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安低头看着怀里的东西,这是她能想到,自己和墨萧寒最后的牵连。或许南风说的对,自己不该再见他。叶安安这么想着,轻步走到了墨萧寒的房门前,她将那抱着的东西全都是放在门口,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快速的离开。然而屋内的墨萧寒,此时却分明离门口很近很近。尽管叶安安的动作已经足够的轻,或许墨萧寒出门就会看到这东西吧,叶安安不自觉的想着。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此时都在墨萧寒的注视之下。咯吱一声……叶安安走后,房门仿佛是迫不及待一般开了。墨萧寒盯着叶安安离去的方向,面上带着几分失落。是他不想要见她的啊,可是为何她真的走了,自己的心却空落落的。墨萧寒瞥了一眼自己脚下的东西,那是一个绛色的包袱,包袱不大,墨萧寒拿起来的时候也是轻飘飘的,墨萧寒完全猜不出来那是什么。墨萧寒将那包袱打开,里面的纸张占了大多数。其中那张最大的纸张,吸引了墨萧寒全部的注意力。“这个不是……”墨萧寒眉头一皱,看着那张房契,片刻之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原来她没有卖了太子府,房契一直在她的手上。包袱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大多是一些大额银票,想必是叶安安将之前保存在太子府的金银珠宝都兑换成了银票。一时间,墨萧寒只是觉得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叶安安,你还真的很清楚,怎么将人心打入地狱。”
墨萧寒的面上带着苦涩,看着手中的巨额资产,他却怎么都是开心不起来。他曾经给叶安安的东西,她都是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可墨萧寒宁愿她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哪怕是像之前别人以为的那样散尽家财。至少这样,他和她,也不至于划分的如此清楚,至少这样,她还是欠他的。叶安安来找他的时候,他甚至于心中有一丝窃喜。虽然他知道自己大婚的结果不会改变,他知道自己要迎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可他还是希望,叶安安能像之前那样,任性的跑到自己面前,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娶她。可是这一切,似乎都不会再发生了。“明日,安安,明日,本宫就要娶别人了。”
墨萧寒仰着脑袋,淡淡开口,这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大漠。柳月红被绑在那间大婚的屋子里面,这一绑,就是几个月。狭小的屋子几乎是禁锢住了柳月红所有的锋芒,若不是想要再见叶安安一面的想法支撑着他。或许,他早就是死了。没有人能忍受这样的待遇,被囚禁,被饲养,失去了所有做人的尊严,成为林星河的附属品。咯吱一声,房门开了。柳月红的眼里闪过些许的惊讶,射进来的光线惹得他睁不开眼睛。他被林星河打扮的很是精致,甚至于比他在花月楼还是要诱人几分。可是他的脸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让人不禁唏嘘。现在不是用膳的时间,往常这个时间并不会有人过来,可是今日却有人来了。“她肯放过我了?”
柳月红冷笑着,这话根本就是在调侃。“墨萧寒要大婚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霍灵,他声音冷冰冰的,似乎是直接忽略了柳月红刚才的话,直入主题。柳月红的瞳孔因为霍灵的话,直接是瞪的老大,那黝黑的眼珠似乎是随时要蹦出来。“是吗?”
柳月红努力的表现的自己足够平静,可是他那张抽搐的脸已经完全出卖了他。“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柳月红只感觉,自己的心口似乎是有无数根针扎一般,那是一种唯有想起叶安安才有的感觉。“可太子妃,不是叶安安,而是徐家长女,徐落落。”
霍灵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继续开口。“什么!”
柳月红的惊讶是真实的,比起惊讶,更多的是庆幸,那一瞬间,仿佛是连周围的空气都是清新了起来。“那安安……”柳月红继续开口,死死的盯着霍灵,企图是想要从他的口中再听到一些什么。“她被北国皇帝封为永安公主,如今与墨萧寒以兄妹之名同居皇宫。”
“也就是说,他们永远无法结婚了。”
霍灵开口,告诉柳月红想要的答案。“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柳月红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这会才能想到其他的事情。“因为,我讨厌你,甚至于恨你。”
“就像你想要墨萧寒离开叶安安一样,我想要你消失在可汗面前。”
霍灵捏紧了拳头,他的声音不大,魁梧的身材与这个孱弱的声音似乎是格格不入。“你终于说出来你的心里话了。”
柳月红摇摇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还以为,你打算把你这份感情带进去坟墓呢。”
柳月红继续开口。霍灵对于林星河的感情,是个人就看得出来。他堂堂将军,本可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可是他却只甘心屈服于林星河之下,任她差遣。“这是钥匙,今夜子时,我会在门口换岗,有一刻钟这里会有守卫空缺。”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当啷一声……霍灵话音落下的瞬间,手中一个金属的钥匙也是顺势掉落在地上。他丢下这话,没有再多说一句,便是快速的离开。柳月红看着地上的钥匙,嘴角微扬。“安安,等我。”
柳月红淡淡开口,孱弱的身子连声音都是虚无的。他趴在地上,将那钥匙捡了起来,禁锢在他脖子上的铁环掉落的瞬间,柳月红竟然觉得有些许的不适应。午夜。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安睡,寂静的连呼吸声都觉得是一种冒犯。柳月红咽了咽口水,耳朵一刻都是不敢松懈,他在等着那声音响起,不能有丝毫的差错。终于,子时的钟声准时响起,柳月红整个人蓄势待发。黑夜的笼罩下,柳月红蹑手蹑脚从屋子里面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