扬手要打他，绯妍连忙挡在他身前。“好了！”

慕媱扬声制止道，“还让不让我审了。”

水芯一声冷笑，抱胸站在一边静待。慕媱好整以暇地拢了拢发髻，心道，这个水芯居然说她是奸细，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神妃到底想好了没有。”

水芯不耐烦地催促道，她认为这个一心想要执掌玉山大权的人一定会重重地惩罚绯妍。慕媱却不回答水芯，而是问绯妍道：“你是奸细？”

“不是！”

绯妍连连摇头。慕媱这才认出来，这个女孩就是紊溟的徒弟，也是一个多月前在水芯剑下救了自己的那个孩子。“那你为什么要擅闯结界？”

慕媱问道。“我没有擅闯结界，是她陷害我的！”

绯妍指向水芯。慕媱饶有兴趣地看了水芯一眼。水芯心虚地挺了挺胸脯，道：“区区一个凡人，还值得我陷害？神妃若是不信，大可问问她们！”

那个领头的守山仙娥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回神妃，这位姑娘的确是没有手谕就想下山。”

慕媱走到绯妍面前问道：“这个时候，你要下山做什么？”

“我没有要下山，是她易容成守山仙娥的模样骗我下山的。”

绯妍指着水芯道。“你胡说！你硬闯结界，每个人都看到了！”

水芯怒喝道。慕媱向那个领头仙娥投向询问的目光。领头仙娥连忙说道：“她的确有硬闯过。”

慕媱眯着眼睛，看看绯妍，又看看水芯。现在人证物证俱全，绯妍要擅自下山的罪名算是坐实了。可若真的是水芯有心陷害，她又怎么能白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雪耻的机会。水芯见慕媱眼中暗影浮动，连忙走上前去，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慕媱听罢，竟笑了起来。看向水芯的目光还带了几分赞许，道：“可是说定了。”

水芯傲慢地扬了扬头，表示肯定。慕媱再次看向绯妍的眼神竟变得狠厉起来，对她身后一众侍奉跟随的仙娥说道：“此女罔顾神旨，罚她三下神鞭，囚于仙牢。”

绯妍和小归闻言具是一震，上次芙蓉挨了三下神鞭，万年修为散了将近一半。绯妍一介凡人之躯，又如何能承受！仙娥们闻言，面露难色，小声地提醒道：“神妃，神鞭是玉山的法器，只能有王母娘娘的命令才能运用。”

“放肆！”

慕媱厉声喝道，“王母算什么。我堂堂神妃要用，还用不得了？”

一众仙娥正不知所措，抬头却见王母和嫘祖相伴踏风而来，连忙跪倒一片。水芯微微皱眉，心中暗骂她们来的不是时候。王母盈盈落地，俯瞰着面前跪下行礼的一众仙娥。一个多月不见，因为温如玉花的事情王母略显憔悴，但那睥睨天下的贵族气质却是任何都掩盖不住的。而嫘祖则是用略带责怪的眼神看了水芯一眼，随即便向绯妍投去关切的目光。绯妍只见王母和嫘祖身后紧跟着沐兰，她对着绯妍轻轻点头以示安慰。绯妍便像打了一剂强心针，但又碍着嫘祖的面子，不好当面指控水芯。于是只说道：“王母娘娘！有人骗我下山，我不是故意要闯结界的。”

“我都知道了。”

王母淡淡地说道。王母话音刚落，慕媱便抢着说道：“此事我已经处理完了，不劳王母费心了。”

“处理？”

王母冷笑道，“你怎么处理？她即是紊溟上神的弟子，又是我的客人，你可得仔细掂量这三下神鞭的重量了。”

慕媱口齿伶俐地说道：“那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饶她是神尊的弟子，就算是神尊本人，若是犯了与魔界勾结的错误，也得受罚。”

余音未绝，只听九天之上传来一阵笑声，神帝的声音遥遥响起：“好一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水芯心中暗叫不妙，怎么连神帝都惊动了！待她反应过来，前面的仙娥们都已经跪倒一片。神帝周身笼罩着五彩神光，照耀的十里祥云都泛着一层朦胧的金光。周围簇拥着一众神兵天将，脚踩赤金鲲鹏，从九天之上遥遥而下。慕媱见自己的大靠山来了，匆匆行了个礼，还未等神帝示意其他人起身，便急不可耐地抢先扑了过去。摇着神帝的袖子撒娇道：“帝尊，这个女孩擅闯结界，我要罚她，王母却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

神帝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地轻拍了拍慕媱的手以表安抚。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起绯妍，问道：“你就是紊溟唯一的女徒弟？”

绯妍点点头。眼前这个头戴七彩砗磲玉冕的男子，就是掌管天苍生的神帝了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俊朗，她还以为神帝是一个白须飘飘的老头子呢。只不过师父和栾惌好像都不是很喜欢他，我还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神帝道：“长得倒是挺招人喜欢的。只是怎么居然还只是凡人之躯啊？”

绯妍窘迫地低下头，说道：“民女天资愚笨，辜负了师父的教诲和王母的恩泽。”

王母见神帝对绯妍颇有好感，连忙求情道：“回禀帝尊，此女还未修成仙身，三下神鞭定会要她魂飞魄散，小神只怕无法向神尊交代。”

神帝中肯地点了点头，说道：“三下神鞭是有些重了。”

慕媱刚想说话，却听神帝接着说道：“既然是神尊的徒弟，不如就将她先押入仙牢，再将她交给神尊处置吧。”

绯妍惊讶地抬起头，但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一个长辈慈悲怜悯的目光，那双细长的凤目里蕴含的却是可怕的阴谋。嫘祖和沐兰等闻言，均是松了口气。在仙牢里囚禁着，也总比挨三下神鞭的好。等紊溟神君来了，总有办法救她的。可小归却很不情愿地挡在绯妍面前叫道：“不行！凭什么关啊妍！”

“这是什么东西？”

神帝微微皱眉。王母连忙将小归提到一边，“这是青龙峰上的归墟水幻化出来的灵物。”

神帝伸手捏了捏小归的脸，打趣道：“啧啧啧，没想到紊溟待他这个徒弟甚好。区区一个凡人，不仅穿着天蚕裙，居然还能养一个这样的灵物做宠物。”

神帝的语气虽然尚算和善，但眼神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小归吓得连忙缩了缩脖子。绯妍心想，他才不是宠物呢，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用密语给小归传音道：“小归你乖乖地跟着沐兰姐姐，师父很快就会来救我的。你放心。”

小归被王母拎着，挣扎着蹬了蹬小脚。听到了绯妍的话，委屈地扁了扁嘴，停止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