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冯玉清狼狈又心酸的样子,说出来他还不得气死。本来就年纪大了万一气出点毛病来就不好了。“说呀。”
冯玉清先急了,还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喜欢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凡事都要果断,否则白白丢失了机会……”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何心然就不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关于穿越回去的问题,我有了新的想法。”
“噗!”
冯玉清喷出一口酒,“不要告诉我,你想带着褚承安那小子一块穿越回去。”
“那倒不是。”
何心然幽幽地道,“我不想回去了。”
“咳咳咳!”
冯玉清一口老酒呛在喉间,辣的他直咳嗽。何心然赶忙上前帮他顺了顺气,“师父,您老人家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冯玉清冷哼一声,“你这臭丫头,不高兴的时候就叫我臭老头,高兴的时候就喊上师父了?哼!”
何心然小声嘟囔道:“你不是也经常叫我臭丫头嘛。”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何心然自知理亏,连忙上前道,“师父,我就想知道现在反悔的话,还来得及吗?”
冯玉清长长叹了口气,“你要是早半个月说的话,还来得及,但现在……时空之门已修复,天命已为你设好,要想更改天命,难。”
一个“难”字,让何心然心中一沉。“我说师父,我几乎天天都在召唤你,你现在跟我说让我早半个月说?”
何心然火气上头,已经撸起了袖子。“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冯玉清话音一转,连忙道,“你只需要想办法避开天命之光即可。”
“天命之光是什么?不如师父展开说说?”
冯玉清正准备喝口酒润润嗓子,一倒酒壶发现没酒了。何心然眼疾手快,想要把自己珍藏的女儿红拿出来,结果发现这是在梦里。冯玉清一扬手,无所谓地道:“不用忙活了,你的女儿红就当是孝敬我的了。”
何心然微愣,“你喝的就是我的女儿红?”
“不然呢?”
冯玉清理所当然地道,“我不远万里来找你,实在太渴了,刚好看到你房间里有女儿红,就喝了些。”
“味道虽然不比我喝过的味道好多少,但勉强能入得了口。”
不仅偷喝了她的酒,还挑三拣四的,这能忍?何心然摩拳擦掌,“是吗?既然这么勉强,师父怎么还喝的这么起劲呢?”
冯玉清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连忙跳到一边以防挨揍。“你这丫头,别这么小气嘛,大不了以后还给你就是了。”
考虑到自己有求于人,何心然便先不计较这个了。“说正事,什么事天命之光?我该怎么避开?”
冯玉清正了正神色,“一般来说是避不开的,但因为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有一定的可能性。”
言外之意,可能性不大。“天命之光其实就是你的命运之光,我为你求来了回去的机会,所以这个光会一直笼罩在你的命数上,当然,你自己是看不见的。”
“只有你在开启时空通道的那天,这道光才会显形,只要你及时躲开,不要被这天空照到即可。”
何欣然明白了,“就这?这么简单?”
既是一道光,到时候她躲到屋子里不就行了?不过看冯玉清的表情,总觉得没这么简单。“那天命之光什么时候来?”
“不好说。”
冯玉清忽地反应过来什么,忍不住敲了何心然的脑袋一下,“你个臭丫头,我给你求来时空通道为你打开的机会付出了多少代价?你反悔也就算了,竟然那还想着人家准时准点告诉你时间?”
何心然揉着脑袋,十分委屈,“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辛苦嘛,再说了,谁让你就是不出来的。”
总之一老一小在这儿互相埋怨了一阵,也没埋怨出个之所以然来。最后累了,索性坐下来聊起了天。“师父,你为了我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看到冯玉清一身破破烂烂的样子,她着实有点于心不忍。“别提了。”
冯玉清一挥手,说到这个好像要哭了,“还不是掌管生死簿的那个老不死的,我让他改改命数,他还跟我提条件,要我给他捏肩捶背,端茶倒水,可把他美死了都!还要我给他酿酒,洗衣做饭……”冯玉清越说越气,差点把酒葫芦都扔了。何心然十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师父,真是辛苦你了,其实我还珍藏着好几大坛上好的葡萄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嫌弃不嫌弃!”
冯玉清两眼放光,忙不动迭地道。哪知何心然话音一转,“等我避过着天命之光,一定双手奉上!”
“切,都是套路。”
冯玉清撇撇嘴,“算了,不跟你说了,最后再嘱咐你一句,天命之光很可能出现在月圆之夜,到时候你留心注意。”
“那……”何心然还想问,便见冯玉清的身影攸然消失,而她也醒了过来。“然儿。”
一睁眼,就对上了褚煜明担忧的眼眸。再定睛一看,床边围了许多人,其中还有瑟瑟发抖的太医。“然儿,你可还好?”
褚煜明呼吸急促,少见的将紧张表露出来。何心然有些茫然,“我怎么了?”
青竹有些担忧地道:“奴婢和水绿在门外侯着,就听见娘娘在呼喊什么,怎么叫都叫不醒。”
何心然无奈一笑,“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我就是做梦了说梦话了而已。”
青竹却不这么认为,“可,可奴婢听着,您好像在和谁对话一样,还说什么天命之光,回去……”何心然暗道不好,在梦中和冯玉清说的话竟然说了出来。果不其然,褚煜明的脸色有些变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把房间中的人赶了出去。褚煜明虽然脸色不好,但没有说何心然半句不是。“你就不问我什么?”
“然儿想说就说,不说我也不会强求。”
他这么一说,何心然倒觉得心中有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