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煜明原本阴沉的眸子瞬间亮了亮,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和温仕初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然儿,应该就是想把兵调回来。”
温仕初补充道:“不仅能调回来,还能调回更多。”
邢烈还不明白,“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这可是圣旨,她还敢违抗圣旨不成?除非……”他的声音忽然止住了,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可以与圣旨抗衡的可能。天都朝廷一直在传,象征调兵权威的虎符丢了。而这个虎符,原本是在何义泓何大将军手中的,他失踪多年突然出现,虽说朝廷的消息一直隐藏的很好,但还是有消息透出,说何义泓临死前,并没有把虎符交给皇上。而这个虎符,很有可能在他唯一的女儿何心然手中。所以何心然如果真能调兵前来,那就说明虎符真的在她手上。想到这里,军帐内再次鸦雀无声。这毕竟只是一种可能,谁也不敢保证虎符真的在何心然手上。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们有太多讨论的时间,因为北夷兵又打进来了。这次不是一千兵马,而是六千。六千人对战六百人,十倍的差距,结果可想而知。但没有一个天都士兵退缩。他们拿起刀剑,弯弓搭箭,准备来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杀!”
杀喊声犹如天雷滚滚,分不清是敌是友。褚煜明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手中的长剑犹如地狱罗刹的利刃,所到之处无一活口。六百人的军队人数骤减,仿佛命中注定一般,必定走向思路。北夷军势在必得,他们笑的得意,杀得肆虐。可就在这时,一阵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响起。“咯吱咯吱……嗬嗬……”只见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傀儡人,迅速加入了战场。他们将天都士兵围在一起,呈保护状态。北夷兵有些懵,但很快就被面前动作迅猛狠毒的傀儡人杀的再没时间思考。此时容沛与何承嗣正藏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远远操控者这一切。傀儡人无知无觉,即便掉个胳膊断个腿,仍然能战斗,实力又强,导致北夷兵完全招架不住。只可惜傀儡人并不多,有的还是莫如诡研究出来的残次品,很快就被北夷兵抓住了缺陷。树上,何承嗣小脸紧绷,额头上满是汗。他手摇铃铛,努力操控着傀儡人。容沛看的有些心疼,却只能强忍着道:“还能坚持吗?”
“能。”
何承嗣咬紧牙关,又滴进铃铛里一滴血。傀儡人的行动顿时敏捷了些。孟如虎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被傀儡人击倒,心下惊疑不已,一转眼便看到了树上藏匿着的人。“把他们杀了!”
容沛暗道不好,揽着何承嗣就跃到了更高处。他们就算跳下树逃也来不及了,只能往高处躲。何承嗣的心神瞬间被打乱,铃铛不稳,傀儡人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那孟如虎见状,立即对身边的兵道:“拿弓箭来!”
他弯弓搭箭,对准了隐藏树间的何承嗣。咻的一声,长箭飞出,容沛快速格挡下,不料紧接着还有一箭。为了护住何承嗣,他硬生生挨下这一箭。好在无影阁的人及时赶到,更好的护住他们。与此同时,何心然之前想向慕挽月借来的兵也赶来了,他们一直隐藏在暗处,虽然只有一千五百兵力,但对他们来说大有帮助。只是……北夷兵竟然又来了两千!褚煜明眼中布满浓浓杀意,他带着鲜血的剑尖直直向孟如虎刺来。孟如虎偏头躲过,两人自此交手。天空中一道惊雷落下,却迟迟没有下雨。闷热的空气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引来一大片鸦群。孟如虎一边大打,还一边挑衅褚煜明。“我说明王殿下,莫要再垂死挣扎了,无论如何你都会败,何必呢?”
褚煜明冷哼一声,“孟将军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吧。”
天空中又是一道惊雷带闪电,孟如虎的大刀挥舞的虎虎生威,一下劈向褚煜明。褚煜明仰身,后背紧贴着马背,然而孟如虎的真正杀招,是袖中的回旋镖。褚煜明瞳孔放大,想要躲闪已来不及,他好似看到了孟如虎脸上得意的笑。千钧一发之际,褚煜明耳边有风声闪过,只听当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击飞了那回旋镖,差点把孟如虎的耳朵削掉。“杀啊!!”
杀喊声骤然变大,原本以为北夷又来了援兵,不料那明晃晃的天都军旗比任何东西都要闪耀。褚煜明的眼前一亮,他看到的不是那将近一万的士兵,还有为首的向他纵马而来的红色身影。“然儿!”
何心然极少穿颜色鲜艳的衣服,而此时的她一身红衣似火,纵马扬鞭,长发飞扬,宛如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褚煜明,我调兵回来了!”
褚煜明大步上前,与翻身下马的何心然紧紧相拥。“然儿。”
“褚煜明。”
何心然的声音闷闷的,她双手环住他精壮的腰身,丝毫不嫌弃他身上的血腥味,只觉得这两日以来奔波的疲惫一扫而空。褚煜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你回来就好。”
两人知道这不是诉说思念的时候,目光立即投向战场。此时天都援军以汹涌吞没之势席卷而来,不多时便将北夷兵消去大半。这等速度,可不是几千兵力能做到的。“然儿,你调来了多少兵?”
褚煜明并没有问是怎么调来的。“一万两千有余。”
饶是褚煜明再镇定,此时也不由得惊讶万分。一万二,可以抵得上三座普通城池能拿的出的主力军了,然儿是怎么的做到的?天都士兵在得知援兵到时,不由得士气高涨。褚煜明看着何心然眼底泛青,略显疲态,张口想说什么,就被何心然打断了。“嗣儿呢?”
褚煜明心下慌了一瞬,“他先前操控傀儡人,有容沛和无影阁的人护着他……”来不及听他多说,何心然立即向何承嗣所在的地方奔去。由于天都大量援兵的到来,使得孟如虎格外惊讶,“这不可能,他们从何处调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