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又清晰看她。眉如远山,眸若星辰,长长的睫毛如同羽翼一般,在眼帘处留下一片阴影。褚煜明不知怎的,一面对何心然,便总是有些失神。然而下一秒,手指上传来的刺痛让他回了神。何心然抬首,眉眼弯弯。“王爷的伤口中有碎片,若不及时取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伤口比较深,后续还需要缝合。”
“哦对了,可能会比较疼。”
何心然漫不经心的道,“王爷如此英勇神武,这种小疼对您来说应该不值一提,若用麻沸散那就是瞧不起您了。”
褚煜明怎会听不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却仍淡然的道:“无妨,灵医尽管施展。”
何心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了。她利落的拿出小型镊子和刀,对着他手指的伤口就剜了下去。何婉柔在一旁看的自己的手指都开始疼了。为了这一个碎片,何心然折腾了好一会儿。褚煜明面不改色,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不容易把碎片取出来,何心然还故作佩服地向褚煜明竖了个大拇指。“王爷果然人中豪杰。”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拿出医用针线,何心然手指灵活地拿捏着它们在伤口上来回穿梭。褚天彦等人震惊不已,针线还能用来缝合伤口?褚煜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那根手指根本不是他的。何心然一直暗中观察他,心中惊诧。若换做普通人,不打麻药早就疼得吱哇乱叫了,这么能忍?伤口缝合完,何心然有种不甘心的感觉,她这算是翻车了吗?褚煜明甚至还能淡定的和她说话。“多谢灵医救治。”
何心然笑而不语。宴会继续进行,何婉柔又坐不住了。她举着酒杯施施然走到何心然面前,开始扮绿茶了。“姐姐,今日妹妹多有得罪,竟不知姐姐有如此医术,姐姐莫要与我计较,为表达歉意,我自罚一杯。”
何婉柔倒的那点酒都不够塞牙缝的,装模作样的抿了口,又开始倒第二杯。那个手不知道是帕金森还是怎的,一个哆嗦竟然倒在了何心然的衣服上。红色的衣裙瞬间被晕染,神奇的是,一大滩白色渐渐显露出来。“啊,姐姐,你的裙子怎么了?”
何心然被尬的只想吐,如此拙劣的演技何婉柔是怎么演出来的?其他人的目光皆被吸引了过来,只见何心然红色的衣裙在沾染了酒精之后,如同着了魔一般,红色如潮水般快速褪去,白色迅速显露,比那魔术变装还要精彩。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妖术?!”
此话一出,与何心然挨得近的纷纷后退,生怕跟妖术沾染上丝毫关系。在天都,最忌讳的便是邪法妖术,尤其是在皇宫,被提及都是杀头的重罪。何婉柔心中抑制不住的笑意,何心然,这次看你怎么收场!褚天彦面色微变,如果其他的还好说,涉及到妖术,他便不能再袒护何心然了。“灵医,这是怎么回事?”
何心然没有半丝慌乱,从容不迫地道:“皇上不要误会,这身衣裳的红色,是为了庆祝我们天都与匈奴之战大获全胜,白色则是为了悼念那些戍守边关的将士们。”
“还有,这并非什么妖术,而是染料和酒精的相互作用形成的一种现象,白色是衣服原本的颜色,红色只是加了一层染料,遇到酒精便可迅速褪色。”
“说起来还要感谢我的好妹妹,这身衣服可是她特意为我量身定做的。”
何心然加重了“特意”这两个字,旁人听不出来,但褚煜明却听出来了。他微微蹙眉看向何婉柔,似乎在求证这件事的真实性。何心然笑意盈盈的看着何婉柔,接下来可就到你发挥了,将计就计这一招,她百用不厌。何婉柔快气疯了,到头来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事情到如此地步,她只能咬牙承认:“姐姐所言非虚。”
褚天彦爽朗一笑,“原来如此,灵医当真心细如发,让朕刮目相看,来人,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