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佗与妲菲分别后,一路上心情低落,满脑子都是妲菲和吕坤,一言不发。在路边休息的时候,德镇开导他道:“妲菲少主向来守信,她说会去找你就一定会去的。”
赵佗回道:“我肯定相信她,只是秦军将来,到时候兵荒马乱,生死须臾之间,再相遇可能…,唉!”
德镇道:“有缘人,即使到了布洛陀那也会相见。再说了,儿女之情并非人生全部,大丈夫在世,当立不世之功,我听说你武艺不错,国师又很看好你,以你的能力当以天下为己任,等你手握强兵,不是更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更能保护妲菲少主吗?”
赵佗听后一激灵,对德镇鞠躬拜道:“德镇将军一席话,让后辈惭愧万分,我谨记将军之言,以天下为己任!”
在边境与德镇道别后,踏上归家路,回想半年前与达叔、吕坤和艾欧同行,一路有说有笑,好不快活,如今只剩自己形单影只,内心悲凉不已。特别是十二月一日的时候,坐在一棵树下休息的赵佗,看着远山发呆,想着今日原本是自己和妲菲结婚的日子,现在却无处话凄凉。尽管情绪低落、思绪万千,为了防止桀俊的人来偷袭,赵佗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时快时慢地行走在乡间小路上,不时四处张望,仔细观察。看着渐渐熟悉的乡景,赵佗一方面迫切的想回家与父亲相见,告诉他这大半年自己的离奇遭遇,另一方面,又害怕见到吕坤家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有自己回来了。快到家了,当第一个熟人看见他时大呼小叫的,让他又高兴又愧疚,最后叹了口气,心道:“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当村里人听见赵佗回来了,都扶老携幼出来,父亲和吕叔一起来了。他一见吕叔立马倒地就拜,这一拜让赵翼一愣,吕上一惊,吕上道:“佗儿呀,你要拜也先拜父亲呀,你怎么先给我磕头呢?”
赵佗憋了一会,不由失声痛哭道:“吕叔,我对不起你,阿坤他……被杀了!”
赵佗这一下把众人搞得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唱的哪一出。原来吕坤回来后,已经把俩人这大半年的经历添油加醋的说了,只是他怕家人误会阿英,也怕以后不再给他去西瓯国,便把最后被捅下悬崖的事省略了,只说自己想家就先回来了,阿英还给了很多路费,让大家都非常羡慕,他以为阿英肯定会把自己假死的事告诉赵佗,谁知道还没见着,赵佗就被赶了回来。赵翼更加,之前见吕坤回来,而赵佗未归,心里总是暗暗担忧,今天终于见着儿子安全回来,心里正激动着,结果见赵佗这样,以为他在回来路上受了刺激,顿时悲从心来:“佗儿啊,你路上遇见什么难事了?阿坤不是说你在西瓯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吗?不是有个大部族的少主什么事都依你的吗?你怎么……?”
提到妲菲,赵佗正准备放声大哭,突然他想起什么?道:“父亲,你说谁?”
“大部族的少主。”
“不是,往前,谁说的?”
“阿坤呀,他提前回来了,你不知道?”
赵佗将信将疑,看着吕上道:“吕叔,阿坤回来了?”
吕上疑惑地点头道:“是呀,他还说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送他呢。”
赵佗“噌”地站了起来,心里一下高兴阿坤还活着,一下又怀疑那人是假阿坤,急问道:“吕叔?阿坤到哪里去了?怎么没见他来?”
吕上回道:“他去给张大伯做针灸了,说在西瓯国学的。”
赵佗立即把包裹和刺虎枪交给父亲,激动道:“父亲,母亲还活着,等会再和你说。”
同时向吕上抱拳鞠躬道:“吕叔,各位乡亲,感谢各位迎接我,稍后我有惊喜送给各位,现在我有要事找吕坤,一会再见!”
说罢,穿过众人,立刻跑向张大伯家。赵佗刚到门口,看见吕坤正往外走,上前一把拉住他,阿坤一见赵佗,高兴得扔了药箱就想抱住他。赵佗让他别动,仔细地上下打量,吕坤被看得莫名其妙,喊道:“我又不是妲菲少主,你这么看我干啥?”
赵佗越看越激动,有些结巴道:“还真是你小子,你……没死呀?!我……还以为你被桀俊杀了,天呀,害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吕叔交代。”
吕坤斜着眼道:“那我没死,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还有艾欧呢?”
