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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上岸第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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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坐着第一班大巴,程安来到喻子卿的村子。他向路人四处打听,但没有人听说过一个叫:“喻子卿”的人。“喻子卿”,大爷抽了一口香烟,想了一会儿道:“这名字听着耳熟,像景家的姑娘……不过,这名字确实没听过。我们村应该没有叫子卿的人吧?你去前面那条路找找问问,看谁家还有这么个孩子。”

“好的,谢谢您!”

程安急忙向村头跑去。刚到那里,就见一个老太太在和几个中年男人在说话。老太太穿着朴素,但看上去很善良。程安跑过去,问道:“请问您知道一个叫'喻子卿'的人吗?”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回答:“知道啊,喻家的姑娘嘛。”

程安一愣:“你知道她?”

老太太点点头:“是啊,怎么,你们认识啊?”

“哦,我叫程安。喻子卿是我朋友。”

老太太又仔细打量了程安一番,笑道:“你们俩可真有缘分呐!我家玉家姑娘也是姓玉的,她现在嫁到了隔壁的山里了,叫什么子瑜。”

“玉子瑜?”

“对啊。玉姓的两个姑娘,喻家姑娘叫喻子卿,玉家姑娘叫玉子瑜。我们村里都知道。这姑娘啊,是我们村里最聪明最漂亮的,也是最能干的。玉家老太婆把她当宝贝似的,每天晚上睡觉都抱着,生怕摔了碰了。”

程安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喻子卿?什么玉子瑜……”“诶,玉家姑娘嫁到隔壁村有好些年了吧?”

老婆婆和旁边的婆婆讨论。另一个婆婆附和:“对呀,是有好多年了。”

“唉,那可就难为玉家姑娘了。嫁给那么个东西,那小子就不是个东西,成日里吃喝嫖赌,整天就知道打架斗殴,连累了咱们玉家姑娘。玉姑娘跟了他那么多年,却一直没有怀孕……”“什么?喻子卿过得这么惨吗?”

程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不是,这玉家姑娘命苦啊,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听着两位老婆婆七嘴八舌地谈起喻家姑娘,程安感觉心里很难受。喻子卿她已经嫁人了吗?还过得那么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将她推开,她也就不会一时意气用事嫁了人。“程安?”

喻子言从身后喊他。“柚子!”

程安转头,看见喻子言。“你们在聊什么呢?”

喻子言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磕着瓜子,走了过来。“没什么,只是随便聊聊。”

“哦,是这样啊。”

喻子言看向老婆婆,问道:“阿妈,你说这隔壁村的玉家姑娘?”

“可不是嘛。”

喻子言看了一眼旁边的程安,笑嘻嘻地道:“程安,你也喜欢这个玉姑娘?”

程安脸上一红,赶紧解释道:“不是啊不是。”

“别装了。我看得出来,你对她一往情深。你要是真对她有意思,我帮你把她抢过来好了。不过玉姑娘腿脚不太好,毕竟现在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

程安脸色瞬间黑了,他知道他肯定找错人了。对喻子言冷冷地说道:“我不需要你帮忙!”

“呦,脾气还挺臭的。”

喻子言不以为意,“好,不需要我帮忙就不需要我帮忙。那你先去打听打听,她叫啥名字吧,等你找到她了再告诉我。”

程安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哟,火气还挺大啊。”

喻子言笑嘻嘻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抢玉家姑娘回去做媳妇啊?你要是想追女孩子,你就要主动去追,要不然,人家女孩子都不搭理你。”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程安说完就快步离去。喻子言在背后朝他挥手,大声喊道:“拜拜喽!”

程安停住脚步,回头瞪了她一眼。喻子言哈哈大笑,继续嗑瓜子。这时候,她忽然注意到旁边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在打量他。“阿奶,您在看什么?”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言言,你的大名是不是叫子卿来着?”

“不?没有的事!”

喻子言连忙矢口否认。“奶奶,改天再聊,我先走了哈~”喻子言挥手,迅速逃离现场。喻子言回到家,翘着二郎腿,拨了几个砂糖橘,一口一个,吃得津津有味。“姐姐,那个小哥哥好像还在找那个小姐姐。”

王二蛋一边吃橘子一边说。“打听到为什么吗?”

