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租的房子,许容先是绕了一圈,在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他才来到与铁鹰约定的地方。“公子里面请。”
在小厮的领路下,许容走进了百花楼。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迎面就有着各种脂粉的味道直直的冲击着他的嗅觉。这个时间,刚好是傍晚,人还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了。来的人不管长相怎么样,至少在穿着方面,比起一般人要强得多。绫罗绸缎,珠光宝气,让人一看就觉得地位不俗。当然,也不是没有那种穿着一般的。总会有人攒着钱,来这里见识见识世面。“这位公子有些面生啊?”
迎面走来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看其眉眼,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一个美人。只是此时脸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粉,反倒是让人有些厌烦。许容现在身上的衣服极为的朴素,放在人堆里面那是一点都不起眼。不过,许容并没有什么慌乱,只是淡淡的说道:“第一次来,怎么?老板娘难道不欢迎?”
“怎么可能?贵客上门,我怎么可能不欢迎呢。”
老鸨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眼中却是没有一点波澜。这样的场景,她已经应付了几十年的时间了,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波动。至于许容穿着有些一般这个问题,在短暂的接触之后,老鸨便抛之脑后了。不仅是因为许容面容硬朗,颇为英俊,更是因为许容的气质与一般人迥异。平常人可能察觉不到,但是她在这一行干了几十年,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以及与男人打交道。各种各样的人她接触过不知道多少,她自认为看人还是很准的。“我约了人,去楼上的竹兰阁。”
许容也没有废话,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听这话,老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这竹兰阁已经被人定下了,既然许容是那人的朋友,就说明他确实不一般。老鸨的判断自然是正确的,这不由得让老鸨有几分自得。“公子请跟我来。”
许容点点头,然后跟着老鸨来到了二楼。很快,许容就在一间房间内见到了进行过一番伪装的铁鹰。铁鹰之所以将见面地点选择在这里,便是为了掩人耳目。就像是酒楼一样,那么多人,只要不特意去观察,谁会知道两人之间有着其他的联系呢?而且,相比于酒楼,这里更适合谈话。房间门一关,再小声一点说话,基本上不会被偷听。将老鸨打发走了之后,许容在铁鹰对面坐了下来。铁鹰给许容倒了一杯酒,然后笑着说道:“先吃点喝点,我们再谈正事。”
许容也没有拒绝,他确实是有些饿了。对于还处在肉身境的武者来说,每天吃饭就是最大的补充,所以一般来说,饭量都非常大。所谓三分靠练,七分靠吃便是如此。许容风卷残云,很快就将一桌子菜吃了大半。“大人,你怎么不吃?”
许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顺了顺气。他看着没动筷子的铁鹰,不由得有些疑惑。虽然他可以将这一桌子都干完,但是铁鹰干看着他吃,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铁鹰摇摇头:“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了,你吃吧。”
实际情况却是他看到许容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的吃法,还以为许容在白莲教的时候的伙食不行,于是便没有了吃的想法。他打算等谈话完之后,再找个地方吃一顿。许容点点头,也没有客气,将一桌子的菜尽数扫荡完,这才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白莲教的伙食不算差,至少他的伙食不算差,好歹也算是个小头目。只是,就算不差,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敞开肚子吃。许容随后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大人,不知万安城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之前许容就跟铁鹰说过,万安城县令和县丞都参与了走私的这件事情。在知道了事情之后,若是安排人手仔细探查,总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已经有头绪了,只是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人赃并获,还需要调查、布控。”
铁鹰话锋一转,“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这里的事情,若是覃勇等人再带来一部分人,确实不是这里的衙门能够抗衡的,所以要提前做一些布置,好在还有五天时间,足够做准备了。”
“那劫法场之后,我是不是不用去卧底了?毕竟万安城的事情已经有了头绪,白莲教经此一役也已经覆灭大半,到时候再将残余之人剿灭就行了。”
许容可不想在劫法场的时候还要被自己人盯上,到时候肯定是极为凶险。“理论上确实是如此,只是万安城县令走私的事情,尚且只是有些眉目,等到白莲教遭受重创,这万安县令必定会有所收敛,到时候想要查就更不容易了。”
铁鹰叹了口气,“所以最好还是能够拿到白莲教手中掌握的证据,所以你暂时不能暴露身份。”
“最好是能够‘逃’回万安城,到时候再继续调查。”
“甚至若是能够知道白莲教其他分舵的具体位置,那就更好了。”
许容有心拒绝,但是却也知道铁鹰说的是对的,而且事情已经办成大半了,这个时候放弃,那之前的事情不是白做了?铁鹰一直在观察许容的神情,此时见其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表功的,按照你如今的贡献,副捕头那是板上钉钉,甚至你表现更好一些的话,可以直接调到别的县城任捕头。”
想要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铁鹰很清楚,许容坚持到现在,可不是为了什么责任之类的。直接说好处,比说其他的要好得多。“调任别的地方就算了,还不如就在这里当副捕头呢。”
老爷子还要有人照顾,许容可不想跑到别的地方,一年到头回不了一回。铁鹰听到这话,也是明白许容是答应了,心中也是松了口气。若是许容不答应,他也没辙,不过好在许容是顾大局的。