赵佗一把抱住吕坤,眼含泪水道:“高兴死我了,你不知道我这一路有多难受,你快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桀俊说你被杀了?”
吕坤也有很多疑问想问赵佗,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先把阿英告诉自己的情况和救自己的事说了,也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他,说完就把阿英给他的玄鸟石给赵佗。赵佗拿过来一看,还真像,立刻也拿出自己的对比,外形轮廓一模一样,只是假玄鸟石的宝石眼比较小,还有仔细看那红黑的花纹也不同。看来是阿英把这玄鸟石画下来给桀俊,然后桀俊找人做的,就是为了让吕坤相信。赵佗将玄鸟石用绳子穿了戴在胸前,又拿出绣球看了看,然后收于内袋中。吕坤看着阿英给的玄鸟石,苦笑道:“不用这假石头我也会相信她的,她说会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她。”
赵佗道:“怪不得那天没见着阿英,原来是办这事去了,她应该是被胁迫的,要不然你的小命肯定没了。”
“说说你怎么回事?真的把桀俊那家伙打了?”
吕坤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是,我先用血魔拳把他打得牙齿和血到处飞,等他半死不活的时候按到地上使劲锤,打得他亲娘都认不得。”
赵佗口水狂喷,手脚并用,讲得是相当解气。吕坤头一歪,眼一斜,嘴一撇道:“你这吹牛的功力还是比武艺厉害,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艾欧怎么没回来?”
赵佗浑身真气一泄,身体一缩道:“唉,要是真的就好了,我和妲菲的婚礼被他毁了,艾欧也被他刺成重伤,留在西瓯国让菲儿帮照顾,胜邪剑也被抢了,我真恨不能一通乱拳打死他。”
赵佗把自己被诬陷、艾欧被刺伤、婚礼被取消,宝剑被夺走、和妲菲相约、最后被驱逐等事和吕坤说了。“我们都被这桀俊害惨了,这混蛋真是我们的克星,还是躲远点好,可是你的妲菲和我的阿英怎么办?真的要等五年?现在我们零陵的年轻人不是被拉去参军就是被拉去修驰道了,听说九疑山和靖县的秦军正在集结训练,看来秦军将要进攻西瓯国,到时候战乱一起,我们和她们真能再相见?我真的很担心。”
吕坤一下忧郁起来。“我父亲腿瘸了还好说,吕叔怎么没被拉去?”
“自然是多缴了钱帛,我回来时阿英给了我不少,嘿嘿。”
吕坤得意笑了笑,又道:“妲菲少主肯定也给你了吧?”
“给了,但我可不想给秦人官吏。”
“你的身高早就超过六尺二寸了,超过这个身高就得入傅籍,随时要被拉去徭役,不给的话,除非你不在这呆着,否则谁也跑不了。”
吕坤摇头道。赵佗皱眉道:“怪不得今日在村口见的都是老弱妇孺,原来都被拉去干了苦役。西瓯人全民皆兵,以妲菲的性格,肯定要上前线,阿英也会跟着,虽说她们有些武艺,但是西瓯军力和财力远弱于秦,一旦开战……。”
俩人感叹一番,也没啥办法。赵佗想起父亲肯定还在等自己,就起身往回走,边走边说:“明天一起吃饭,弄点肉来。”
“好呀,哎?谁请呀?”
赵佗到家后,看见父亲正坐在院子的小石桌旁焦急地张望,石桌上放着包裹还有些吃食。发现才大半年没见,父亲白发似乎多了不少,赵佗赶紧上前,给父亲跪下磕头道:“父亲,孩儿回来了,让父亲担心了。”
赵翼立即将他扶起来,虽有千言万语,只是点头道:“佗儿这一路餐风露宿,累了吧,你母亲有什么消息?快和为父说说,来,一边吃点东西一边说。”
“孩儿不饿,妲菲的师伯祖擅长卜术,他为母亲卜了一骨,说母亲还活着,还活得不错呢!”
赵翼一听也激动起来,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妲菲的师伯祖?是何人呀?”
赵佗道:“父亲莫急,待孩儿把去西瓯国经历的事情说了,父亲就会明白了,那师伯祖可是位高人。”
“父亲最近身体怎样?有没有吃那个解药?”