“没呢。”

王二蛋摇了摇头,“我觉得,那个小哥哥应该也喜欢她。”

“别轻易说喜欢,他肯定不喜欢她。”

喻子言给了二蛋一个脑瓜崩,“这年头的人啊,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别乱猜测了。”

“哦。”

王二蛋捂着脑袋,“姐姐,你为什么说小哥哥是坏人?”

“笨蛋!”

喻子言敲了敲他的脑门,“那个人,根本就是来讨债的。”

“讨债?”

“你想啊,哪种人会挨家挨户的去找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还根本不存在,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是来讨债的。”

喻子言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王二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那姐姐你说,他会找到这里吗?”

喻子言笑道:“不知道。”

“他一定不会找到这里来!”

王二蛋一本正经地说道。“为什么?”

“因为姐姐这里没有喻子卿啊!”

喻子言笑了,摸了摸王二蛋的脑袋,“真是个鬼机灵。”

“那个姐姐,你要不要我把那个小哥哥引过来?”

王二蛋问道。“带他来做什么。”

。“这么晚了他肯定没地方住。”

“所以你是让我收留他,然后收他的住宿费?”

“嗯,对,就是这样。”

喻子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捏了捏王二蛋的脸颊,道:“就你最聪明,这件事交给你办吧,快去快回。”

“好的姐姐!”

“行了,赶紧去吧。”

喻子言摆摆手。“嗯。”

王二蛋又抓了两把砂糖橘才肯离开。……天渐渐黑了下来,忽近忽远的传来狗叫声。农村的晚上没什么灯光,夜里的风凉飕飕的吹着,冻得人浑身颤抖。喻子言坐在家里的小板凳上等二蛋将程安带过来。等的时候心里也在想:他找我,倒底要干什么呢?说喜欢我?不可能;说后悔了,想弥补?没必要;网上有句话说的好,回头的人不是取命就是复仇。他就不怕我复仇?我还怕他取走我剩下的半条命呢。呵,再回头我就是乌龟王八!程安,你就等着这辈子都找不到喻子卿吧!......王二蛋带着程安来到喻子言家的院落中,站在院子外面,仰头看了看。这院子不大,但却很漂亮,而且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长势非常旺盛。王二蛋指着前院的屋顶说道:“小哥哥,这就是住宿的地方。”

“可这里也没有写住宿啊?”

程安环顾了一周,疑惑地问道。“我姐姐是这里的主人,你要住宿可以去找她呀!“王二蛋说完就跑进院子里,跑进去找喻子言。喻子言跟在王二蛋身后出来了,看见程安问:“找到了吗?”

“没有。”

程安如实回答。“要不要住宿?”

喻子言问。程安想了想,回答:“要!”

“好。”

喻子言点头,“跟我进来吧。”

喻子言领着程安来到楼顶,然后指了指楼顶圆形玻璃罩,说:“你今晚睡这里面。”

玻璃罩里有床,还有窗帘。看样子是平常看星星的地方。“谢谢。”

程安礼貌道谢。“客套什么啊。”

喻子言招呼王二蛋去吃水果,自己则回房间休息。夜,渐渐变深。程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忽然听见有人走了上来。他立马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透过缝隙,看见喻子言穿了件厚厚的睡衣,抱着一挪被子朝着他走来。“还没有睡吧?冷不冷。”

喻子言走到他身旁,将手上的被子和厚厚的睡衣递给他。“不冷,还好。”

程安接过喻子言的东西。“你别嫌弃哈,这个睡衣是我爸的。你在外面睡要多穿点才好。”

“不会。”

程安笑了笑,“谢谢你,我还是第一次住这么温暖的民宿。”

送完东西,喻子言也没走。沉默了一会儿,喻子言问:“她对你很重要吗?”

“喻子卿吗?”

“嗯哼!”

喻子言点头表示。“唉……”程安叹了口气说,“以前我觉得她不重要,觉得她很烦。但是后来她离开了我才发现她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那她为什么还会选择离开?”

既然你那么在乎她,为什么她最后选择离开,与你老死不相往来?即便满世界找也找不到她。“我当时考上了国外的研究生……”程安回答。“所以呢?”

“所以我就把她甩掉了。她只是一个大专学历,我当时觉得她配不上自己……所以……所以……”程安说着又叹了口气,“其实她也挺可怜的。我不该抛弃她的。”

“哈哈,‘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你够狠啊!所以,你现在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喻子言讥讽道。“我发现在我身边的那些人都没有她好,所以我想让她重新回来,我一定会好好的,加倍的对她好。”

程安目光坚定。“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去看看她,关心她?突然又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会不会太突兀了?”

