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何婉柔眼前又是一黑,再次恢复光明时,看到的又是那一双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她心中惊骇,要不是尹穗禾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过让她不要再对何心然下手,凭什么?自己的一切都快被她夺走了,难不成还要任由她肆意妄为?反正话已经带到了,尹穗禾就当自己完成了任务。可在面对熙无影的时候,还是从心底升起一股心虚和恐惧。“如何?”
尹穗禾恭声道:“已经与她说了。”
“仅仅是说了?”
熙无影冰冷的面具下看不清神色,但声音却如同寒冰。他狠狠掐住了尹穗禾的脖子,将她抵在了墙上。“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若只是让你带个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大不了杀了何婉柔。”
“三天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许再对何心然动手,任何人都不行,你却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任由何婉柔折腾。”
“不要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本座全不知情。”
“咳咳……主子……”尹穗禾面色通红,拼命挣扎,那窒息的感觉让她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尹穗禾,如今的你好像变得更没用了,我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收留你这个废物。”
熙无影的双目充斥着阴狠冷漠,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牲畜,亦或是一个玩物。“我说过,如果你再让我失望一次,那就让你永远消失。”
说完,他便加重了力气,那模样就是要活活掐死她。尹穗禾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双手无力地拍打着。绝望之下,她摸索出匕首捅了过去。感受到胸口的疼痛,熙无影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是暴怒。他一掌击向尹穗禾,后者的后背重重撞向地面,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他抓起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重重砸向地面,直到鲜血染红了双手。尹穗禾刚开始还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可渐渐的没了声息。即便如此,熙无影也没有手下留情,铺天盖地的折磨着她。熙无影很有分寸,给她留了最后一口气。“尹穗禾,你不过是一个下贱无用的蝼蚁,居然敢反抗本座?”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熙无影走后,尹穗禾才慢慢睁开眼。此时的她面部淤青肿胀,额头鲜血直流,柔顺光滑的秀发沾满了泥土,混着血水粘在了脸上。浑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唯一能动的只有手指。她的手指用力扒着地面,拼命向前爬,想要逃离这让她恐惧万分的地方。随着她的爬行,地面上留下一道鲜艳的血痕。另一边,何心然已经对有问题的菌菇汤做了充分检测。里面确实有毒蘑菇成分无疑。温岭舀出一碗菌菇汤,重重地放在一旁。这引起了何心然的注意。“温太医这是干什么?还想尝一口?”
“这可是你害人的证据,如今在场的所有人都可证明,本官要带着这碗菌菇汤,让皇上治你的罪!”
“噗!”
何心然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这惹得温岭更加不满。“你笑什么?真当本官不敢吗?”
“不不不。”
何心然竖了个大拇指,“温太医如此英勇的行为,着实让人佩服,只是做事需要动脑子,不是靠一时无脑的冲动。”
是不是傻?在这个季节将一碗菌菇汤端到京城,是想臭死皇上然后篡位?温岭年纪再大也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嘲笑自己无脑。气得他一口气卡在喉咙,差点嗝过去。“你,你简直……”“我简直如何?伶牙俐齿?目中无人?胆大妄为?”
何心然面色逐渐冷了下来,“温太医想用哪个词形容我都无所谓,只是接下来我不想听你说太多废话。”
赶紧闭嘴吧。温岭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当然,他跪的是褚煜明。“王爷,此女嚣张至极,公然下毒残害百姓,视百姓性命为蝼蚁,这样的女子,为何还要将她留在世上?”
“臣恳求王爷为了百姓,处死何心然!”
说罢,把头磕得砰砰响,直到额头出现血迹。其他太医见状,也纷纷效仿,嘴里喊着:“处死何心然!”
褚煜明面上毫无波澜,平静的问道:“温太医,本王念你是一等功臣,便多容忍你几分,如今你说何心然公然谋害百姓,那证据何在?”
最后一句话让温岭停止了磕头的动作。他确实没有证据,但现在所有的证据不都指向何心然吗?“王爷明鉴,主张采蘑菇的是她,动手熬制菌菇汤的是她,只有她才是最有可能下毒之人!”
“这话说的好没逻辑。”
何心然淡定的把玩着手指,“我如果想下毒害人,早在解药那一步就可以动手,何必大费周章,又是采蘑菇又是做汤?”
“温太医,说你无脑真不是羞辱你,毕竟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却没有。”
“你!”
温岭气得两眼一翻,就要晕死过去。人群中,翠林格外纠结。按照之前的计划,何婉柔此时应该跳出来指责何心然是下毒的凶手,而她负责把那盆毒蘑菇汁端出来当做证据。但何婉柔被带去疯人区了,计划被打乱,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何婉柔的声音赫然出现。“我有证据!”
她的出现让在场之人无不惊讶。何婉柔在和尹穗禾说完之后,便发现自己身处疯人区,而带她来的那两个侍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离。“何心然下毒之时,我和丫鬟亲眼所见,甚至还知道她将证据扔到了哪里。”
这话引得众人议论纷纷。“证据?你倒是拿出来呀!”
“就是,空口无凭,她不会又是来污蔑灵医的吧?”
“这次我还是选择站灵医,我相信灵医不会害我们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真是她下的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