赵佗笑道。“吃了,我估计是那两怪人和我们开玩笑呢,吕叔带我去长沙郡找了当地名医、百草谷主和清风观道长,他们仔细给我们瞧了,都说我们没中毒迹象,我们才敢再试着用力跳,果真没事了,又查验了药,药也都是补气的药,而且颇为贵重,真是奇怪,她们这是为什么呢?”
赵翼颇为不解。“对了,那位高人有没有算你母亲在什么地方?”
“师伯祖说在秦王宫。”
赵翼一听,心情又暗淡下来,道:“那可不好找了,不过能活着就好,其它事也跟为父说说。”
赵佗喝了口水,便开始将一路的见闻告诉赵翼。山清水秀的西瓯风景,神秘莫测的国师,处处陷阱的大沼泽,指教自己武艺的阿沫娅、纳奎璎和胖彪,可怕的血魔军,凶险万分的黑魔蛇,暴烈好斗的山臊,无比舒服的老寨热汤,壮观俊秀的招摇山,硕大无比的阿吉和炽焰魔蛇,可恶阴险的桀俊等等画卷一般缓缓展现在赵翼的眼前,特别是为使命而死的无达、为族人弃爱的师伯祖,美丽可爱的妲菲更是让赵翼唏嘘不已。赵佗说完后,赵翼叮嘱道:“妲菲少主家世好,人品好,相貌好,武艺好,性格好,又会厨艺,真的是万里挑一,既然你和妲菲少主有五年之约,那你可得信守承诺,但愿那桀俊别再有什么阴谋。”
“别说五年,五十年我也等,每次想到菲儿,孩儿心里都很难受,真的很担心她受那桀俊的伤害。菲儿这么好的姑娘,就算她不来找我,我也得想办法去找她,父亲请看,这是她给我的信物。”
赵佗拿出鸡血玉玄鸟石。赵翼仔细鉴赏了一下,不停地称好看,让赵佗好好收着,尽量别给其他人看,千万别丢了。当听到妲菲要将一张宝弓送给自己,赵翼更是感动,虽然没有见着,但是心意是领了。赵佗又打开包裹,拿出一袋金银道:“本来菲儿要用这些来买婚礼用品的,最后全给我了,还叮嘱我要用这些来改善父亲的生活呢!”
赵翼看了一下,眼中含泪感动道:“妲菲少主真是有心了,真希望以后能相见,当面感谢她。”
随后问赵佗打算如何处置这些财物。赵佗思考了一会道:“我知道父亲也不在意这些,我想将这财物分成十份,留一份给父亲,留一份给我日后出去寻母亲,留一份给阿坤,剩下的都换成粮食后分给乡亲们,平时乡亲们都帮衬我们,如何?”
赵翼点头道:“很好,佗儿真是长大了,知恩图报,不过,若你想出去寻母亲还得多留一些。”
“这是为何?”
“秦法严苛,一不小心就容易犯法,有钱可赎罪,况且行走江湖需要朋友,虽说结交朋友不一定靠钱,但是有钱肯定有帮助。”
赵佗道:“就依父亲之言。”
“佗儿,你说阿沫娅、纳奎璎还有血魔彪叔都指教了你的武艺,若不累的话给为父演示一下,可好?”
赵佗道了声“好”,便拿着刺虎枪走到院中舞动起来,他的动作时慢时快,时柔时刚,步伐稳健,气息均匀。结合了血魔拳的刺虎枪,更加凌厉,攻防兼备,招式似乎还是原来的招式,但是经过阿沫娅的指教和胖彪的训练,赵佗已然脱胎换骨。这大半年的悲欢离合,这几个月的爱恨情仇,对妲菲无尽的爱,对桀俊刻骨的恨,都化为刺虎枪枪头的点点梨花,化为枪身的虎虎咆哮,最后,刺虎枪在院中的樟树前上下翻飞,每一次出枪,都在树上留下一点,终于,当他停下的时候,树上出现“菲儿”二字。赵翼看了惊喜万分,想不到儿子这几个月进步如此神速,叹道:“佗儿,你说在西瓯国学了血魔拳,你刚才练的刺虎枪难道是结合了血魔拳的腿法?”