喻子言问。“不会!她肯定还爱我。”

程安说。“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她说她会等我的,她一定一直没有放弃我。”

“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绝对是。”

程安肯定地回答。“你不怕她结婚了吗?或者,她是不是有其他的对象了。”

“她不会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

“她喜欢我,她不可能喜欢上别人的。”

“那万一呢?”

“她不会的!她是那样善良的一个人。”

程安的语气笃定无比。“可是,万一......”“不会的,她不会骗我的。”

程安打断了喻子言的话,语气很肯定地说,“她不会骗我的。”

既然没有万一,当初又干嘛那样坚决的推开她?明知道她会难过伤心,可是你还是那么做了,不是吗?“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

喻子言故意向程安放电。“要不你忘了她,喜欢我怎么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心想事成’。”

“不是吧?你怎么可能喜欢我。我们才认识不久……”“那又怎样,我对你一见钟情不行吗?”

“我不信。”

程安摇头。“那我漂不漂亮?”

喻子言凑近了让他看。“漂亮。”

程安诚恳的回答。“有没有喻子卿漂亮?”

“呃……”程安犹豫了一下说,“你们两完全不同,没法比较。她的性格很好,乖巧听话又懂事……”说着说着,程安就不说了。“怎么不说了?”

“呃……”“她乖巧听话懂事,那我就是不听话也不乖巧不懂事喽?”

“也……也不能这么说吧。就是……你比她有个性。你的性格像刺猬,见不惯就扎。这样,也不是不好……”“所以,你喜欢乖乖女类型喽?”

喻子言朝他眨眼睛。“我……我不知道。”

程安别过了脸。“我看着……旋关也挺乖的呀。你怎么就丢下她跑到这里找喻子卿了呢?”

“旋关只是同事,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我们呢?我们现在属于什么关系呢?”

“什么关系也没有。”

程安一脸倔强的表示。“你说没有就没有啊?你可知道我对你可是垂涎已久啦……”喻子言故意伸手,不停的把玩他的耳朵。“我不知道。”

程安本能的回答。“你不知道呀……”喻子言上去就朝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程安回头,瞪大了盯着她,一副被惊到了的模样。“感觉怎么样?”

喻子言故意挑逗他。程安脸红了,没有说话。喻子言知道,她要成功了。可心中却是越发的苦涩。“那张高中的照片其实是我偷拍的,从见到你的那刻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可你和我却距离越来越远,但是现在不同啦……现在,你就是我案板上的一块肉。”

喻子言的目光灼灼,几近贪婪的看着程安。程安的脸已经通红通红的,就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让人忍不住咬一口。喻子言伸手抚摸着程安的唇瓣,“你不想尝尝我的嘴巴吗?”

“我,我不想......”程安低下头。但,冰凉的唇和着泪一起落下,让程安浑身一震,脑子里轰隆隆地响。他抬头看向喻子言,只看见她满眼泪花,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是因为激动而哭泣。但来不及多想,喻子言的吻越发炙热。程安本来想要拒绝,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抗拒,他也慢慢地迎合了上去。……而此刻,喻子言的嘴角却勾起一丝嘲讽。正当程安俯身下来的时候,喻子言冷漠得一把推开了他。这一推,就把程安给吓懵了。他呆呆地坐在旁边,一脸错愕。“你不是说她很重要吗?你不是说不喜欢我吗?那你为何还要碰我?”

程安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刚刚她是什么意思?“不想被我占尽便宜,你就应该拒绝,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对她的喜欢吗?”

喻子言质问。“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程安说。“那你就听我把话说完,”喻子言的声音很平淡,“我是喜欢你,可是,我并不想强迫你。”

喻子言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字字诛心。程安愣愣的看着喻子言,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把你和她之间的事情做个了结,我会继续等你的。”

喻子言说完,转过头不再看他。程安看着喻子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喻子言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奋力的摔着枕头。“骗子!大骗子!”

“说什么喜欢,说什么重要?换一个人,你还是会去爱别人。全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你们男生都不是好东西......”“程安,我恨你......”喻子言一遍遍的哭着埋怨,眼泪流的更凶了。……程安不会找到喻子卿,喻子言也不会等到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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