“是的,父亲,我发现血魔拳的腿法和刺虎枪法可以结合得很好,攻防兼备。”
“佗儿,你这次真是不虚此行。刺虎枪法源自马上作战,我一直觉得此枪法的腿是短板,经你这么一结合,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得到父亲的肯定,赵佗很是高兴,想起被驱逐还没来得及和彪叔道别,心里又有些伤感。赵翼看他刚才还很高兴,忽然又情绪低落,知道他又想起那边的事,赶紧转换话题道:“你不是说要买粮食分给乡亲们吗?什么时候去?”
赵佗收回思绪,顿了顿道:“明天我和吕坤商量一下,得找他帮忙。”
接下来的几天,赵佗和吕坤都忙于采买和分发粮食。赵佗发现粮食颇为紧张,都说最近军队逐渐增多,粮食调运不及,村民们有些都吃不饱饭,现在赵佗给大家送粮,村民们都感激万分。分完粮后,一下闲下来的赵佗在家无所事事,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对秦军准备进攻西瓯国忧心忡忡,担心妲菲的安全,自己却不能在她身边保护她,时不时又想起德镇的话,要以天下为己任,可不知道该怎么做,有时候又想去寻母亲,可是只凭师伯祖的卜词就去千里之外的秦都,心底又没谱,无论如何,反正他是不想去服劳役修驰道,自己到底何去何从呢?他的烦恼赵翼看在眼里,他知道里正也无法拖太久,马上就要十七岁的赵佗过了年节不是被拉去服徭役,就是去做屯卒,若不去,万一有人告发,都得受刑罚。某日,父子俩吃过晚饭,赵翼道:“佗儿,看你有些愁苦,是不是想妲菲了?和父亲说说。”
赵佗苦恼地点头道:“我真的担心菲儿。秦军看来肯定要进攻西瓯国了,两国实力差距实在太大,我非常担心她,可是我又没什么好办法,又想去寻母亲,可是秦宫太远了,就算到了秦都,也不知道怎么进去,我又想以天下为己任,可也不知道怎么做,反正我是不想待在这服徭役,更不想做秦卒去攻打西欧国,父亲你说我该怎么办?”
赵翼叹道:“为父惭愧,本应是我去寻你母亲的,可惜我的脚废了。”
“父亲说哪里话,在这乱世之中能将孩儿养大已是不易,不小心伤了脚也是没办法的事。孩儿已经长大,而且有些武艺,既可以照顾父亲也可以去远方寻找母亲了。”
赵翼点头道:“其实最近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倒让我想出一个方法。”
赵佗急切道:“父亲快说。”
“若在以前,我肯定不会说,害你白丢性命,现在看你的武艺,我觉得有成功的可能。我听闻秦王的护卫除了羽林军,还有甲卫,外圈是铜甲卫,内圈是铁甲卫,俱是百战猛士,而甲卫都来自秦军中最精锐的锐士营,这锐士是模仿当年称霸天下的吴起魏武卒,若你能成为锐士,再选甲卫,不就可以入宫寻母了?如若还能再进一步,成为铁甲卫,除了能寻母,更有机会在秦王面前展现你的能力以及对西瓯国的了解,秦王敢于起用年轻将领,到时候带大军前往西瓯国,善待当地军民,以怀柔手段安抚他们,即可避免生灵涂炭,也可以保护妲菲及她的族人。”
赵佗听了马上接道:“不可!我和秦人有灭国掳母之恨,而且我曾说要与菲儿一起抵抗秦军的,要是我参加了秦军,菲儿不会原谅我。”
赵翼摇头道:“我们赵国灭亡也不能完全怪秦人,赵王自毁长城,即使没有秦人,也会有齐人、楚人来攻。当初六国互相攻击,诸王们谁不想并吞四海,能力不及而已,我们的故乡东垣邑原来属于中山国,后来才被赵国吞并。最后为什么是秦军能席卷天下?盖因国力强大,君臣一心,为何秦能国力强大,君臣一心?又因秦以法治国,以功封赏,虽说很难,但平民也有机会出头,不似其他地方,皆是世袭罔替,立再大的功也是主人得利,故此广大人才都愿效力。就拿我们零陵县来说,秦法虽说严苛,但是交够了律法规定的赋税,做够了徭役,秦吏便不再来,大家都一样。不似之前楚吏征税及拉徭役随心所欲,老实的交了还得再交,狡诈凶暴的不交也可,完全看人下菜,没有公平可言。而今秦国除了孱弱的齐国,已然一统天下,国力之强盛,无人匹敌,现在抗秦如逆水行舟,费力而无功,不如先入秦,建功立业,待秦王百年,若天下纷乱,或可谋动,到时候你不仅能保护你爱的人,还能光宗耀祖!”
赵佗想起达叔和师伯祖的话,意思似乎和父亲一样,他点点头道:“父亲的话与达叔及师伯祖一样,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不着急,现在北地太寒冷,马上就立春了,等天气缓和点些再走不迟。”
赵佗思来想去,反复琢磨父亲、达叔和师伯祖的话,似乎除了去参加秦军,别无他法。某日他到林中打了一只兔子,拿去与吕坤分享,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去参加秦军,吕坤瞪大了眼睛道:“你要参加秦军?!之前谁说要与妲菲少主和阿英共同对抗秦军的,这一回家六亲不认了?”
赵佗无奈,把父亲和他说的告诉了吕坤,吕坤听后一下点头,一下又摇头道:“似乎也只有加入秦军一途,才能完成你找到母亲的夙愿。阿佗,这次我可不能陪你了,一是我武艺一般,肯定入不了锐士营。二是你和妲菲少主约好了五年,我和阿英可没约好,她随时会来找的,若她来时我不在,那真不知何年何月能见,我就在这等。”
赵佗点头道:“也是,若阿英来了,你让她帮我带信回去给妲菲。”
“好,信呢?”
“这不才说,还没写呢。我决定过了年节就去加入秦军,若有发迹的那一天,我一定请你……吃两只兔子!”
赵佗说得慷慨激昂。“你是打算躲在这林中发迹?才吃两只兔子,这回倒不吹牛了。”
吕坤鄙夷道。赵佗回家后,对父亲道:“我打算按父亲说的,先入秦军,再入锐士营,争取加入铜甲剑侍和铁甲剑侍,找到母亲,再想办法当上将军,带大军入西瓯国迎娶菲儿!那真是太美了!”
看着斗志昂扬的赵佗,赵翼笑了,他觉得儿子肯定能行。“不过,进锐士营可不容易,当年吴起的魏武卒要求能携带长枪,身背数十只长箭与一张铁胎硬弓,带三天口粮,可疾行一百里仍能战斗。魏武卒的负重大致在五十多斤左右。为了胜过吴起的魏武卒,秦锐士的创建者司马错在魏武卒的基础上,增加全副甲胄、一口青铜短剑、一把精铁匕首与一面牛皮盾牌,总负重达八十多斤,也要疾行一百里仍能战斗。这些要求非常人所能忍受,因此数十万秦军也就万余能成为锐士,用这些锐士陷阵,攻无不克,不过若对战血魔军,估计还是差点,可惜血魔军人数太少。”
赵佗想起了胖彪,彪叔的大斧可能都四五十斤了,不知道彪叔能对付多少个锐士。赵佗道:“明天我就负重一百斤跑跑看。”
“不可,虽然你的力量相较之前有很大增长,但是这段时间没有练习了,不能用力过猛,先负重二十斤跑几天,再慢慢往上,直到一百斤。过了年节应该就没问题了。”
“谨遵父亲教诲!”
赵佗拜道。第二天,乡亲们就看到赵佗背着一袋土在乡间小路上奔跑,随着日子的流逝,他背上的那袋土越来越多,每当他感觉累的时候就抚摸一会小绣球,小绣球就会给他无尽的能量。赵佗不断地奔跑着,用奋力的奔跑消解对妲菲的思念,在奔跑中母亲的身影越来越近,在奔跑中妲菲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在奔跑中憧憬着当上将军,带着父亲母亲,领着千军万马前往西瓯国,风风光光的迎娶妲菲。有了目标,就有了希望,就有了光明的未来,想着这些美好的未来,赵佗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即使背着一百斤的土袋也能健步如飞。日子一天天过去,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父子俩无话不谈,赵翼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知道的都告诉赵佗,这一去,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时。赵佗问了很多关于母亲的问题,父亲告诉他母亲端庄美丽,温柔善良,会医术,和现在的赵佗一般高。他无数次在脑海中想象和母亲相逢,想象和妲菲一起在婚礼中跪拜父亲和母亲,那时候一家团圆,全家人都在笑,真是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